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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碎镜

 

21:碎镜

本来许乔只是也只是路过这茶馆,只不过正好遇到陆子鸣在,于是坐下寒暄了几句,半个钟头也就走了。

许乔前脚刚走,白霜一通电话就打到陆子鸣这里来了,陆子鸣任由那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半分钟,也不着急接,到最后几秒才不疾不徐地拿起来。

“你怎么才接啊?”那头白霜问道。

“有什么事?”陆子鸣问。

“没什么……就是你那客人走了没有?”

陆子鸣却道:“没走,还在这儿坐着呢,你找他有事?”

白霜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他要是跟你提到二院的事,你听听就算了别多问。”

陆子鸣将桌上的紫砂小茶盅拿在手里把玩,也不问为什么白霜会认识他的客人,只是不疾不徐地应道:“怎么个说法?”

那头明显白霜不想多谈,只道:“这事水太深了,你管不了,所以还是别蹚这趟浑水。”

陆子鸣低头无声地笑了笑,问道:“你吃醋了?”

白霜道:“人家许乔都跟蒋聿好了好几年了,我吃的哪门子陈年老醋?”

陆子鸣道:“那要是我跟你说,我以前跟许乔是同学,还做过同事,还暗恋过他呢。”

电话那边白霜顿了顿,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陆子鸣反问道:“你觉得呢?”

白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既然不喜欢我,现在把这档子事告诉我干嘛?玩我呢?”

陆子鸣没回复。

白霜道:“晚上六点半,等着我去茶馆接你。我看不见你人,你店别想要了。我说到做到,陆子鸣,你大可以玩我试试看。”

陆子鸣挂了电话,神情一片温润,丝毫看不出来动气的迹象。他把灰袍里别着的眼镜拿了出来,仔细擦过了带上,半框的金属边嵌住两块镜片,遮住了满目寒霜。

那张纸条上蒋聿的语气很强硬,但许乔到底也没让蒋聿过来接他。

恰巧十月末,他下午去交下个季度房租的时候,房东却说房子后面不租给他了。

许乔问为什么,房东说急需用钱,再加上合同上半年就到期了,双方一直没续签,房东便以为许乔是在骑驴找马等着找别的房子住,他就把房子挂卖了。

这理由实在充分,许乔也便没多想,只是他实在不愿意在住回蒋聿那儿去。

可他短时间内找不到房子,他又不能把所有家当都拉到酒店去,于是只能先搬到蒋聿那里过渡一段时间。

医院的工作已经辞了,各种证件还被扣在院里,许乔不想去取。他还没想好接下来的时间做点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精神状态也不能再在医院这个地方待着了。

失眠和耳鸣好像是约好了一样,每每到了晚上便如期而至。要么是整夜整夜地失眠,要么就是睡睡醒醒。睡着以后必定会做噩梦,醒来又全然不记得梦中发生了什么,只是满头大汗心跳如雷。

许乔从噩梦中惊醒时,偶尔看见枕边蒋聿的面孔都会觉得无端地心悸,有时还会大叫出声。

蒋聿被声音惊醒后,满面睡意地从床上起身,问许乔怎么了。

许乔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从柜子里抱一床被子去客房坐着,等到天亮了蒋聿快醒的时候,他再睡回去,免得被蒋聿发现他不在身边。

如此反复过了几天,有天蒋聿半夜起来上厕所,见床边是空的,心觉不对。他立马披上衣服下楼去找,一圈下来没看见人,打电话又发现许乔的手机就放在卧室。

蒋聿便以为是许乔半夜跑出去了,他心急如焚,准备出门去找。下楼的时候,余光瞥见客房的灯好像开着,门也半掩着没像以前一样关严实。

蒋聿走过去,轻轻地将门推开,站在门口看。只见,许乔面朝阳台,背对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蒋聿原以为他在看手机或是在做其他事,正要发作“喊半天了,在家也不应一声么?让我干着急?”

可许乔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蒋聿心头一颤,他缓步走上前去,轻声敲了敲门,喊道:“乔乔??”

许乔不知是听没听见,没什么反应。

蒋聿走近几步,才听见他细微的低声呢喃:“别来找我了……不是我……不是我……”

那声音细若蚊蝇,但此刻在蒋聿听来怕是比夏雷还要轰鸣些许。

许乔半垂着的眼睛里一片空洞,仿佛根本没看见眼前的蒋聿。

蒋聿蹲在他眼前,抓着许乔的手,道:“谁来找你?许乔?许乔?许乔!”

许乔像是被蒋聿突然拔高的声音惊醒一般,他浑身一抖,眼神渐渐从失焦中缓了过来,他将手从蒋聿手心里抽了出来,摇了摇头,眼睫低垂掩饰着慌乱,他不敢看蒋聿的脸,只是道:“没什么……没有…”

蒋聿问道:“你不睡觉……这几天夜里都坐在这儿?”

许乔不说话了,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蒋聿又问道:“你睡不着么?”

许乔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蒋聿沉默了片刻,无奈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蒋聿也不再问,他一手拦住许乔的颈子,一手小臂穿过腿弯,将人抱回主卧去了。

许乔由他抱着,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贴在他胸膛上。

蒋聿将许乔放在床上,动作小心轻柔,然后欺身覆了上去。

那件棉布睡衣如今穿在许乔身上显得过于肥大了,蒋聿伸手解了扣子,很容易就将睡衣从许乔身上扯了下来。蒋聿低头含住许乔胸前那点殷红,手伸到他宽松的睡裤里挑逗许乔的下体。但许乔的欲望好像也随着他的精神一般消失了,任由蒋聿如何挑逗也无济于事。

两人都沉默着。

而后许乔起身,揽住蒋聿脖子,凑上去吻他的眼睛与唇角。

“直接进来吧。”许乔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动情。

蒋聿没说话,伸手去拿润滑和安全套,但被许乔阻止了。

“不用那些,疼点更清醒。”

“…………好。”

甬道又干又紧,蒋聿从背后进入,动作粗鲁蛮横。

许乔额头上的汗伴随着身后那人的动作,滴滴落在枕头上,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朝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因为疼痛的缘故用力到泛白。

越疼痛越清醒,许乔由着性子放肆呻吟,却在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许乔到最后也还是没能硬得起来,但这场满是疼痛的性爱,却如愿地耗光了他的精力。

事毕,蒋聿抱着许乔去洗澡,而后复又回到了床上。

“分分合合这些年,你我都倦了。散了吧。”许乔靠在床头道。

蒋聿只是沉默,他披着浴巾坐在床头抽烟,头发上滴滴答答落着水。

有的水滴落在衣服上,有的落在地上,还有些落在烟头上,顷刻间就散成了水雾,升腾的瞬间发出的声音,像是生命逝去前最后一声哀鸣。

“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总是想拿捏着我、支配我,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一切。在你的观念里,只有你觉得我会怎样,没有我自己想怎样。

最可笑的是,我还必须要服从你。你心情好了,就顺着我做几件事,美名其曰是‘妻管严’。等你心情不好了,我的想法又成了‘不懂事’、‘闹脾气’,我不能有自己的人格,而是每天都要扮演一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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