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申明:“不是下属,是合作关系,我们是平等的。”
“啊,好。”他点点头,“那么,去帮我看看外面的人有什么不平常的动静吧,合作者小姐。”
你不满地说:“请。”
莱欧斯利再补充:“好的,请。”
你满意了,转身噔噔噔地下了楼,大门被你推开又合上,发出沉重的“哐”地一声。
莱欧斯利重新拿起公文,对你的行事作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敢说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你这个脾气,也只有那维莱特那种包容力极其强大的人才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和你交朋友。
啊,说起来,那天还是他头一次看见那维莱特在和别人喝下午茶。总不会是被你诓出去的吧?
莱欧斯利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而接下来他的生活,可能也将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还挺有趣的,不是吗?
大约是因为你是被公爵领着进来、还住进了公爵专属办公室的人。你在犯人中的威望比你想得要高得多。
以至于你的取材工作都变了个味——人们以为你是公爵派下来视察的。
这样的好处是人们总会告诉你真实的罪名和过往,但糟糕的是他们总要来对你做一些发誓今后会更好的承诺,试图在你面前刷个好眼缘,以此来帮助自己未来高升。
你懒得解释。
解释对于一心想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物即为现实的人来说是没用的,更别说你上午解释了,中午就拎着两份饭回公爵办公室,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你在公爵面前说不了话。
另外这也给你的观察工作增添了些许难度,有些过于警惕的人会避开你,而有些人会在你面前进行更加完善的伪装。
挺有意思的。你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像赫伯特那种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你看却什么也做不了的人你才没什么兴趣。但假如他再计划越狱一次,并假装自己成功,实际上仍旧躲藏在梅洛彼得堡内准备暗杀你,那你可能还会觉得稍微有趣一点。
但因为已经被预见,所以兴趣程度随时间增加而下降。
只有风平浪静的梅洛彼得堡本身有些超乎你的预料。
你坐在软沙发上喝着咖啡,匪夷所思地对莱欧斯利道:“没有一点问题——你这个梅洛彼得堡真的是犯罪者的聚集地吗?就没有人想要越狱吗?”
莱欧斯利歪了一下头:“我把这当作夸奖了。感谢你的肯定。”
你无视他的话,自言自语:“不可能,肯定有什么地方有有趣的东西,我已经闻到它的味道了!只是我还没有发现而已——是因为你。没错,是因为你我才没有发现。”
莱欧斯利无奈:“这个责任也要推到我身上吗?不太好吧。”
你转头看着他:“先生。你别忘记了现在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是你的眼睛,有些事情当然要躲着我了。毕竟谁知道我会和你说什么,让你发现什么东西呢?”
“可是这样就太无聊了,没有素材。”你气馁地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嘀嘀咕咕地说,“看来我的观察力还有待提高,还要多走一走。群体里是不可能不发生混乱的,特别是在这种地方,他们各个都是机灵鬼……但是现在……”
你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踢掉鞋子,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抱怨:“我好无聊啊!”
莱欧斯利啜饮一口红茶,翻过公文,慢悠悠地问:“嗯……拉蒂西亚小姐,你的取材工作结束了?”
“没有。”你泄气下来,说,“但是今天的工作量已经完成了,我一共采访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金融诈骗,一个人是谋杀,一个人是盗窃。除了金融诈骗的那个有点乐子,其他两个人都是因为一些很普通的原因。”
你低声道:“是我想得太丰满了。在枫丹这种奇怪的法律下犯罪是很正常的事。而就算放眼整个提瓦特大陆,人们犯罪的动机也都是因为那些事。”
莱欧斯利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放下了公文和茶,看向你问:“介意和我说说你认为的‘那些事’吗?”
“我认为?不,先生,不是认为。而是总结。”你抬起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生活,和欲望。只有这两样。有些人纯粹,有些人混沌,但无论哪种犯罪动机都离不开这两样东西。”
“比方说赫伯特是因为欲望,通俗来讲他猎杀神之眼拥有者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谋杀的那个人则是为了自己和孩子能够拥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盗窃的那个人是因为动了贪念。至于为什么我说金融犯罪者很有趣,”你摸了摸下巴,“他想要钱,完全没有错,他的情绪分明地这么告诉我。只是他的手段太过粗糙,而我始终觉得,他不仅仅想要钱。他的欲望很大、很大。”
你爬起来冲他笑了笑,眼睛明亮:“公爵先生,说不定你可以多加关注一下他哦。”
莱欧斯利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敲了敲。他没有低估你的能力,毕竟你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很作弊,在观察他人这方面,几乎没有人能够打败你,也没有人能够在你面前进行掩藏。
所以说那个金融犯罪的家伙大概真实有什么问题——比如他进入梅洛彼得堡的意图并不纯粹。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他问道。
“当然,”你回答,“他叫亚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