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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是……”

持戒堂的人见他苏醒过来都松了一口气,要是人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谁也没办法交代。

现在堂内的弟子都想赶紧把他们两尊瘟神请出去。

也不想追问两人为啥晚上不睡觉,在悬崖边上打闹。

“你们师兄弟之间相处无度,给师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知错了?”

“我……”

“说知错。”陶眠又提醒。

“我知错。”

“那好。现在放你们二人出去。记住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后万万不能再犯。”

“好……”

邱林就这么晕乎乎地被送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悠哉的陶眠。

他们竟然真的被放出来了。

两人离去之际,旁边的吃瓜群众荀三先是愣住,随后急了。

“欸!我也是冤枉的啊!怎么不听我解释呢!我现在撞我自己还来得及吗!”

堂内的弟子用剑敲敲铁栏。

“老实点!就你,犯了那么大事还想出去,做梦吧。”

“不是,他们怎么可以——”

外面正值黄昏,天边火红朝霞。邱林呼吸到室外新鲜的空气,而不是潮湿阴冷的气息之后,他才恍然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真的出来了!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陶眠,陶眠对他笑笑,很悠闲轻松的模样。

“看吧,我说了会让你出来。”

“……”

邱林心情复杂,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虽然过程不堪回首,但结果的确是好的。

陶眠眯着眼睛,远远眺望着什么,几根手指捏在一起,好像在算方位。

邱林仍是别扭。

“谢……”

“谢谢我这么好心把你带出来?谢谢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你的冷言冷语?”

陶眠把邱林的台词都说了,随后点点头,肯定自己。

“不谢不谢,我就是这样的好人,古道热肠。”

“……”

邱林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下更是无言。

话都被堵在肚子里了。

不停眺望的陶眠倒是突然选定了一个方位,把手放回到身侧,笑吟吟地望着邱林。

“邱师兄,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还有事呢。

等到试剑大会上再见吧,希望你能走得久一点。别真让我得了这个头筹啊,我对你们桐山派可没有任何兴趣。”

陶眠的衣衫被染成金色,他浅笑着,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邱林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桐山派不感兴趣,相反,他见过了太多人汲汲营营,为了一己私利,什么都舍得。

“好,”邱林也微微挺直了身板,“那我们到时候各凭本事。”

“行啊。”

陶眠回了一句,跟他挥了下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他要去徒弟那里。

虽然猜到道嗔长老这几天会给两个年轻人加练,但陶眠也是真没想到,竟然能练成这副德行。

“你们……”他看着两个同伴一个挂在树上,一个横在地上,“还活着吧?”

桃花二山

挂在树上的是李风蝉。

躺在地上的是沈泊舟。

陶眠看着两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倒霉蛋,嘴角轻微抽搐。

“噢,小吴来啦。”

道嗔长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悠闲极了,仿佛和眼前的惨状毫不沾边。

陶眠转过半边身子,回首一望,老头神采奕奕,甚至精神面貌比他离开之前还要焕发。

“长老,你该不会带着两个小孩练了什么邪门的功法吧。”

陶眠不得不怀疑。

道嗔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本长老可是很怜爱自己的弟子的。”

这话一出口,挂在树枝上的李风蝉冷笑一声,随即又狂咳不止。

陶眠走到树下,仰头望着少女。

“还能自己爬下来吗?”

“爬是爬不下来了,”李风蝉气息奄奄,“但我能像个果子似的掉下去。”

“那你快些成熟,掉下来吧。”

“你接着我?”

“这儿的土软,摔不死,掉吧。”

“……”

李风蝉最终选择乖乖爬树下来。

她平安落地之后,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喘气。见她人没事之后,陶眠又向后退了两步,来到沈泊舟身边。

沈泊舟虽然是平躺的姿势,但他两腿收拢,两手交叠搭在腹部,躺也躺得规规矩矩。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飘过的云,直到陶眠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沈泊舟如墨的眼眸微转,和陶眠对视。

“小六,如何?道嗔长老这几日教了你什么好功夫?”

沈泊舟张口回答师父的问题,看起来状态还算正常。

“道嗔长老仙法高妙,弟子能理解的微乎其微。”

“噢?这么牛?改日我也向长老讨教一番。”

“小陶道长,”沈泊舟的眼睛转回去,继续望天,语气正经地说,“我好像看见天上出星星了。”

“……”

陶眠抬起头,太阳还在西边儿挂着呢,哪里来的星星?

“小六,”他半蹲下来,把沈泊舟睁大的眼睛盖上,“你还是歇歇吧,都出现幻觉了。”

沈泊舟老实地闭上嘴。

两个年轻人是支撑不住了,道嗔也不继续难为他们,叫了另外的弟子把他们送回去。

至于他和陶眠,则回了长老别院。

道嗔说要与陶眠小酌几杯。

陶眠饮酒却不贪杯,喜欢享受酒带来的熏然欲醉之感,也愿意和志同道合的人一并消遣。

以往他要么和徒弟喝,要么去找薛瀚,这还是头一回跟其他门派的长老共饮,有点新鲜。

道嗔长老主动提出来的建议,自然是因为有拿得出好酒的底气。一壶亲手酿成的竹叶绿酒,一碟蚕豆,两只荷花形的粉彩瓷杯。二人相约坐在中庭檐下,一人手托一杯,互敬。

陶眠浅酌一口,酒香清冽微甘,让他喜悦地眯起眼睛。

道嗔见他喜爱非常,连饮三口,不免失笑。

“小吴,此酒后劲十足,易醉,莫要饮得过急。”

陶眠难得这般贪嗜,看来道嗔酿酒的手艺的确非比寻常。

月上竹梢,暑气渐散,正是夏日最舒服的时辰。

道嗔长老先问了陶眠这几日在持戒堂有无受委屈,陶眠摇首说完全没有,他跟他的小伙伴玩得非常好。

道嗔长老端酒的手一顿。

估计他只是单方面地认为自己和对方玩得好。

不过道嗔也没戳穿,而是提了另一桩事。

“邱林那孩子我熟悉,说起来,他和开山祖师邱桐还沾点远亲。”

“哦?”这倒是出乎陶眠的意料,“那他是因为崇拜桐盛老祖,才来到这桐山派?”

道嗔笑了笑。

“怎么可能,邱桐都死多少年了,邱林才多大。人哪里会仅凭着传闻和几句空穴来风的话,就要死心塌地追随着某人而来呢?”

“这么说不好,”陶眠摇摇头,有些不赞同的意思,“人与人之间产生缘分的际遇很奇妙,也许只是道听途说的某句话,就让他对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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