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麗-歸屬
院,亲自孝顺我。小丽呀,除了你,我没有其他挂心之事了。”
“主子…”我哑着嗓子,主子说我是她现在唯一挂心的人?
“我耳闻过穆蓓蕾的脾性,虽然玖王跟我保证会替我照拂你,不会让你在宫中出事,但是我知道受气是难免的,必定会有诸多委屈。”林黛月抬手抚摸我的头顶。
玖王竟然与主子有过这种保证。
“多谢主子厚爱怜惜,奴婢何能何德受主子如此费心…”
曾经雍容华贵的皇后,如经落魄的与人低声下气,还为了我一个奴婢去与小辈求情。
“小丽,别这么说了,这么多年,我看着你长成大姑娘,这些情分早就如同亲人。等你回来,做我干女儿可好?也不枉天麓喊你这么多年小丽姐。”
“主子,奴婢高攀不起!奴婢只求回来后继续伺候主子左右!”眼睛再也忍不酸涩,泪水不断涌出。
“小丽,别喊我主子啦,叫我夫人就好。”林黛月拿出手绢,耐心地替我擦干脸上的泪。“我和天麓是你的家人,我们等你。”
一句我们等你,是我唯一的信念。
未央宫迎来新的主人,&esp;熟悉的草木全被移除,换成铺张奢华的玉树琼花。
我叩首跪在穆重脩身后,第一次见识穆蓓蕾的高傲蛮横。
“本宫不缺奴才。”
“长老们担心皇后娘娘您无法控制后宫局面,潘丽就是臣弟从母族挑选来辅佐您的人,如果您有事需要与臣弟商量,潘丽会帮您带话。”
穆重脩不卑不亢地开口,从进入内殿,穆重脩就没有抬眼看向穆蓓蕾。
“潘家的?抬起头来。”
我仰起脖子,但仍然垂眼看向地面。
“这奴才有些面熟,你进过宫吧?”
“回娘娘的话,奴婢曾在亡朝皇后身边担任宫女。”
“呦,原来是从林黛月那个假清高的死人逃来投靠本宫的啊,哈哈哈哈!”穆蓓蕾似乎得到某种满足感,笑声有些刺耳。
“她在宫中历练已久,在您身边必有帮助,臣弟不便久留,告辞。”
穆重脩从椅子起身,稍整衣衫后抬袖一礼,不等穆蓓蕾反应,转身离开。
“潘丽是吧,本宫让你作掌事宫女,但是要是被本宫发现你有什么不干净的心思,那就休怪本宫无情。”
“奴婢遵命。”
“给本宫听好,除非本宫要你告诉穆重脩,否则你最好管紧你的嘴,休想打小报告,要是被本宫发现,一定让你这贱蹄子不得好死。”
“奴婢谨记皇后娘娘吩咐。”
“下去!”
我再次叩首拜礼,起身退下。
魏朝太后,穆蓓蕾,永宁宫。
“潘丽?”穆蓓蕾一睁开眼,只愣了片刻便阴森森的开口。
“谁给你的狗胆,竟然对本宫下药?”
她随手拿起床案边的瓷杯,朝我砸过来。
匡咧——
“奴婢依照穆国公的吩咐。”看着那只白瓷在我脚边碎裂,我平静的开口。
“你这个贱婢!”穆蓓蕾怒斥,不知道是恼火穆重脩,还是恼怒我的大逆不道。
“本宫的懿旨呢?程昌玄你这个杂种竟敢如此待本宫!”穆蓓蕾尖锐的声音在夜晚有些吓人,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都吓得发颤。
“娘娘息怒,天明丑时,您就要离宫,不如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
“离宫去哪?本宫为什么要离宫?”
“皇陵山行宫。”
“什、什么!?”穆蓓蕾咋舌,“他凭什么把本宫赶出宫!”
“皇上体恤太后丧子之痛,于是特准。”我退后一步,刚好避开穆蓓蕾砸来的水壶。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还不给本宫闭嘴!”穆蓓蕾朝我怒吼,“死奴才,把程昌玄给本宫叫来!”她看向躲在墙边的宫奴们。
“回、回禀太后,皇上早有口喻,领旨后…不用谴人谢恩…”一个年纪稍长的太监哆嗦着跪地叩首。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穆蓓蕾掀被而起,赤足冲到门口,“本宫自己去找他!”
“楞着做什么,拦住太后。”我瞥向那群宫奴发话。
一场闹剧。几个太监宫女居然没把穆蓓蕾拉住,一群人在永宁宫前台阶拉拉扯扯,我倚着宫门边的柱子,抱着双臂注视他们。
“放开本宫!该死的放开!”
“太后娘娘请您回去吧!”
“太后这里倒是相当热闹呢。”清润的嗓音让一切喧哗,戛然而止。
“参见皇上。”除了穆蓓蕾,永宁宫前跪了一地。
“程昌玄是你,谋害亲兄,害死早玄!一定都是你的阴谋!”
穆蓓蕾高声出言,换来的只有程昌玄的低笑声。
程昌玄笑容温和,但凡与他对视,都会被眼那眼光中的冰霜刺骨吓的胆战。
“太后怎么就是学不会,闭嘴呢?”
我仍然可以在程昌玄那张天人之姿的脸上找到儿时的模样,但我很清楚,他不是我记忆里,喊我小丽姐姐的乖巧小男孩。
“你根本没有坐上龙椅的资格!”穆蓓蕾发狠地扑向程昌玄,想亲手掐死他。
程昌玄身侧配剑的男人一箭步上前,锋利的长剑刀尖直直指在穆蓓蕾眉心,穆蓓蕾自然是吓到不敢动弹。
我莫名地被那男子吸引目光,总觉得眼熟。
程昌玄抬手示意男子收剑,自己走向惊魂未定的穆蓓蕾身侧,微微倾身低语,穆蓓蕾脸色彻底惨白,跪倒在他的脚边。
“看来这次,太后终于学会闭上嘴。”他抬起头,看见阶台上伏跪的我,唇角微微扬起。
我眼眸一闪,再一次向他叩首。
“天要亮了,太后稍作休息吧,就要上山了。”程昌玄背过身一步一步走远。
“起驾。”大总管蔡宾公公呼喊道。
回到自己的房中,坐在榻沿望着窗外明月出神。
明日,我就能彻底远离有太多回忆的皇宫。
我会回去我的归属之地。
尽管那里,已经没有人能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