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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有章玥在,行李打包地也快。

所有东西都装完,她恋恋不舍地又扫了一眼这间房子。

其实,她在这儿也只住了不到两年而已,这两年来,因为秦氏,她过得异常艰辛,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直到她成了裴然的女朋友,再后来,又遇上了程稷南。

她才终于有了那么点钱和闲,能够在心情好的时候,也想想怎么布置一下她的小屋,种点花花草草,买点有趣的小摆设。

这里的一点一滴,一草一木,连带着曾经在这里住过的人,都是回忆。

章玥帮忙里外检查了一圈,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忍不住“呀”了一声。

齐郁走过去,看到程稷南为她买的那些吃的,没吃完还在冰箱里。

连那只叉子,也擦干净了,静静地被放在蛋糕边上。

蓦地,又想起那晚,他喂她吃蛋糕的情景。

叉子在他手上,明明他可以叉一块直接吃了,偏要逗弄她,唇边蹭到的奶油被他吻去的时候,她分明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几分孩子气的得意。

那应该是唯一一次,他在她面前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比之平时,那样的他有意思多了,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她也不会感觉到身份的落差。

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

她被脑海里蹦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

她和程稷南,算恋人的关系吗?

章玥见齐郁对着一块吃剩的蛋糕也能出神这么久,脸上的神情也是变来变去的,一会儿羞涩,一会儿又迷茫。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皱着眉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齐郁,免得她就此真的错过了。

却见齐郁直接把那些吃的拿出来,连带保鲜盒,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剩的东西不能吃了,离开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挨打

程家老宅今日的气氛,比平时要严肃地多。

程稷南和杨铭一回来,坐在客厅等着他们的程佳岁就迎了过去。

“稷南,爷爷在书房,”程佳岁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有些话,想好了再说。”

程稷南点了点头,“谢谢姑妈。”

杨铭本来想跟他一起,想想又觉得不合适,眼看着他独自上了楼,背影萧索,忍不住皱了皱眉。

“姥爷今天肯定得发火,也没人帮他说说话啊……”他打量了一圈,“其他人呢?大舅妈也没在。”

话落又想到,陆令薇在与不在,没什么区别。

他们两个,本就母子关系淡薄。

闻言,一向待人温柔有礼的程佳岁嘴角一扯,险些就要冷笑出来,到底是觉得当着晚辈的面儿,不好编排长辈的不是。

心里却道,就程稷南那个妈,看着大儿子被骂,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她去求情?

最近这些日子,属陆令薇最活跃,动辄就把孟舒颜带回来在老爷子跟前晃,打得什么主意,谁不清楚?

程佳岁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无法理解作为一个母亲,为什么对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差别这么大?

当年,要不是陆令薇生程稷南的时候,她也在医院,险些以为程稷南是抱养来的。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二嫂沈芳,但是人家沈芳知道护犊子,对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没说偏心成这样。

程稷南敲开书房的门,程元初眼皮都没掀,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他没坐,走过去站定。

程元初这才抬眼看过来,冷笑了一声:“程家大少爷,你好大的气派啊,可以在这稷城横着走了是不是?”

程稷南低着头不言。

“孟家打电话来,说要取消合作。这件事,你怎么看?”

程稷南似乎根本没将孟家放在眼里般,不屑地一笑:“取消就取消,当初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程家还不至于反过来巴结他们。”

程元初闻言,也笑出了声:“看来,你依旧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程稷南紧紧抿着唇,虽然没有说话,但这副态度看在程元初的眼里,就是不认,也不服。

“呵,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明天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大的麻烦回来!”

程元初回身就去找鞭子,结果哪儿哪儿都没看着,手里的拐杖猛地一敲地板,喊道:“佳岁,是不是你把我的鞭子藏起来的?!”

程佳岁和杨铭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地上了楼,推门见此情景,她唤了一声“爸!”走过去扶住程元初就要劝,却反被推开,又指着杨铭道:“去把我的鞭子找出来。”

程元初此生最引以为豪的两件事,一则是他年纪轻轻时,毅然从军,为国效力,二则便是他后来呕心沥血,重振家业。

所以,即使是他后来为了家业弃去戎马,但那条曾经伴随他上过战场的马鞭和枪,一直都被他珍藏。

那条马鞭,于程家子孙而言,更是如家法一般的存在。

无论是程佳年两兄弟,还是程稷南这一辈,小时候谁犯了错,轻则罚站,重则挨鞭子。

杨铭纵然嘴甜,也有过淘气的时候,挨过一次打就长了记性,对那鞭子有阴影。

他们兄弟几个长大后,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事了,还是程元初老了,打不动了,那条鞭子已经快二十年没有用武之地。

谁知道,程元初今天又想起它来了。

程佳岁挡在他面前:“爸,鞭子是我藏起来的,稷南都三十多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动不动就拿鞭子呢?”

杨铭也要开口劝,偏偏程稷南梗着脖子说道:“姑妈,爷爷既然要教训我,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别拦着,我扛得住。”

杨铭闻言,都想把他嘴给缝上了。

这小子是疯了吧?哪有上赶着讨打的?

“稷南!刚才在楼下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程佳岁也急了,老的要劝,小的也要劝,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好!佳岁,你也听到了,是他自己说扛得住的。你但凡吭一声,你就不姓程,不是我程元初的孙子!”

马鞭虽然找不着,但打人的家伙什根本不愁,手里就有现成的一个。

程元初直接挥起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打在程稷南的背上。

当兵的下手狠,又是在气头上,一棍子下去,程稷南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

偏又握紧双拳,咬住下唇,一声没吭。

程元初见状,更气了,点着头说了一句“很好”,抬手又是一挥,上好的黄杨木与身体相撞,发生一声闷响。

光听那声音,就能想象有多疼。

杨铭知道自己拦不住,也没法拦,侧过身去不忍看,程佳岁在一边急得哭出来,劝程稷南赶紧跟爷爷认错。

偏偏程稷南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硬是挨了两棍子也死不开口。

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他死死咬着牙硬撑,双拳紧握,骨节捏地咯吱作响。

程元初连打了两下,气力已经快不够用了,指着他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错?错在哪儿了?”

“我没错。”程稷南大声回复。

“好,那我告诉你,你为了一个女人,辜负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和信任,还连累程氏,你错没错?”

程稷南这回没有回答。

程元初以为他想通了,结果程稷南转头一望,汗珠如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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