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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怒

 

“你也睡这吗?”

过了最初的震惊与狂喜,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戚涣略微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看着容恕洲一盏盏熄了灯火,他试探着问。

最后一盏灯被遮去火光,最后只留了颗夜明珠悬在檐下慢慢地亮,那一点柔软的光照在容恕洲雪白的里衣上,看起来让人很舒服。

“这座楼里只有一张床,你若是不愿与我住在一处,我就只好去睡地板了。”

“这是你的屋子?”

“当然是我的”容恕洲扬了下眉“怎么这样问,你觉得像是用来留客的?”

戚涣没言语,似乎是默认了,睁着双在昏暗里依旧漂亮得吓人的眼睛克制地四处看。

“讲道理”容恕洲声音里带了温沉的笑意“我什么时候让你睡过客房。”

戚涣一般不与人争执,但可能无论是眼前的人,还是共处一室的距离,都让他觉得太亲近了,他忽然就有了一点还嘴的兴味。

“我刚见你的时候就睡过。”

“主人住了一年多也要算客房吗?”容恕洲扶着肩膀让他转身“那我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再不敢了。”

“你不是有寝殿吗,住那里做什么?”身后人的气息挠在戚涣耳根上,惹他缩了缩脖子。

“你确定要问?”容恕洲把他按到床上坐着“说说倒也无妨,但是怕有些人掉了猫泪又用我衣服来擦脸。”

“不许吗?”

“许,得空再做几身不刺绣的,免得硌着你。”

“为了养伤,是吗。”戚涣坐在床边,神情仍是自然的,尾巴尖却耷拉了下来,看得容恕洲一阵好笑。

“怎么还惦记着这个?”容恕洲伸手碰了下他的耳朵“那么多屋子,我换着住不行吗。”

戚涣不喜欢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他没再言语,自顾自在窗棂一侧躺了,连尾巴都一条条自己抱好,留下大半个床位。

容恕洲取了被子来给他盖上,手撑着床栏弯腰看着他“别抱着了,压不到你。”

戚涣不理会他,仍旧搂在胸前抱着,有条尾巴太蓬松被挤了出去,被他冷着脸捞回来塞进怀里。

“好了,知道你是心疼我,要么明天你帮我换药吧,傀儡手僵,总包得难看。”

“行么,你给个准话,今晚梦里我好盼着。”

容恕洲一点不见脾气,仍耐着性子逗他。

戚涣见他这样优容,反而愈发憋闷,只低声说:“行。”

他顿了顿又抬头道“我们这算在一起了吗?”

容恕洲竟少见地露出几分懊恼“本打算庄重周全些,没想到还是没有忍住,你知道我的心意便是了,至少等我好好表个白才像话。”

戚涣从小就是野狗堆里挣命长大的,没有他这种公子哥的仪式感,只伸出一条尾巴点点身边的床

“那你躺下吧

我总想抱点什么。”

戚涣是被疼醒的,可能是因为强行透支了灵力,他心口插着引血的竹管格外折磨人,随着忽然运转的灵核一下下搅在血肉里,每动一下都涌出一股血来。

戚涣无可奈何地躺了好一会儿,确定再不处理一下,他那管攒满的心头血就真要水漫金山了,才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好在容恕洲没被他扰醒,这人睡姿十分地规矩,像一寸寸拿尺量出来地一般,看得戚涣骨头都酸。

他实在疼得眼花,艰难地摸索着出了门,对着门外的楼梯恨不能直接一闭眼滚下去。好容易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戚涣扶着栏杆打算缓缓,不然踩空了可太丢人。

“去做什么?”

冷飕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戚涣连忙转身“我……睡不着,散散心。”

容恕洲在楼梯口高高地站着,夜明珠和月光都落在他身后,照不清楚他的脸。可能是因为俯视的角度,那双平日温泽的眼睛半睑着,显出一点不近人情的冰凉。

“回来。”

“别吧……”戚涣当然不能回去,再过一会儿血渗到衣服上就都露馅了,正当他将脑子转成了风火轮,就听见容恕洲说“戚涣,我不想吓你,你自己上来。”

戚涣很少被他这样冷言冷语地对着,尾巴上的毛都歹了起来,轻轻点了头“哦。”

他其实还是看不太清,摸着扶手走到门前,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容恕洲叹了口气,攥着手腕把他抓到椅子前“坐下”

戚涣哪敢不听,坐得比听学的小灵修还僵硬。

容恕洲指尖一弹,屋内灯烛陡然大亮,他凭空取了条毯子扔到戚涣身上,戚涣手忙脚乱接了把自己裹住,忐忑的心安定了几分。

“为什么想剖灵核?”

堂堂众合狱主,哪怕平日把脾气压得再好,不软着声气时也立刻带了真刀真枪的威慑。

戚涣睁着眼睛装死,假装自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啄木鸟。

容恕洲也不用他回答,“戚涣,我有说过,需要你去做这种事吗。”

戚涣的嘴动了动,没发出一点声音。

容恕洲解开他的衣带,将两侧衣领扒开,露出他瓷白单薄的胸口,和那个骇人的血洞。

“会有些疼,自己忍着。”

戚涣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忙抓住他的手“等等!”

他顶着头顶冻出冰碴的目光,讨好地在容恕洲腕上亲了一口

“别生气……”

“我是甘愿的,真的。”

“你因我遭了一身的伤,总该赔你些什么。”

“可我身上手里都是你给的,唯独一颗灵核还有几分用处,若能帮你一二,我乐意得很。”

“你若愿意多疼疼我,我便不损失什么,你又不必再受那满身负累,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容恕洲并不为他的东拉西扯受触动,只冷脸道“说完了?”

“……说完了。”

容恕洲抬手向后一泼,那片墙壁立刻变成了冰封似的透明。冰墙高耸剔透,以一丈见方的冰砖交错而叠,却不见半分寒意。甚至窗棂缝隙里横生的野花也还悠悠然在细雨里晃悠着,时不时扫过远山迷蒙昏黑的雾影。

戚涣这才发现,原来才这扇窗子远远能望见半山灯火如龙的淮沉台——还有曾经的演武场。

“我法地连撕带咬,他大病初愈,其实没多大力气,但容恕洲只一点不反抗地躺在地上,戚涣颤抖的喘息落在他颈侧,惹得他有点心疼,刚想抬起手摸一摸身上的小狐狸,就又被用力一口咬在了下唇上,迅速涌起咸甜的血气。

“我们做吧……”

“我想要你,我们做吧。”

戚涣哑着声音哀求。

容恕洲从没碰过他,无论多难耐的反应,容恕洲都从不曾碰过他。

他小心地张口咬起容恕洲的衣衿,惶惶然抱紧面前人脖颈,手指一动却触到容恕洲脖子上的银链,烫伤一样蜷起。

容恕洲摸了摸他的后背,力道有些重。“回去,这太冷了。”

“就在这。”

戚涣分着腿跪在他身上,颤抖着解自己的衣带。

越冷越好。

让我疼。

弄坏我。

零敲碎受生不如死什么都好。

弄坏我。

我就算是你的了。

不要让我有机会……

容恕洲抱紧了他,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托着腰把人抱了起来,戚涣无着无落吓了一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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