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去世
想吃。”江睿闭目头靠上椅背。
苏羽棠瞧了好一会这样的江睿,酝酿想问的问题,片刻,烟味散掉不少后,她走近坐在他隔壁。
更近的距离她看清了江睿眉眼之间深深的倦意,短短的几天好像他消瘦了,眉骨和鼻骨感觉更突出了,带着胡茬的下颌也格外的锋锐。
“为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她的问句里没有责怪,是对他实力的疑问。
“是啊,可再厉害也无法让爷爷有质量地活着。”他重叹气一口,双眸半睁,眼神虚焦。
“爷爷说他活够了,已经没有遗憾了,说这样活着很难受。”他的眼尾渗出泪水,流入他的发际。
“江睿,如果是爷爷的想法,就成全他吧。”苏羽棠有了哭腔。
他神色微微聚焦,“已经成全了!”满是湿意的声音全是无奈。
以他的实力续命不是问题,就是办法很黑暗,曾经他跟爷爷提过,爷爷抵死拒绝。如果他没有提前提及,让爷爷知道了那些黑暗的办法,就算他擅自做主,给爷爷续了命,爷爷不接受,再怨上了他,他该如何自处。
江爷爷凌晨两点彻底离开了人世,在隔壁陪着奶奶休息的苏羽棠赶到江爷爷房间,就见江睿扑在江爷爷身躯上哭的伤心欲绝。
江奶奶坐在床沿,握着江爷爷的手,诉说这最后的钟情,“老头子,你好好去,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在那边等着我。”眼中有湿意,却在抑制情绪。
站在床边的江叔叔紧搂着哭的伤心季阿姨,江叔叔脸上是隐忍的痛苦,双眼通红。
苏羽棠看的心中难受的紧,她走上前安慰起江奶奶,江奶奶另一只手握住她,给予让她放心的眼神。
其他挚友陆陆续续进到房间,见到这副场景多了许多叹气声,接着慰问起家属,协助解决身后事。
江睿感受着爷爷身躯的余温散尽,痛苦快要闭塞了他的呼吸,脑海里涌出大量的和爷爷的相处画面。
六岁爷爷将他抱坐在怀,握着他的小手,教他写毛笔字,写下一个‘睿’字,爷爷给他讲睿字的含义,“睿”字有通达、明智之意,表示看得深远、聪明睿智、通达明理,也有英明睿智决断之意。
十一岁他偷吃了校园附近的小吃,直接吃吃了肠胃炎进了医院,爷爷衣不解带地在他床边照顾了他两天。
搞得江睿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真就是那种吃一堑长一智的性格。
十四岁,他聚众打架,被警察局长伯伯送回家,爷爷罚他两天不准吃饭,却在第二天一早在他房间门口放了食物。
后面的种种都成了压垮他情绪的重石。
天色一亮,提前准备好的丧葬服务已在疗养院楼下待命。
江睿已经换好一身黑如墨的西装,形象也收拾周正,头发打理成成熟模样。
江睿轻手郑重地将爷爷身躯抱起,众人纷纷主动给他让出通道,见满脸凝重的江睿抱着江老爷子迈着缓慢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站在人群里,身穿一身黑裙的苏羽棠见江睿双眼红肿,嘴唇紧抿,身躯魁岸挺拔,抱着江爷爷的姿态犹如抱着整个世界。
江睿没有选择坐电梯,他一步步迈下楼,珍惜着和爷爷最后接触的时光。
到了接丧的豪华大车,后车厢放着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椁,打造成纯黑的色调,再加了几笔金线勾勒。
江睿温柔慎重地将爷爷放进棺椁,棺盖一盖,后车厢一关,丧葬车启动,往丧葬场所开去,后面跟着二十多辆纯黑的豪华轿车,后视镜两边系着白花。
