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即将要去做包皮手术不喝那例汤就会死
。他就盯着那处半晌,最后还是不受控制似的,抬眼冲着宋律笑得有些勉强,低声道,“没有临临的话,我大概会死吧。”
宋律出发前做了许多的心理准备,关于他应该怎么对江临开口,面对江临的拒绝又应该怎么反应。最重要的就是,他应该怎么跟周沉,跟和他一起长大的周沉说,嘿,我对你小男朋友有想法。
他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准备,假设了无数场景,但听着周沉的话,他突然就浑身僵硬,卸了劲。
周沉保持沉默,看起来很是丧气,宋律就握紧了拳头,默默反问自己,你能做到像周沉这样吗。
你能不能像周沉,用所有力量给他铺好坦荡前路,爱他像爱自己的生命,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接受赞誉鲜花,也为他抵御未来可能会有的唾骂。
他不能。
就算家境相当,可本质上,他不过是个除非必要连自己的职业都不能暴露的人。
所以那天宋律根本没来得及开口,他被周沉那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无比确信,周沉就应该是最适合江临的人。
于是他只在后院跟周沉闲聊了几句,最后他甚至拍了拍周沉的肩膀,安慰周沉,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毕竟你们一向感情很好,江临应该也不会闹太久。”
那时候的宋律还不知道,那天只是开始而已。
他带着悸动进了新源街十四号,离开的时候却莫名有些颓唐。院门关上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无一不是紧闭的,他甚至不知道哪个房间属于江临。
但他一直清楚记得,二楼的窗帘是淡金色。
这个记忆一直到后来,他被江临带上他从未踏足过的二楼,终于被推翻。
窗帘不是淡金色,里面其实是沉得几乎发黑的绿。至于江临的房间,二楼根本不存在房间这种说法。
入秋的时候传出江临和宋律在一起的消息,没等秋天过去,旁人都以为这两个人是真心实意在一起了。
到了后来,江临发现就连江铎都不再劝他不要做不理智的选择,如果可以,生活总是要往前走的。
江铎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江临自然不想跟江铎闹得难看。可同时,他也没办法告诉江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往前走了。
每一年年底,他都会发现今年的自己,依旧毫无长进。他像是停在十七岁拿到第一个奖的夜晚,就算后来得到许多荣誉和喜爱,也再没有那天,能够叫他更加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
视线艰难地聚焦在剧本上,江临却总也忍不住提醒自己,下周就要进组了。
但今年和以往一样,他在深秋入冬的时候,很是经历了一番重感冒的摧折。大脑成天昏昏沉沉,总是叫他想起一些糟糕的根本不值得回忆的过去,以至于他一天比一天提不起精神。
可进组在即,江临很清楚,自己必须得调整状态了,他得对手里的剧本负责才行。
这么一想,江临只能捞起车钥匙出门。他抵触去医院,因为那会叫他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最后只能先联系了原业川,拜托原业川准备好东西送到楼下来。
路上尽量保持着清醒,可到了原业川的私人诊所楼下,江临趴在方向盘上半晌,还是选择给宋律打了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变得缓慢,他就趴在方向盘上缓慢吐息。等到电话那头接通了,他有气无力,低声念叨:“我生病了……”
每次两个人见面都免不得剑拔弩张,除了最后以做爱收尾,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江临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达成目的,他又应该做些什么。
思及此,就算呼吸不顺,他也忍不住掀着唇角笑了笑。他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一顿,只呼啸的风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停歇,提醒他,宋律现在应该在去往某个地方。
两边高速路飞速后退,宋律的大脑也在努力运转。他舔了口干涩的唇瓣,想要分辨江临这句“我生病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就是这小混蛋想的新法子,就是为了折腾他。
车载屏幕的一角显示了今日气温,好像不低,但宋律又忍不住回忆头几天一场大雨,院子里的银杏被打落大半,从那天起,江临就不愿意见他了。
所以是应该现在飞奔回去叫那小混蛋看自己的笑话,还是干脆一直往前走。
正想着,道路前方出现了指示牌。
阳城,20k。
江临等得快要失去耐心了。
他本来就呼吸不顺,坐在车里只能更是烦闷。沉默叫他烦得拧了眉,正想说要把电话挂了,就听对面的男人冷笑着道,“等着,我正朝你飞奔过来呢。”
电话被啪嗒撂了,江临拧眉,因为宋律的冷笑声而无法判断宋律到底会怎么选择。他莫名有些恼了,一把将手机撂到后座去,打开车门拥着外套出去接了原业川送来的药。
独自一个人回了家里,江临面色也还是算不得好看。他拎着袋子走到楼梯口,脱了鞋赤着脚踩着地毯上了二楼,然后径直坐下了。
挂水扎针的动作都一气呵成,江临一手搭在旁边设置了个倒计时,转身拥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多亏宋律,让他今天也很晦气。
半道下高速从环城路绕行往回走,宋律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没细数到底是多少,只拧紧眉头关了车窗,不给寒风继祸害江临之后继续祸害他的机会。
下午一点,宋律一把推开了诊所的大门,“原业川呢?”
因为是老板熟人,接诊台的护士蹭得站起身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听旁侧走廊已经传来老板的声音。
“哇,你也有生病的一天?”
宋律转头,看着一身白大褂却没个正形的的原业川不说话。他薄唇抿紧了,面色僵硬,最后惹得原本靠墙站着的原业川一点一点站直了,嘴皮子一搭,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脏字。
原业川在诊所里惯会装相,这种面无表情骂脏话的样子,吓得接诊台的护士都睁大了眼睛。他慢半拍发现自己的形象有点崩塌了,于是清清嗓子拉着宋律到了走廊里,低声道:“你俩认真的?”
丝毫不觉得这话当着人正主面儿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原业川看宋律面无表情的,又一拳击掌若有所悟,“我知道,这是你俩谁的把戏是不是。”
宋律狠狠翻了个白眼,没有告诉原业川这是他俩不约而同合谋了,反正最后赢的是谁还一说。
“江临真来了?”
“啊……”原业川拉长了声音沉吟,等到看着宋律已经面露不耐,这才应声,“当然来了,你不是知道吗,每年换季他就这毛病。”
宋律梗着脖子不应声,掉头出去,开车往江临家去了。
倒计时还没结束,江临先一步被门铃声叫醒。他抓起被子盖在脸上,试图叫外面的人误以为家里没人直接离开,可过了两分钟,那声音依旧断续的,每一声都成功扎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无法,江临只能起身。他木着脸抽了针头,正想下楼,手机先一步响起来。
江铎在电话那头问他上午是不是去了原业川的诊所,他端起已经凉透的水喝一口,这才哑着声音应:“嗯……你不要按门铃了,我就下来。”
房子大而空荡,江临起身的时候被冻得一激灵。家里没有阿姨,他已经准备好下楼给江铎开门,可江铎却突然紧张极了,拔高了声音提醒,“不是我。”
“你别开门,江临……”
江铎的声音已经离自己逐渐远了,江临走到落地窗边掀起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