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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4

 

想让陈确夸我的,还想让他许愿“最爱陈复暄”这个愿望,结果到头来只被揍了一顿,什么都没实现。

陈确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和他说自己怎么被骗的,又是多想给他过个好生日的。

到最后陈确听笑了,叫我别再哭了,随后拿起桌子上停电时常备的大红蜡烛,直接放在地板上的一坨奶油上,划火柴点燃了它。

“你可以许愿了,我把生日愿望给你,不哭了。”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明明生日愿望归根结底也是一件虚无缥缈的,许下去好像也不见得会真的能实现,但我依旧还是期待着。

“我希望陈确最爱陈复暄。”

我把原本蛋糕上的字读了一遍。

很快我的脑袋被揉了一下,听见我哥不咸不淡地重复。

“嗯,陈确最爱陈复暄。”

32

我在梦中惊醒。

眼泪已经打湿了整个枕头,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睡前挂在床头边的小灯被灭了,我知道陈确大概是进来过了。

晚上还对我凶巴巴的人,半夜又随便进我房间。

我伸手打开小夜灯,暖黄的光晕笼罩这一隅天地。

忽然我敏锐地听到像是滚轮在木板上滑的声音,房门被轻开启后又阖上,我几乎是直接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我对这种声响特别敏感,让我想起了大概从三四年前开始,陈确开始频繁离开家,离开我很久很久的那些日子。

他就如现在这样,站在黑夜中,连灯都舍不得给自己亮一盏。

“你要去哪里?”

我光着脚匆匆从楼上跑下来,见到一只手扶在门柄上,穿戴整齐推着行李箱的陈确,我的怒气几乎要遏制不住。

陈确像是和这样让我担惊受怕的夜晚融为了一体,全身上下都是黑色。他似乎很惊讶我这时候醒来,还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公司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他的语气很生硬,我认定他是在找借口。

“你又要一声不吭地走?”我现在的脑袋无比清醒,呼吸急促,“然后呢?又给我一大堆钱,打发姜显给我,偶尔还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才能听到你的声音。你再给我一些没用的口头关心,重要的是我几个月难以见到你一次面。”

“你知道我这次等你回来等了多久吗?整整一百三十九天,你自夏天走了之后,我再也没亲眼见过你。你回来待了几天?三天?三天都还不到吧。”

陈确听我喘气声越重,他松开了行李箱的手柄,朝我走过来,试图安抚我的情绪:“小暄,深呼吸……”

“滚开!”

我一把推开他,我又想起了今天晚上陈确对我说的那些话。

忽然地,我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心情。

谈恋爱可以留住他吗?

“陈确,你不是说要我跟你谈恋爱吗?”我看着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我讨厌这种我把控不住的所有感觉,包括现在,“我不介意啊,我答应你。”

我扑上去抱住了陈确,像在滔天骇浪中找到了能救命的浮木。

缠紧他、绕住他,就算下沉,也要一齐共坠落。

“嗯……陈复暄?”

陈确不设防地被我撞到了背后的墙上,我察觉到他在挣扎,便抬起头,眼眶蓄满了泪珠。

“哥哥,你不要走。”

我像只求欢的小狗在我哥的怀里乱拱乱窜,我想他摸摸我头,想他把我抱进怀里,想他告诉我,他答应陪着我不走了。

“陈复暄,你没睡醒?”

然而陈确把我的头从他的肩窝里推出来,感觉我就像是什么不值钱的垃圾,连带着把我环着他腰的手臂也扯了下来。

他的面色很是严肃,见我落泪更是不动如山:“这句话以后不准随便乱说。”

“什么话?要我跟你谈恋爱吗?”我感到有一丝好笑,那种期冀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这不是哥哥先说的吗?不是哥哥想要的吗?”

我逼着他,不断靠近,明明是陈确先提起的,他怎么能轻飘飘地带过再来教训我呢?

“是不是我给你抱,给你亲,你就不走了?”

“陈复暄!”

陈确抬手给了我一个巴掌。

不是很重,我看得出来他没下死手,但我还是被他打愣了。

小学的时候我因为和别人打架,把别人门牙都扳掉了,我死都不认错,最后陈确顶不住压力只能抢在别的家长面前给了我一巴掌。

和我打架的那个人,他爸妈是在夜市开小饭店的,我哥在他们后厨打零工,日结。那时候我哥有时候回家总会打包一点香喷喷的饭菜回家,有时候是碎掉的红烧鲫鱼肉,有时候是几只断了头的却被炒得很香的油爆小虾。

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小孩冲到我桌前开始大肆嘲笑我是个乞丐的孩子。

我把手中的笔一摔,问他:“你说谁是乞丐?”

他指着我嘲笑:“陈确是你哥哥吧?他每天都在后厨偷剩菜剩饭,别以为我们家不知道,真是会贪便宜的穷鬼!你哥捡垃圾,你就是乞丐的孩子。”

我被他说我哥的那些话气到红眼,直接往他脸上招呼。而我哥是和他爸妈一起来的学校,我看见了我哥低声下气的样子,但他不忘把我搂在自己身后。

这些菜实际上我哥是得了那对夫妻老板的默许才带回家给我的,那个小孩不知道,有一天看见了,就记在了心里。

那对夫妻尴尬,但我把他们家小孩牙都揍掉了,他们自然也很生气,对陈确说话也毫不客气。

最后我的倔强是以我哥的一个巴掌和照价赔钱结束的,回去之后,陈确一边给我涂药,一边说事情到最后,他要是不亲自揍我狠一些,那家人估计也不会这么作罢了事。

我赌气不理他,因为我是为了维护陈确才和那个人打起来的。

陈确把我抱在怀里拍着背,他跟我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而我在他第二十一个“对不起”中哭着解释我不愿认错的原因。

我说,我哥才不是捡垃圾的,他爸妈才是捡垃圾的。

他附和着我,对对,不是捡垃圾的。

我又说,我哥才不是穷鬼,他才是穷鬼,他们全家都是穷鬼。

我哥这时候笑了,用鼻子拱我的脸,说,这个他们骂的对,我现在确实是穷鬼。

我抬手就要打他,我哥就把我的手捉住,说以后不会再当穷鬼了。

他说,小暄,再等等哥。

33

我站在原地,脸上陈确打过的地方依旧火辣辣的。看着陈确不为所动地打开灯,整理好风衣上的领子和我弄出来的褶皱,将手重新搭在行李箱手柄上。

“如果你今天走了,我会讨厌你一辈子。”

我自以为是地说出了杀伤力最大的话,而陈确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会打电话给你。”

他的意思就是一定要走。

“我说,你今天出去了,我一定会恨你的。”

我憋着眼泪,学着他一贯冷漠的姿态,殊不知我从一开始说出的话就出卖了我的不成熟和天真。

我永远做不到像陈确那样狠心。

陈确走了。

我的大吼大叫,失控呐喊,又或者是威逼利诱,通通没有留住他。

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慢慢地把自己缩了起来。

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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