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销毁
我被隔壁很大的动静弄的睡不好,好不容易多睡了一会,醒过来时候已经是下午。
但丁站在床边,晦涩冰冷的表情一直盯着我从下床到穿戴整齐回到他面前才有所松动。
“说吧,你做了什么?”我不在意的在他面前梳头发。
“你的那些书我都送走了,姐姐,我说了不要惹我生气的,你看,你喜欢的东西又少了一样。”
内心没有多大的起伏,我绕过他:“我去看看。”
书房又恢复了我刚来时候的空旷,除了上次动了一次就被警告的电脑,真的什么都没剩下。
“你藏的笔记也找到了,现在在院子里,要去的话就赶快吧,不然风一吹就吹散了。”但丁紧随其后,在耳边用情话的语调低语。
“书送走了,笔记是烧了?”我再三和他确定。
“是啊。”
果然如此,惹他发火就做事不留后路,尽想着如何折腾我,消磨我的意志。我费尽心血做的笔记毁得一点不剩,这可怎么办,记忆不按时复习可是会遗忘的,这个人就是想要我止步不前,这样才能一直掌控我。
原以为只是书被送走就好,在这到处是摄像头的家里,我根本什么都藏不住。
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做的笔记,我真的没有把握会一直记住那些知识,成为废物的危机感再度缠上我。手里和心中一样感觉失落,摸不到纸张只能徒闹的抓空气,指尖戳进掌心,静静注视那双有些兴奋,暗藏期待的眼眸,伸出食指与大拇指掐上他的下巴凑近他,讽刺道:“你真幼稚。”
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推开他的脸,为了让身体更加舒服的站立与他对峙,双手叉腰深吸了一口气回望过去。
“既然烧了也就没办法了。下一次是要嫉妒什么?不准我出去,断绝我的爱好,不让我考试烧毁我的笔记,这样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注意力现在只能集中在你身上,有没有开心一些?”
本来还很意外的表情凝固了,四周顿时充满低气压。
我欣赏那副表情,并且从内心感到愉悦,接下来就是我的演戏时间了。
“事先声明我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但是我突然不想再继续和你对着干了,在你摧毁我的这段时间,我逐渐被你吸引,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一切。你的家庭,你的喜好,你想让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我何尝不是呢?我明明和你一样是人,在床上碰的最多的是你,我认识到了这一切,整个世界只有你了。即使我现在还对你的感情不太明确,但是占有欲和你一样非常热烈。所以你能对我说你喜欢我吗?”
他露出一副好可笑,你不会有病吧的表情,抓住我的肩膀摇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但是只是把我直观感告诉你。但丁,请你骗我关我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再去社会上受苦,只喜欢我一个,不会出现狗血糟心的三角关系,这样我就心甘情愿留下来,原谅你做的这件事,满眼都是你,如你所说堕落到你身边,快说啊。不然这件事我过不去,现在满脑都是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的念头。”
为了表示急切,还突兀的抱住他,抬头送上亲吻。
但丁却一反常态把我从他身上拎下来甩到地上:“你别和我装。”
“明明避开了摄像头还能被你找到笔记烧掉。打个比方,就像我花了三个月写好的论文一下子丢失,我现在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来拿刀捅你已经很好了,现在还在努力克制巨大的不甘和杀意,快来骗我,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让我好受些。”
手掌与尾椎部位都在隐隐作痛,我回想起和初恋的吵架他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下来,顿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滴落:“我个人感觉做的够好了,应该说我没有给你工作时间段任何情况,比如你正和别人畅饮,却因为我的闹腾而要赶回来,我没有让你那么闹心过吧。”
“我需要你的原谅吗?别太自大了。你哭什么?姐姐,这可不像你啊。是因为我烧了你的书不让你去考试?”
既然无法逃跑,我就和你硬碰嘤,一起堕落,我只有你,你也必须只有我。
“你避开我干什么。真奇怪,你布局了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天看我堕落吗?但丁,没想到你那么胆小,你一直希望我留在你身边,现在我回头看你了你居然不相信我,当我动心是不是就离你厌恶我的时候很近了。你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清楚吗?”
他在害怕什么?怎么会有那么矛盾的人?
不耐,烦躁体现在他扯领口的小动作上:“装什么,那么简单就被打倒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看走眼了,实际上我巴不得有人养着我,现在这种生活刚刚好,但丁,以后我会黏着你,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一巴掌突兀煽在我脸上,我惊讶得停止哭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巴掌够狠,脸颊上的撕裂感加剧了报复心。如同父母嫌弃子女成绩不好烧掉孩子的日记本般,那是孩子们记录的经历与心血,像平行世界一样的存在。
被轻易毁掉就是剥去孩子一部分的灵魂,我也如此,但这些小情绪太过微不足道,不可能被深居上位的人正视。
很好,这笔帐和上次抽我的事一并记在脑海的绝不原谅名单里,现在暂时的低头哄他只是卧薪尝胆,迟早我会像勾践一样一股脑全部奉还。不道歉我就报复,人生在世活得痛快些吧。
“为什么突然打我,面对我的亲近不是应该很高兴的接受吗?”
还是说我这次突然的亲近让他生疑。虽然我是装的,但是心脏却真实感到了疼痛,这种被践踏熟悉可亲的疼痛令我欲罢不能。挺好的,越是能感受疼痛,我的表演就越是真实。
“清醒点了吗?”
我佯装委屈捂住挨打的脸颊:“这次打我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和你顶嘴?但是现在你不是已经烧了我的笔记了吗?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认输了,为什么你还要打我?”
“啧。”他转身就走。
“你莫名其妙打我的解释呢?”我追到门口。
回答我的是凶猛的关门声,我第一次看见他没有吃晚饭就离开。
如果真爱上他的话,就这个回应动作怕不是会让我哭一晚上。
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别人身上,那么别人不经意的一个举动都会刺伤自己。
初恋教会了我这个道理,这种态度的男人靠得住吗?那个时候也是与他吵架,我哭得眼睛胀痛,他也只是嫌我烦关门离开,我哭着追到楼下却连背影都没有见到。
被抛弃,被践踏,留下我孤零零一人。
你再次见识到了吗?关于男人的无情这件事。即使你撒娇也绝对不会满足你的请求,因为他们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弱者。
这相似的场景下我的心境完全不同,从昨天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慢慢与初恋重叠,只有恨意才能磨灭掉我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样做有好有坏,只是释放内心黑暗的一角,人格便开始轻微崩坏了。
那天晚上但丁没有回来,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头一次发现自己早已深陷那虚假的温暖之中。
只有我一人空旷大宅,无人叙说,无人倾听。我没有幽闭恐惧症,也不惧怕孤独,只是没人陪伴下,白天被打的微弱恨意便蹿了上来。
我其实非常小心眼,可能并不适合谈恋爱吧,但凡只要察觉到一丝丝不在意便会生气,因为社会与道德的束缚,以及要赡养年老父母不要惹事的责任而生生压下,若不是这些,我早就把但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