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这汤用材不错,老母鸡煨出来的汤鲜香浓郁,里面还加了不少红枣参须枸杞子,这成本不会低。
地段不好售价还高,这搁谁身上能不生意惨淡啊?
寻常食客对食材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一点口感的变化,其实大多数人是吃不出来的。
他们只会看到这家店莫名其妙比别家的价格要贵。
价格,是影响他们消费的重要因素。
至于完全不在乎价格的那些人,对环境的要求也高。试问谁家高官富商、少爷小姐,能对着脏乱的集市吃下饭?
看萧扶光刚才在隔壁铺子二楼、望见脏乱菜市的反应,就知道他接受不了。
他就差没直接呕出来。
如果非得要他坐在那儿吃,恐怕得全程关窗,让他在密闭环境下吃完。
但密闭环境,多多少少也影响食欲。
萧望舒脑海里的齿轮高速转动,一张张蓝图在她记忆里飞闪而过。
田怀恩也从她的壕气发言中缓过神来,实在劝不动她,只好应下:“那好,草民去办就是。”
“至于你这间铺子,今天整理一下地契和当时购置的书契,明天会有人把钱给你,带你去官府更名。”
从房沁儿那里接过锦衣门,萧望舒现在对地契更名的流程十分熟悉。
“草民谢过小姐。”田怀恩拱手鞠躬。
这些年他自己当东家,每天为了饭馆盈亏担忧。
钱没赚多少,人也累得慌。
现在不仅能把早些年亏的银钱收回大半,还能有个工钱稳定的活计,继续在饭馆里当掌柜,这已经是最好了。
钱财是水(3)
谈完事后,萧望舒顺道问了一下这铺子的建筑结构。
问完,她就让田怀恩和那小二退下了。
见萧望舒这么简单直白粗暴地买下了一间饭馆,萧扶光坐在旁边看的,那是吭也不敢吭一声。
直到田怀恩带着小二退下,门外的罗兴和杨平把门关上,萧扶光才眨巴两下眼睛,缓过神来。
“姐姐,你突然要盘下那么多铺子,还有钱翻新铺面吗?”
“显然没有。”萧望舒答得一片坦荡。
萧扶光不敢置信,眼睛都瞪圆了,问:“那你还买那么多?”
“虽然没钱,但不影响我消费。”萧望舒抬起左手,拍了拍萧扶光的头顶,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教他——
“阿弟,钱财是水,越用越活。不怕,只有撑死的人,没有渴死的河。”
好一个睁眼说瞎话。
萧扶光今天算是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那怎么办?”萧扶光问着,摸了摸自己身上,从衣襟里荷包里摸出三张十两的银票,还有几锭碎银。
小少年边数钱边嘀咕:“姐姐你等会儿啊,等我回去再找找我还有多少。”
他好像还有二百多两银子的小用钱没花完。
看着他这认真的模样,萧望舒嘴角上扬,古井般的眼眸深处也荡漾开层层波纹。
“放心吧阿弟,钱总会有的。”
萧望舒完全没把这当回事,神色间还是一派闲适,甚至不慌不忙的又喝了口鸡汤。
要是按照她以前的习惯,这个时候就要准备出门融资了。
借他人之财,立一己之业。
偶尔分利,长期鲸吞,这就是斯文抢劫的魅力啊。
但现在,显然不行。
宰相嫡女出门四处集资,旁的不说,容易让政敌抓住把柄,参萧鸿一本。也容易让宰相一党的官员乱心,怀疑宰相府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钱财危机。
她首先是相府嫡女,其次才是商场东家。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萧鸿给的,她不能给萧鸿制造麻烦,不能考验权贵高门的父女亲情。
为今之计,也只有调整手上的资产了。
——
晚膳用完之后,萧望舒姐弟两人就带着仆从打道回府。
萧望舒回到自己院里,在琴室蒲团上盘腿而坐。铺在她周围的那些纸张,上面墨迹密密麻麻,画满了框架结构。
忆春和书夏没看懂上面画的什么,也不敢靠近萧望舒,怕弄乱了她的纸张。
这时,琴室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忆春走过去开门,探着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朝萧望舒禀报:“小姐,尉迟彦回来了。”
萧望舒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让他进来。”
“是。”
忆春把门彻底打开,放尉迟彦进来。
尉迟彦进来后,先朝萧望舒行了个礼,然后直接汇报:“禀小姐,参与过锦衣门翻修的工匠已经全部集齐,送往庄子上等候小姐安排。”
“问清楚了吗,他们是固定工队,还是闲散工匠,有活干时才聚在一起?”
尉迟彦答着:“问清楚了,是两支固定工队。当时翻修锦衣门时工期太短,来不及,他们两支工队才一起干活。”
“两支工队?”
萧望舒抬起头看向他,随即又道:“也好,那就两支工队都签个雇用契约吧,到时候让他们两支队伍互相监督一下。
“工钱总共就那么多,按工作量去发放,多劳多得。哪支队伍偷奸耍滑,就剔除出去,再从外面选一支新的工队加入。”
两支队伍也好,要是一支队伍,全在里面偷奸耍滑,她还要多派几个人去监督施工。
两支队伍,互相监督,她也省时省力。
万一哪支队伍起了歹心,想要独吞这笔生意,也不可能。
恶意把另一支队伍挤兑出去之后,会有一支新的队伍加入。到时候别说独吞生意,新添的队伍好不好相处都是问题。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队齐心协力好好干活,干多少拿多少,别想着抄些近道,动些歪心思。
尉迟彦想了想,点头应下:“属下明白了!”
随后,他又问:“那接下来是让他们先翻修一下几座庄子里的畜棚,拓宽一下地里的道路吗?”
萧望舒摇了摇头,朝他说着:“你过来。”
尉迟彦听命,上前几步,蹲在萧望舒面前,低头看向萧望舒摆在他面前的图纸。
“玉食斋?”尉迟彦伸手在绘制精细的图纸上抚过,“锦衣玉食,小姐,这是新的酒楼名吗?”
从小姐的取名也可听出,她名下开的这些铺子,只做有钱人的生意。
“是,原先只有一间铺子,我还嫌它小了些。刚好它隔壁饭馆的东家愿意转售,我就把隔壁那间饭馆也盘下了。”
说着,萧望舒伸手指着图纸上的一面墙。
“这面墙不是承重的墙,可以拆掉。隔壁铺子挨着的那面墙也是,这两面墙可以直接打通,再派工匠去做个加固。
“庄子那边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先把玉食斋翻新起来,争取年后开张营业。
“阮富鑫要照看锦衣门,玉食斋这边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尉迟彦有些错愕。
“小姐,属下在军营多年,对这些懂得不多,家中也没有开过这么大的店。小姐把一切交给属下,恐怕……”
“没有恐怕,就交给你。”
萧望舒说得十分笃定:“你接触过,能听懂我的意思就行。我会把你要做的一切事情罗列清楚,你只需按步执行。”
怕就怕秦泰那种完全看不懂的,哪怕她罗列的再清楚,秦泰看不懂她的意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