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余光里看到众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统一地往后退了退,远离了她一些。
川澄律的脑子飞快地过了好几个纷乱的想法,难道他们是看出来她消极怠工的意思了?要不她还是认真地打一球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蓦地冒了出来,随后她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人从后面靠近了自己,以一个十分暧昧的角度把她虚虚地拥在怀里,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身子伏得在低一点,你的姿势不对,怎么能把球打进去?”
周边顿时出现了几声明显的抽气声。
是中原中也!
意识到身后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之后,川澄律霎时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中也离得她太近了,眼睛稍微斜一点的话,她都能看到他光洁白皙的下巴。
男人侵略性的气息环绕周身,川澄律的鼻尖还能闻到粘连在他身上久久不去的薄荷味沐浴露。
川澄律的腿有点站不稳,索性中原中也在矫正了她的姿势之后,很快就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她。不然川澄律不知道还能不能确定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
几乎是上一秒川澄律还在拿着杆瞄准,下一秒中原中也的身体就已经靠近了过来,然后再下一秒就又离开了,偏偏某位始作俑者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任何的问题。
褚发青年甚至还歪了歪头,问她, “怎么不打?”
“……啊,哦。”川澄律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把手掌心里的球杆往前一送。
然后……
用的力气太小,杆的顶端在白球滚圆光滑的球面上打了个滑,将将往前走了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川澄律: “……”
一旁看着的中原中也: “……”
再一旁连声都不敢吱的其他人: “……”
十分钟后,川澄律终于打完了这险象环生的一局球,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来第二局了。如果有人能采访到她的内心的话,就可以听到少女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呐喊。
——这辈子都不想再玩台球了!
来的时候抬头挺胸,走的时候低头含胸。
十八岁的年轻女孩觉得今天的自己,真是承受了太多。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台球桌,一是不想再遇到像刚刚连球打不到的场景,二是……中原中也那个从背后抱住她的姿势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她很想静静。
虽然川澄律也明白,中原中也本身的目的只是为了教她打球,然后指导她一下不对的姿势罢了。可这未免也太暧昧了一点……!
十八岁年轻女孩的心脏,也觉得今天的自己承受了太多。
她走的时候匆忙,也就没注意到台球桌上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竹内,也终于待不下去了。在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和跟大家说了一声临时有事之后,他倍感解脱地离开了。
不过两人离开后走的方向完全不是一个地方,讲道理也是碰不到的。
——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
川澄律在离开后就直奔自己在邮轮上的房间,她狠狠地关上门,在和空气来了一段精彩的自由搏击之后,心里那股不明的焦躁才算是舒缓了几分。
后面她也没想着再出去了,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娱自乐了几个小时,感觉到肚子空荡荡的川澄律这才准备开门,出去寻找点吃的。
出门就撞见了正要进屋的竹内。
年轻人看到她的时候差点跳脚,川澄律倒是保持着友好的态度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唔,你不是刚刚打台球的那个人吗?没想到我们还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啊!”
谁想和你当邻居了!真是想躲都躲不掉!
竹内瞪了她一眼,昂着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川澄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之前偷听到了竹内和朋友对话的她,很清楚对方对自己态度不好的原因。但是她也没打算和他解释什么,这人本身也和她没关系,解释还要浪费她的口舌。
更何况她就算解释了,已经第一眼就把她打上了不好标签的竹内,也不一定会相信。说不准还觉得她是在狡辩。
川澄律摇摇头,从幼时就生活在贫民窟的她,心智是那位被娇生惯养长到大的少爷,远远所不能比的。
正当她抬脚要离开的时候,对面房间里一阵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干脆利落地绊住了她的脚步。
随后就是一股令人恶心的气息,从对面那个门被合得严实的房间里散发了出来。
如果说刚开始川澄律只是以为屋里的那个小少爷是摔了一跤的话,现在她就不这么想了。
这股恶臭一般的气息她真是太熟悉了……这是属于咒灵的气息!
下一秒,她就踹开了竹内房间的门。
今天应该是竹内拓真过得最不好的一天。
好不容易央求着父母跟着一起过来了这一次的万圣节邮轮派对,本来以为自己能好好玩上两天,结果刚上船就被父母派去了和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接触。
好在他身边还有从小到大的好友陪着一起,再加上竹内对中原中也的观感不错,这位被灌在蜜罐了长大的小少爷也就没有当场发作。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看错眼”的时候,看上去仪表堂堂的港。黑干部,原来也和他曾经看过的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不仅包养小情人,还特地把小情人叫过来,让他们一群人给她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