大清早路上还比较冷清,车辆排列很是整齐,有人在自家楼上看到这送葬阵仗拍了小视频发布在互联网上。
后来被抨击上了热搜。
坐在头辆轿车副驾驶的江睿在手机上安排着葬礼事宜,神情专注,眼神锐利。
后座的江爸爸和江妈妈都在各自接打着亲友电话,电话停止后,一家三口沟通这一会接待亲友拜别的事宜。
坐在偏中间车辆副驾驶的苏羽棠点开微信提前给秘书安排好今日的工作事宜,然后刷到江爷爷的朋友圈,是江睿替爷爷告知微友们的别离言。
‘吾祖已逝矣。孙不胜悲恸,含泪以告。祖父慈颜宛在,然今已与世长辞,孙肝肠寸断,痛彻心扉。祖父德馨,孙当永念,唯愿其魂归天国,安享宁静。&esp;祈诸挚友见言而节哀焉。’
苏羽棠盯着这条朋友圈看了好一会,深切体会到了江睿的难过,朋友圈无意滑动一下,江睿常年不更新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
‘今晨丑时,吾祖驾鹤西去,与世长辞,阴阳两隔,不复得见其颜,不复得闻其声。念及往昔种种,祖孙同处之景,如在目前,而今却成永诀,孙儿心痛欲绝,悲从中来。
吾祖,一生温厚纯良,待吾优厚,忆昔幼时,祖常抱吾于膝,以慈爱之目相视,予吾无尽关爱。每遇吾疾,忧心如焚,昼夜守护。
吾深知,生死有命,循环无端。但吾知祖之精神永在,将激励吾前行不止。吾必当秉承祖训,砥砺德行,不负祖之期望,以慰其在天之灵。
吾祖已逝,孙儿泣血以祭,呜呼哀哉!愿吾祖在天之灵,安息万安。
伏惟尚飨!’
看完的苏羽棠对江睿的心疼又多了好几分,泪水滴落在手上,屏幕上,后座的苏爷爷苏奶奶也甚是伤感,尤其爷爷,这么好的老伙计这就了无牵挂地走了。
葬礼在江爸爸为爷爷奶奶买下的靠近山林的庄园里举行,整个庄园挂满了白色丝缎,各处摆着白色的兰花,整个布置庄严肃穆。
江爷爷的棺椁被摆放在超大前厅的中后处,棺椁后面是五六平的兰花簇拥着江爷爷的遗照。
太阳升起,明光烁亮,如同江爷爷江楚奕这光辉耀眼的这一生。
安若若随后也来到了庄园,和苏羽棠坐在了一起,安若若瞧着前面在准备拜别仪式的江睿,挂上同情之色,她还是第一次见江睿如此脆弱的时刻,她一直认为冷傲,嚣张,狂妄是他的代名词。
拜别仪式开始,江奶奶腿脚不好,为她备了一张中高凳坐在江爷爷旁边。
江爸爸江妈妈和江睿并肩站立在右侧,亲友一一上前与江爸爸江妈妈握手以示安慰,再由江睿为亲友在胸口贴上白鲜花。亲友和江奶奶惦慰两句,再最后瞻仰江爷爷的仪容片刻,棺椁前鞠躬拜别,亲属回拜,在走回下方自己的座位。
庄园门口不知何时已积聚了大量的媒体,江睿提前安排了近百名的安保人员,拦住媒体侵犯隐私行为的同时将一个个来悼念的亲友护送进庄园。
江睿在为肖景昂贴花时,瞧着江睿沉穆的面容下疲态很重,他慰藉兄弟,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待到苏羽棠,江睿下垂的双眼微抬半分,黑眸飘动半秒,苏羽棠神色怜爱,仰视着江睿有些复杂的神情,她心里的怜爱又增加了几分。
“阿睿~,”她轻柔地唤他。
江睿贴花的大掌一顿,被白鲜花上锋利的贴片划伤了手指,江睿继续若无其事贴上鲜花,抽回自己的手。
刚想再说话的苏羽棠,敏锐的眼神看见江睿手上有血,呼吸一滞,急忙抓起江睿的大手,瞧见江睿手上有一条约一公分的伤口,鲜血淋漓,她转瞬抽下脖间白色丝巾,将手指缠绕两圈,很快包扎到位。
“谢谢。”苏羽棠听着他客气且疏离的语气,紧抿唇瓣。江睿避嫌地退后半步,苏羽棠酸涩地走向江爷爷。
拜别仪式持续到夕阳落下,圆月挂起,在中式装修的庄园,苏羽棠站在园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