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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啊,用这个吧,加了薄荷脑,以前小月亮肩膀疼得时候都涂的这个,你知道好使。”
白初贺回答白皎:“没有牌子,底下的中药铺子自己做的外敷膏。”
白皎没再出声,白初贺以为是白皎心里还难受着,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才没出声。
“之后不要再挠了。”
与此同时,白皎也恰好开口,似乎琢磨了半天,语调带着一点惊奇。
“这味道好熟悉啊,总感觉在哪儿闻过。”
白皎说完,身后并没有传来白初贺的声音。
白初贺的性格本来就让人琢磨不透,也不是话很多的人,但因为刚才有何复的那一顿话在前,白皎对白初贺的情绪格外地敏感。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嘴唇下意识抿了起来。
“嗯,药膏都一个味,差不多。”
白初贺总算开了口,白皎这才放心下来,乖乖地背着身子脱衣服。
白初贺无声地看着。
海珠的夏季校服内衬不是一般的开衫,而是只有领口开了几颗扣子的套头衬衫。白皎反手抓住衣摆往上提,那截雪白的腰跟着他的动作舒展开来。
少年人正在发育期,大多数都偏瘦,尤其是个子还比同龄男生矮一些的白皎,体格看着也比一般男生小一些。
他不像体育特长生宋一青那样经常锻炼,腰腹几乎都是软肉贴着,只有在现在这样拉伸的时候会凸起一层浅浅的肌肉线条。
雪白后背浮现出漂亮的脊柱沟,一直延伸到偏高的裤腰,随着白皎每一个动作起伏。
白初贺的视线却并没有停留在那道脊柱沟上。
手里的药膏盖子没有合拢,阵阵清苦味传出来,白初贺看着白皎白皙的背,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十分罕见地流露出明显的错愕。
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白皎后腰上数道浅粉色的疤痕。
这些疤痕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头了,已经微微发白,边缘带着一丁点增生的粉色瘢痕。
其实这些伤疤已经不太明显,如果白皎的后背经常晒太阳的话,现在也许根本就看不太出来。即使是偶然瞥到一眼,恐怕也只会以为那些是白皎自己抓出来的痕迹。
不知道是因为白皎的后背过于白皙细腻,还是因为白初贺的目光焦灼,这些疤痕在卧室顶灯的照耀下一览无遗。
这些疤痕很熟悉,白初贺转念一想,想起曾经在白皎的手指上见过类似的细小伤疤。
一瞬间,白初贺心里转过许多年头,甚至“白皎难道在白家被虐待过”这样荒唐的理由也瞬间闪过。
想到宋琉和白远平时的态度,还有白皎本身单纯的有些直白的性格,白初贺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说宋琉和白远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的被虐待过,白皎的性格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开朗。
白皎的衣服已经提起了一半,白初贺心里的错愕感越来越强。
他这辈子见过很多或大或小的伤口。
但就连当年的小月亮,背后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细小的疤痕。
而他算是三个人中挨打次数最多的,即便是这样,他身上淡却掉的伤疤也不及白皎仅仅露出一半的后背多。
虽然这些疤痕已经淡到不能再淡,不仔细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但不应该出现在被白家呵护备至地长大的白皎身上。
衣服又提起来了一点,一道更为狰狞的伤疤隐约出现,蜿蜒至白皎没有完全露出的肩胛骨。
白初贺的眉头拧了起来。
眼前所见太超乎他的预料,白皎的那些伤口,恐怕已经不是他手上这一小盒膏药能料理得完的。
电话铃声响起,“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
“我的电话!”白皎叫了一声。
他转身拿起电话,看见来电显示,对白初贺无声地做了个“宋姨”的嘴型。
白初贺的眉头微微松开,等待着白皎接电话。
白皎的手机音量开得很大,电话多少有点漏音,宋姨焦急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白初贺的耳朵里。
“小宝!你怎么还没回家!”
白皎拿着电话小声道:“我放学之后跟宋一青他们出去玩来着。”
宋姨似乎察觉到自己语气太急,稍微松了口气,“我知道,吴叔跟我说了,但是你也得早点回来啊,这都几点了,怎么不给家里说一声呢?”
白初贺看了眼卧室里挂的钟。
也才九点半而已,至少在白初贺的观念里,高中生假期出去玩玩到这个钟并不算晚。
宋姨的语气虽然松下来一些,但里仍然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着急,又像是后怕。
白皎听不出来,但白初贺从小到大最会察言观色,这种语气让白初贺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白皎还在一旁可怜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宋姨,我很快就回来。”
电话里的宋姨又问白皎在哪里,白皎犹豫地看了眼白初贺。
白初贺靠近了一些,“白皎和我在一起。”
“啊,和初贺在一起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这样,宋姨语气有点措不及防,“那也不能在外面玩的太晚,初贺也是。”
白皎帮白初贺辩解,“不是的宋姨,是我有点过敏,初贺哥带我去换衣服,还买了药膏帮我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