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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 第57节

 

野鸡的嘴被绑着,连反驳的叫两声都做不到,它是山上矫捷的野鸡,不是傻不隆冬不知道跑的。

季子漠的话离谱,却又无懈可击,只是这运气能让人羡慕的流下泪来,当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

分出两个人去县上报衙门,另外的人各自散去。

季子漠拎着鸡,齐玉牵着季丫回了家。

犯错的人总是自觉乖巧,季安在家里扫院子,编竹筐,一刻都没让自己闲着。

季子漠看了眼也没管他。

野鸡扔到猪圈里,季丫眼馋的挪不开眼:“大哥,这鸡要养着吗?”

季子漠:“不养,等钱多来从县上回来,让他帮忙杀了。”

理所应当的话引得齐玉侧目,季子漠沉默了两秒:“不会杀鸡很丢人吗?”森晚整理

季丫的小脑袋点了点:“大哥,村里的大人都会杀鸡呢!”

季丫在猪圈捧着下巴看鸡,齐玉靠近季子漠故意冷笑了声:“还想着杀人旁人给你递刀,连个鸡都不敢杀,杀的哪门子的人。”

报复的意味太明显,双眸如刀子一般的落在身上,季子漠静默不语老实听着,毕竟刚才他拿那事威胁齐玉着实有些过分了。

齐玉不是个会讥讽人的,说了这一句也不知怎么说了,季子漠瞅准时机,讨好的撞了他一下:“齐玉,我错了,以后绝对不再提了。”

齐玉:“呵,你说的话可曾算数过?认错比谁都快,犯错也比谁都快。”

他并非是没脾气的人,只是大多都把脾气闷在心底,这次实在是被季子漠气的狠了,此刻清冷的眸子都染了怒色。

季子漠拿昨日的事威胁他,齐玉有三分恼,另外七分,则是季子漠信口说话的习惯。

前脚可以赌咒发誓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后脚就能毫不在意浑说一通。

“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你,季子漠,说的话可有一根羽毛的重量?”

他似是恼的厉害,转身回房看都不看季子漠一眼。

季丫从猪圈里面勾着头,看着季子漠怯怯道:“大哥,你做错什么了?嫂嫂好像很生气。”

季子漠抬手摸了下耳朵,和季丫嘀咕了句:“脾气还挺大。”

暗自反思了下,他说话好像还行吧?很虚空吗?

现如今也买不起笔墨,季子漠拿了两本开蒙的书给季安,教他认字等。

他看出季安的惴惴不安,也未曾多说什么。

夜里落了雪,早上起来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睡在被窝里都冷的天气,吃了早饭季安还要编筐,季子漠直接把那堆东西挪到了一边,不准任何人再碰。

再编手还要不要了。

季子漠原是打算今日上县里,现在还在下着小雪,走到县里怕是半条命都没了,当下也歇了心思。

远客来的突然,马车上下来的人手捧着汤婆子,一袭白色披风垂在脚踝处,里面是月牙白绣着金色祥云的华服。

若是从背后看,这身穿着打扮,与以前的齐玉一般无二。

董寒玉踏进院子,嫌弃的打量着一圈,最后把居高临下的目光对上粗布麻衣的齐玉,嗤笑了一声。

季子漠让季安领着季丫回屋关上门看书,等季丫听话的把门关严实,他才搂住齐玉的肩头。

什么话都未说,护人的态度确实十足。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用不着如此防备,就是来与齐玉说说话。”

“怎么,大老远来一趟,不请我进去坐坐?”

肩头手掌尽显占有欲,驱散了齐玉微微狼狈,他依旧如傲然的青竹,对董寒玉道:“你我无交情,自是对你不欢迎的,坐坐也就不必了。”

如纸糊的老虎长了爪子,虽还不锋利,却也足够让人诧异,董寒玉抬起的脚不由停住,像是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友人。

季子漠手掌在齐玉肩头轻揉了两下,状似夸奖。

董寒玉想到今日为何来这一趟,收了外露的敌意:“我有些话要与你说,借一步说话。”

房间内床椅老旧,衣服只能叠在箱子中,董寒玉脚踩在屋中夯实的泥地上,屈尊走过去瞧了眼箱子里的衣物,眼中情绪莫名。

“一朝天落地,过的可还习惯?”

屋里只有一张椅,齐玉冲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开口打断他的废话:“你有何话要和我说?”

董寒玉站着未动,沉默了半晌,直直望向他道:“我之前与你说过的麻尤虎之事,你可信了?我若是说齐先后一事也是季子漠算计的,你可信我?”

齐玉似是看着跳梁小丑般:“你这趟来,又是想挑拨我与夫君的关系?”

董寒玉:“他阴险卑鄙,心狠手辣牵扯无辜”

齐玉:“齐文后夺我家产,如何是无辜”

董寒玉:“齐文后不无辜,可他家中哥儿老小”

齐玉:“从他们跟着齐文后住进我家时,他们就算不得无辜。”

两人你来我往,话锋如剑,不等话落地就被对方抢过来还了回来。

在董寒玉眼中,齐玉一直像个圣佛一般,忍受着恶,却不会作恶。

可现下一句句,像是圣佛快要坠魔,让他有些心慌,不是慌齐玉,而是慌季子漠。

齐玉的品性是长在四方格中,最多碰触到四周的隔断,却不会出头,可季子漠不一样,那就是一个无底线的人。

齐玉的话,明显就是季子漠把他吃死了。

终于,他问出今日来这一趟的目的:“我家的事,你可和季子漠说过?”

齐玉眸光闪了闪,直言道:“说了。”

漫山遍野被白雪覆盖,董寒玉看着不敢看他的齐玉,犹如被浑身千钧雷霆击中。

像是被最信任之人背叛,董寒玉目眦欲裂,眼中有了恨意:“你为何要与他说。”

齐玉对上那抹恨,丝毫不让:“若不是你先污蔑季子漠,我如何会与他说,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使坏,你哥的事我们烂在肚子里,你若再有想害他的心,就算季子漠不说,我也会给你宣扬出去,到那时我们谁又能比谁好。”

两人闹别后,齐玉从未对董寒玉说过这么多话过。

人生二十一载,这是他第一次威胁人,第一次放狠话,不管心内如何,面上的鱼死网破惹人心惊。

董寒玉似是被他镇住,也似被他伤到,撑着桌子先是低声的笑,后笑声越来越大,直直笑红了眼。

他转过头,像是胸前中了一刀,疼的整个脊背都弯了:“齐玉,我哥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他有一颗糖,都是你一半我一半,第一次跟船出去,省下住宿钱,在破庙睡了两夜,给你买了个七巧板。”

“我叫他哥,你也叫他哥,我哥出事,你哭了半个月,跑遍了州府去打听大夫,你说我哥是英雄,你说以后谁敢拿这事说嘴,你一箭射穿他。”

董寒玉很少哭,他觉得那是最无用的东西,可现下却让泪水砸到桌上,溅起一朵朵小花。

董寒玉声声控诉,旧日情意一件件揭起,犹如七尺冰针击穿齐玉五脏六腑,疼的他浑身颤抖,白皙的脸上无一丝血色。

外面的乌鸦哭啼,阴影中的董寒玉强撑着直起身,满身阴鸷如落入了深渊:“齐玉,若是这件事再有旁人知道,我和你,和季子漠,不死不休。”

齐玉未曾想过害人,所以哪怕自己当时被董寒玉害的声名狼藉,他也未曾起过这样的念头。

齐玉只想让大家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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