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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凉

 

很烫。

像是忽贴上来个汤婆子,只是霓施主b汤婆子软得多,唇与肤相挨着,似要融于一块。

言堇屏息,偏头,伸手想扶她起来,只抬到她肩两旁,还隔着些间隙,稍顿。

霓施主这时忽在她颈间乱蹭。

发丝略带点皂荚香,隐隐约约浮上来。

且因她病着,呼出来的气口都烫得有些润,一ch0u一喘,细细铺过来,几下,言堇半边身子就已麻了大片。

言堇逃无所逃,去无处去,才这一晃神,霓施主身子也贴了过来,两手虚搭在她腰上。

周身也烫。

“施主还好……”吗?

言堇僵直由她折腾,不敢乱动,犹是担心,开口询问。

没完半句,怀里人已一下抬手盖上她唇,依旧是温烫灼人,可惜无力,很快便滑落下去。

轻轻扇了她一掌似的。

“别动……”霓羽手滑下她肩g着,不满呢喃。

言堇这下想揽过她的手也放下了。

霓羽烧得糊涂,不知眼前何人,只当是块凉冰,挨着舒服,便si揪不放,消消暑意。

两具身子相叠贴合着,呼x1交融,一动一颤都可细细t会到,言堇x上被她两团柔软沉压,腰也碰着片滚烫的腹,火气似的抖动。

太近了,也太热了。

言堇忽觉她舌尖t1an过自己微扬的颈,不住一ch0ux1,掐住她腰,按下此人,“施主……”

她也快要被磨得发热了。

所贴颈面这会也被霓羽熏热了,快赶上自个那般烫。

“热……”她难受得紧,于是卸磨杀驴,直把这人推开,往后一撑0到榻上也凉,后倒,侧伏在那榻上,总算又得了些慰藉。

言堇直见她躺下,才猛的松了心神,指尖缓缓去碰霓羽刚紧贴过的颈。

只b寻常温度热了一些,算不上烫。

这样也热吗?

榻上那人已是熏暖了一块,不再得劲,又轻挪,将将要整个人都趴于榻面上,只跪伏后身对她。

言堇闭目,猛摇了下头,才睁眼,将人抱起。

“别碰……热……”

霓羽被檀香裹进怀里,只觉呼x1愈发沉闷,挣扎了几下,可惜身子虚软,没甚作用。

“施主去床上歇息罢,更舒服些。”

言堇温声同她解释,快步抱她去床边。

只是她的好心没被领情,甫一放人下来,脸上就啪的一下,被扇偏过去。

霓羽这会不知哪儿来的劲,一声脆响b方才狠多了。

“滚。”她蹙眉吐出个字节,被褥一卷,往角落里缩去,没了动静。

言堇转过脸,捧手捂着,抿唇看了这人一眼,轻叹一声。

唉。

弯腰给她掖了掖被角,而后才推门出去。

也是幸好,早几年常在山下行医,便养成了备药的习惯,不然还得下山去寻谢施主抓药。

只留霓施主自己一人在寺里她不放心。

熟练放药熬了,言堇执把小扇将火扇旺些,起身去打水。

那块才洗过,半g的布又收下来,再放入水中搓洗一遍,泡得冰凉。

药汤还得等个把时辰,这会儿就先用水冰过的布条降降温。

屋内,霓羽压在被褥下,她大抵是嫌热的,早挣开了一角,露了半边身子在外,便再没力气动剩下一半了,从被褥里向外冒出滚滚热气。

“施主?”言堇喊她一声,果然是没得到回应,只好上前给人盖严实些。

“嗯……”霓羽闷哼一声,稍动,总觉自己口鼻耳目都堵得厉害,无从疏解,自心头满溢出些委屈,漫成眼尾一抹红。

热……身子烫软了,神思也蒸成一团浆糊,就这般苦景,还有人给她再添上一把火,安的什么心。

霓羽气狠了,又失了控制,竟是滑下滴泪来。

她实力尚弱时,除却初化形那次差点儿被道士杀si,往后都有升卿护着,连点小伤都不会受,等到修为深厚,更不用担心有何病痛。

哪里遭过这种罪呢。

这次倒给她真真切切t会一番凡人的苦楚了。

霓羽也不知自己想了什么,只满目混沌,犹如又回了当初被道士架在火上烤的时候。

痛苦,无助,又什么都发泄不出。

忽地有阵凉意搭在她额上,一丝丝沁进来,似久旱逢甘霖,润透了她四肢百骸。

她艰难吐息,眼微睁,昏暗里是道人影,雾沉沉看不真切。

那只手刚沾了水,此时又给她掖好被角,指尖无意碰着她锁骨。

一点凉。

“施主莫要乱动,等会儿布巾要甩下来的。”

言堇方拧g了水给她额前敷好凉布,恰好拭去那滴泪,没能瞧见,又哄孩儿似的,还拍拍她x口,声音低柔。

已是h昏,西山日头落得较晚些,还坠了点红,权当屋里灯火,只是不大亮。

同言堇语调那般轻。

霓羽忽就平静下来了,乖觉沉息,心中恼气如湖烟,将散。

又是……有一丝熟悉……

好似……似……

似谁呢?

她没想出来,就着那阵清凉,睡去了。

言堇见她又入眠,遂替她理了理眉前乱发,免得挡了脸,睡不舒服。

走至门口,又折回来,把被角都塞进霓羽身下,这才满意,轻点了下头离开。

药调子下的火已转小,壶嘴往外喷出的气盈满了灶房,才一踏入就满鼻药味。

呛人。

言堇面不改se,她早闻惯了这些,对她而言反倒是安心,心只更静。

捡回扇子守着,蹲了片刻,屋外又淅淅沥沥响。

应是方才未下完的雨,蓄了会势,合着剩下那片云雾浸入西山。

言堇坐在矮凳上静静望外。

她甚ai雨。

只一场春霖而至,便万物ch0u条,人间起始。

终是又活过一袭寒冬,同她当初一般。

不过如今倒有点不好,就是太易害病,才落下道闷雷,便染了霓施主一身病气。

霓施主一直这般t弱吗?

言堇熬药无聊,自个找了些事想。

少时见她似乎也如此柔弱。

或许是吃得太少,身上没二两r0u御寒。

想到这儿言堇忽然惊觉。

出家人不食荤腥,但霓施主不是啊,她就这样日日陪自个吃些斋饭,破了习惯,难免虚弱。

原来是因为自己?

言堇愧意重重,可……若是让她做些荤菜给霓施主吃,又是破戒。

这……这可如何是好。

左不是右不是,纠结来纠结去,雨也停了,药汤又还要等许久,言堇放下小扇出去。

给霓施主重洗了下布条。

施主还睡得昏沉,大抵是真的累了,呼x1绵长,身子也未动,b平日乖巧得多。

这般往返几回,药已熬好。

言堇哎呀一声,寻了麻布盖在把上,将药汤倒进碗里。

时辰正好。

霓羽本是要用伤药,但染上风寒,只好停了此前那味,先给她调理好发热之症。

下过雨,青石小路sh滑,言堇恐自己摔了碗,没抄近道,只从廊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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