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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再数!”

……

佣人们听见动静,围在书房外面急得团团转,谁都不敢进去,偏偏那些说得上话的人,眼下一个都不在。

就在这时候,程佳岁办完事回来了,又在门口遇到了带孩子出去玩的程瑶,姑侄两个说笑着进来,刚走到楼梯下,听见楼上传来的动静,俩人的笑容就僵住了。

佣人们一见,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赶紧把老爷子气得动用家法教训程稷南的事儿说了。

姑侄两个脸色一遍,程瑶嘱咐悠悠自己回房间,别跟过来,就跟在程佳岁的后面,三两步跑上楼,急迫地推开了门。

门一开,姑侄俩就傻了眼睛,就见程稷南双手撑在桌面上,勉力不让自己滑倒。

但最让人触目惊心地,还是他背后血糊的一片。

衬衫早已经被鞭子抽地四分五裂,破碎的衣边都被血染红了,就连程元初手里的鞭子,垂下去的时候,都在滴血。

程稷南的脸上全是汗,上半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后背早已疼到麻木,意识也渐渐模糊不清。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紧咬着牙,一遍一遍在报数。

“十……”

“十一……”

“妈妈……”

悠悠还是没听话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去,她想去找程瑶,结果刚走到书房门口,程瑶突然回过味来,退后几步,又飞快地带上门。

门一关,就响起了她的哭声。

程瑶顾不上心疼,和程佳岁上前拦住还要再抽的程元初。

“爸,别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程佳岁紧紧抓住程元初的胳膊,声泪俱下,“难道您忘了,稷南上次被炸弹的碎片伤到,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在医院又是输血,好不容易才在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伤才刚养好,您怎么能下这么大重的手?这是要他的命啊……”

程元初闻言一走神,程瑶忙从手里抢过鞭子,藏到自己身后,又去扶程稷南。

汗水滴在眼睛里,连睁开都疼。

他却根本顾不上,冲程元初咧了咧嘴。

“不打了?那我现在,可以去接人了吗?”

眼见程元初脸色阴沉得难看,没等程佳岁和程瑶问一声,紧接着,程稷南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稷南……”

从圣诞老人村回到奥城之后,程稷北的身体更差了。

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

东西也吃得很少。

身体的病痛将明明才二十六七岁,正当好年华的人,生生折磨地仿佛六七十岁一般。

齐郁没再去超市打工,整日都守在程稷北身边。

他不难受的时候,她就陪着他聊天,聊上学时候的趣事,或者,她念故事书给他听。

齐郁的声线好听,书上的那些文字,被她娓娓道来,对于程稷北来说,犹如催眠一般,让他在心理上能够缓解病痛,安然入睡。

除了出门采买食物,和西里尔去教堂为程稷北做祷告之外,齐郁几乎再也不出门了。

这一天,齐郁早早地照顾程稷北吃完了早饭,收拾东西就要出门。

程稷北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说起西里尔以前给他买过一家私人面包坊做的面包,刚烤出来的时候特别香,他现在突然很想吃。

他难得有想吃的东西,齐郁心里特别高兴,答应他,做完了祷告就去买。

路上,齐郁同西里尔说起这件事,问他,那家面包坊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

西里尔闻言怔了一下,旋即又微微一笑,对她道:“我陪你去。”

齐郁应了声好。

做祷告的时候,齐郁忽然又转头看向西里尔。

“你发现了吗?他今天的状态真不错,竟然主动跟我要面包吃,你知道吗,他都多久没好好吃一顿饭了?”

西里尔轻轻叹气,看了看齐郁,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点了点头,说道:“是,这真的是太好了。”

做完祷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西里尔带着齐郁去找那家面包坊,俩人是走着去的。

齐郁心里着急,想坐车去。却被西里尔告知,那家店很偏,很多车不爱载人去。

俩人只能徒步过去。

齐郁忍不住摇头,还笑着打趣说程稷北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他想吃的东西,还得两个人去给他买回来。

西里尔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一路也没怎么搭话。

他说的那家面包坊的确位置很偏,齐郁买完就急匆匆地往回返,还不确定地问西里尔,这个面包真的有程稷北说的那么好吃吗?

她怎么没有看出来?

西里尔点头说是。

齐郁也不好说什么,想着每个人口味不同。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急急忙忙赶回去,程稷北却不见了。

回到他的身边去

齐郁觉得奇怪,程稷北这两天虚弱地连床都下不来,他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

齐郁等了一会儿,仍不见程稷北回来,她坐立难安,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她起身进了程稷北的房间。

他们从国内出来时,没带多少行李,所以程稷北房间里的东西很少,齐郁几乎天天都帮他打扫房间,他的东西,尤其是重要的证件放在哪儿,也都心里有数。

齐郁仔细地找了一圈,果然,衣柜里少了几套衣服,那些能够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也都没了。

而在原本放证件的地方,却夹着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钞票。

齐郁粗略地扫了一眼,大概有二十万克朗的样子。

而信封上面则有一行字,上面的笔迹尽管已经努力做到工工整整,却还是能辨认出来,写字的人当时一定连笔都握不住,像刚学会写字不久的小孩子。

【回到他的身边去。】

鼻尖蓦地一酸,她仿佛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手里紧紧攥着信封,连外衣都忘了穿,飞快地跑出了门。

西里尔的家很近,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齐郁就摁响了他家的门铃。

开门的人正是西里尔,齐郁呼哧呼哧地轻喘,把那个信封举到他面前。

话一出口,眼泪也随之掉下来。

“他去哪儿了?你们合起来骗我的吧?什么要吃烤面包,骗我出去那么久,他好找机会远远离开是不是?!”

西里尔一僵,神色也有些凄然。

“抱歉,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你骗人!”齐郁红着眼圈怒视他,“他那么信任你,带着我千里迢迢奔赴你,又和你合伙瞒着我,一个人偷偷跑掉,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去哪儿?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蠢,很好骗?”

她抹掉脸上的眼泪,举着信封里的钱继续控诉,“还有,你替我问他,这些钱是什么意思?辛苦费吗?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吗?我是被他带出来的,要回,也应该是他带我回去!”

齐郁知道自己这么说多少有些任性,但是除了这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就程稷北现在都身体状况,他能去哪儿?万一病倒在路上没人管怎么办?

这个疯子!

西里尔轻叹了一声,摇头:“我很抱歉,我是骗了你。但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我们合伙瞒着你。你早上问我面包的事,我才猜到他要做什么,因为我从来没给他买过什么面包。”

齐郁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直到确定他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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