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一圈白茫茫的四周,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空渺, “修真界动辄几千上万年,我们以前华夏也才上下五千年就从奴隶社会发展到封建社会再到高度科学的现代文明,但是修真界都不知道多少万年了,还是一成不变,连凡间的王朝都没有更迭过,要知道我们以前几百年就换个王朝了,短的只要十几年甚至几年就变了。”
系统幽幽地开口: 【宿主……。】
“嗯?”
【你忘了这是一本书了吗?】
尤悠一脸茫然: “啊?”
【作者怎么写的,这个世界就是怎么设定的啊,你想想你看的那些小说,霸总三十年守身如玉一见女主就不做人了,高冷仙尊慈悲佛子看了女主都要跌入凡尘沾染情爱,仙侠小说里过个区区几万年是什么大事吗?】
尤悠一时语塞: “……确实也是。”
她低着头不再说话,却不知道虚空中的系统目光复杂地叹了口气。
……是啊,谁都知道数万年一成不变是不正常的,不过,就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042
尤悠面对这片白茫茫的空间,想要努力的心也彻底歇了下去,看到别人一个个破局通关,还在感慨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殊不知她和其他人面对的“第一层”根本不一样。
“你来了。”慈安大师察觉到身后来人的气息,笑道。
“你是不是也在想我为何这样为难于她。”
观棋平静地摇了摇头。
慈安大师失笑道: “也是,你这人说不定比我看得还透彻些。”
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底下的少女身上,她似乎是累了又似乎只是无聊,整个人趴在椅子上,头搁着椅背,脚一晃一晃的, “还是个孩子啊。”他感慨道, “即使众生将亡,那也不是她的责任。”
观棋低垂的睫毛颤了颤,之前在因果线上看到的东西再一次显现在眼前。
“看着她吧,别让她离开这方小世界,特别是要警惕她身上那团东西。”慈安大师怜爱地说: “即使真要做什么,我会去和长榆好好说说的,怎么也不该牵连到一个孩子身上。”
观棋颔首。
秦宥此时刚过了第二层,塔上现在破局最高的是第六层的何燕和朝颜,他看着蓝色水镜上一直不曾动过的尤悠,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忧,第一层并不如何困难,按照尤悠最近的努力程度,怎么也不该还在第一层,莫不是出了什么其他的变故。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慈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长榆,既然来了,不来一聚吗?”
秦宥身形一散,下一秒就出现在慈安大师面前。
“找我何事?”
如果没事,这和尚绝对不会找他闲聊。
慈安仔细端详着他现在的脸,有些好奇: “这是你原本的脸?”
过去千百年,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他和长榆也见了不下百次,那张脸向来是疏离但又空渺的,似是太玄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张假脸,有些性子鲁莽的还戏言长榆这家伙怕不是长得太丑故而捏了张假脸出来。
现在这张脸倒也不丑,不过确实和原本那张脸不是一个风格的,太过锋利了,不管是正道魁首,修真界存亡的基石,抑或是太玄宗的剑尊都不需要这样一个锋利到近乎伤人的疯子。
是的,疯子。
修真界的上层都知道,太玄宗的剑尊长榆,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秦宥掀了掀眼皮, “是。”
慈安无奈笑笑: “也难怪这么些年你要用那个模样活动,不然你这个样子一出去,该有一大群人担心到走火入魔了。”
秦宥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睫毛垂落,看着杯中竖立起来的茶梗, “担心什么,担心我一个不开心就把修真界炸了吗?”
慈安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就是看得太透彻了,糊涂一点不好吗?”
秦宥放下杯子,抬眸看他, “说吧,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就不能是老朋友好久不见了,找你叙个旧吗?”
“不说我就走了。”说着他就要起身。
“欸欸欸,坐下坐下,贫僧说就是了。”慈安无奈地开口。
见他重新坐下,慈安叹了口气,半晌才开口道: “长榆,灵气开始枯竭了。”
“那又如何。”秦宥依旧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
“我当初愿意做这个容器收纳灵气,只是这事于我无可无不可,如今灵气枯竭,你难不成以为我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还会再出手?”
“长榆……。”慈安脸上皱得更厉害了,声音依旧是带着点悲天悯人的叹息, “棋局已经摆好了。”
秦宥笑了声, “可我从来不是局中人。”
慈安长袖一挥,蓝色水镜出现在面前,上面是依旧没心没肺趴在椅子上发呆的尤悠。
秦宥眼神一冷, “你想做什么?”
慈安闭了闭眼,无形中的因果线又紧紧缠绕上来了,他道: “不是贫僧想做什么,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是棋盘上的棋子,这是天道专门为你设的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慈安睁开眼,怜悯地看着水镜中天真无辜的女孩。
“贫僧看不到你身上的因果线,但是世间众生的过往,现在,未来在贫僧眼中几乎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