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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苏念然小姐,请进。」

听见护士的呼唤,助理搀扶着我进入诊间内。今天是我回国省亲的日子,不料一下飞机便头痛yu绝,只好请助理帮忙挂号看诊。

正当我晕晕乎乎的踏入诊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刚打完字的他将视线转到我的身上,似乎和我一样有些愣住。

我有些害怕是自己的不适导致的错觉,於是眨了眨眼再向前方看去。

还是他。

我知道眼神中的愣然与尴尬掩饰不住,所以只好低头,示意让助理帮我说说症状。

「之前??应该没有常常出现这样的症状吧?」他说。

我在心中一笑,想着,这个人还自以为几年的相处就很了解我。

但我没有说出口,只是摇头,虚弱的吐出几个字:「高中之後就偶尔会这样。」

我没去和他对到眼神,只听他打字的声音顿时停下,有点冷的诊间没了声响,只剩下沉默。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与我的助理交谈了几句话,提点几个生活的注意事项,便请我们离开。

当我提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诊间之际,想着,这个人怎麽连个招呼都不打。

都快离开诊间时,他才叫住我:「苏念然。」

他这一叫,护士们和我的助理都顿住。之後我才知道,他对每个患者都是彬彬有礼,就算遇到熟人也会在名字後面唤先生或小姐,他这一叫,所有的护士都发现我们的不对劲。

「好好休息,回国就别这麽劳累了。」他的声音很温柔,跟过去一模一样。

我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然後离去。

助理後来问我,我与那位医师是否是旧识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对我来说,他不仅仅是个老朋友,还是我青春岁月里难以忘怀的人。最後我只是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药,吃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梦回对他心动的那年仲夏。

常有人说「年少的情窦初开」,至少对国中时期的我是不太适用。就读国中数理资优班的我,每天在乎的就是自己能不能考校排第一,以及今天喜欢的作者更新了没。

言情里那些男nv心动的瞬间,就算整个资优班里就我一个nv生,也从来没有实现过。

我有个好朋友特别喜欢给别人组cp,有次,她就鬼鬼祟祟的问我:「念然,你说,你有没有对江寻心动过?」

那时在喝水的我差点把水喷出来,缓过心情後,我认真的对任诗瑶说道:「我都跟江寻认识快九年了,要喜欢早就喜欢了吧。」

诗瑶也没对我的话多做评论,只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话不要说得太早,嘿嘿。」

她这一讲之後,只要我与江寻对上眼,我心里就会尴尬三秒钟。最烦人的是,虽然江寻只是跟我一样同是资优班的学生,而非同个班级,但每堂数学与自然课我们都要离开原班,到资优教室上课。这些时候,我就会坐在他的对面。而我与江寻一下子是踢到对方的脚,一下又是对到眼,ga0得我上个课心神不宁。

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对江寻有任何奇怪的想法,他可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我最熟悉的朋友,这些身分足矣,别再画蛇添足。

但似乎很快的,我便自打嘴巴了。

那是一次资优班的校外教学,我与江寻分别坐在游览车上的最後一排左右两侧,与他同侧还有另一位同学陆浩川。

犹记前一晚读书读到深夜,导致一早有些疲乏,在游览车上就想着戴上耳机闭目养神。

还听不到两分钟,江寻突然靠过来,笑着问我:「在听甚麽呢?」

刚睁开眼睛的我被他的笑晃了眼,微愣。

「发甚麽呆呢。」他笑着说。

我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有些傲娇说道:「你猜。」

这是我们平常的相处模式,常常对对方ai理不理,但是有时又很好奇对方在做甚麽。

我以为他会很认真地开始猜,不料他却将身子更靠近了我。

「g嘛。」我向後退了一些。

「借我听一边不行吗?」他随意扯了离他较远一边的耳机戴上。

因为耳机线的关系,他又向我更靠近了一些。原本这样的距离应该对我来说是安全的,但任诗瑶的那句话,一直让我对看江寻的眼光有些异样。

诗瑶常跟我说,江寻虽然不是最帅的男孩子,但笑起来也算好看,皮肤白、身高也高,重点是成绩非常好,我到底是哪一点看不上他。

是啊,我是哪一点看不上他呢?

在他继续靠近之际,我侧着眼看向他的面容,似乎也没有什麽长歪的地方。

「看什麽呢?」他发现了我的目光。

「没??没什麽。」我赶紧撤走我的视线。

正当我又在因为与他对视而心跳加快时,他又更靠近我些,我与他的肩膀几乎要碰上。为了掩饰我的紧张情绪,我抬头看向他说:「你好高,我都要抬头看你了。」

语毕,我又开始後悔为什麽要和他多说,因为江寻以手轻拍我的头道:「而且你已经长不高了。」

若是平常,我可能会因为他耻笑我的身高而发怒,但我今日先是微愣,而後冷语:「手拿开。」

我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因为言情里的完美男主根本不可能存在,但眼前这个与我相识近九年的男孩子,集结了男主角应有的许多特质,高挑、灿烂笑容以及优异成绩,当然还有对我很好,包容我的许多不堪,正是因为如此,他似乎可以成为我人生中第一个心动对象。

他听话的将手移开,许是察觉我的不悦,他之後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听着音乐。

看着他因为耳机线短而微微前倾的身躯,以及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我想着他一整路若都是这个姿势肯定很累,就默默的靠近他些,接着装睡。

我以为这一睡他就安分守己了,没想到突然身前一阵鼻息,我睁开双眼,发现他正端详着我。

「你g嘛?」我佯装镇定的说着,希望他不要看穿我的心动。

「没,只是看你装睡还真睡。」他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看出来了吗?」

「看来是装睡。」

我没回覆,看来他是知道我在避免尴尬,但他究竟有没有看出我与平时待他不同,我不知道。

就这样又一路无话,直到抵达目的地,他隔壁的陆浩川起来,我才赶紧拉下他那边的耳机,装作什麽事都没有。

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心动。

迷蒙的做了一个梦,梦回国中三年级那年对他的心动,虽然与他的纠葛早已结束许多年,但想起来仍有些怅然若失。

这时,助理筱晴发现我的苏醒,推门而入。

「总裁,身t如何?」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看见她,我便想到今天有a大邀请的演讲,这次回国原本是想洽谈在台设厂的事宜,但碍於近年公司发展前景渐佳以及媒t的渲染,也接到许多学校的邀约。

在a大就读的日子里我受益良多,便想着回馈母校,所以就只留下这个邀请。

「好多了,」我抬手看了手表「出发去a大吧。」

同时,手表跳出对话框,提示我有一则讯息,来自江寻。

筱晴似乎瞄到对话框,便说道:「刚刚江医师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您,後来我帮您接起,告诉他您在休息之後再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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