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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爱恨连绵临行痴缠

 

他又进了屋,望着父亲寂静的侧影,平白无故替那至高无上的君王怀着新的孽障。只有孕肚隆着,身子却清减多了,世子竟半晌说不出话。

“……如果无事,你就走吧。”王爷轻声道,“留的时间长了,我怕舍不得你,做出什么惹皇上不快的事来。”

世子喉头一热,想跪又不能跪。他的心一横,上前搂着父亲不放。

王爷吃了一惊。

“……都是我不好。”世子一腔悔恨、粗声粗气地说,“我若是个只和自己相干的,什么杀人放火,干也就干了。我,我害你伤心生病——”

他哽咽起来。

王爷拍拍他的后背。

“……好了,你还是个孩子,不要说这些大人话。”

世子反问道:“父亲生我的时候也是个孩子么?”

王爷怔住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错,生你的时候,你的爹爹也拿我当孩子对待。……他是对的。”

“我偏要说。”世子赌气道,“——我会活着回来,你要等我。这话是我替他赔给你的。他欠你这一句,我补上了。他的命运,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和他不一样!”

王爷闻言,如遭雷击,呆然木立,全没料到儿子会说出这些话来。心里像打翻了滚水,掀起一片又疼又脆的水泡。

他的神智那般恍惚住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湘环唤他,才回过神。

房里已经没有了世子的身影。

“……他人呢?”王爷怔然问。

“刚才大步流星地走了。”湘环担心地扶着他,“爷,没事吧?世子惹您生气了?”

“这混蛋……”王爷摇摇头,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以为他是谁……还有没有当我是他的父亲……”

湘环抿嘴笑道:“别说,七爷同您更像父子。爷这么年轻,世子爷人高马大的,倒像是爷的兄弟了。”

“……混账话。”王爷低声骂,“这没大没小的东西,不知道随了谁!六哥是他比得的?”

湘环好奇地瞧着王爷。王爷句句是骂,心里却不像是在骂的。可不是骂又是什么呢?

其实,西南战场乃王爷的伤心地,那里带走了他最爱的人的魂灵。自从见到皇上对世子的处置,王爷内心深处幽微的恐惧便只有他自己晓得。他害怕同样的事再一次发生,再从他的身边带走一个人。

世子偏偏对此极为敏锐,因那魂灵正是世子的一生之敌。

现在世子在大难之中见到一个机会,因此并不觉得大难有何可怖:他要取代的不仅仅是自己手刃的江延镇,还有一条永远盘踞在父亲心里的亡魂。

一股大力钳着五皇子的腰,将他翻了过来。五皇子讥笑而迷离地望着眼前人。

他伸手抚摸世子风尘仆仆的面庞,那儿徘徊的阴暗无端变得更隐晦、更沧然。

皇子意识到此人同自己一样受了诅咒而出生,内心深处扩散着填不满的深渊,正是这两份残缺让他们从小过家家似地呆在一处,都以为辉煌的成功近在咫尺。

直到七皇子出世。

“……嗯……——啊!……不……”

世子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

情事开始变得不快,最初敏感的刺痛荡然无存,快感被纯粹的折磨取代,产道干涩而再插不出任何的欲望。世子的动作却不见缓和,如野兽一般发泄着熊熊燃烧的暗火。

他滚烫的浓精喷到子宫深处。五皇子猛地醒觉,体内火辣辣地疼痛,仿佛受了那怒火的浸染。

五皇子血气上涌,愤怒地将世子一把推开。

“……滚!”

五皇子气急败坏地说。

那被硕大的阳物侵占过的产道尚不能合拢,乳白色的液体一股脑地从红肿的小穴纷涌而出,单单看这样的景象,只会激发世子的欲望和斗志。但此时五皇子上下半身的精神再度割裂开了,抑或着说,难得得到了统一。

里面一旦不快活,五皇子就会再度记起自己是个男人。

“……你一定要这样吗?”世子阴森地问,系上衣裳。

“……哪样?是谁先这样?”五皇子涨红了脸,“你管过我好不好受吗?你是在插一头畜生!”

“我以为你喜欢。”

“我喜欢个屁!”

世子穿回衣裳,一声不吭地走了。

两个人不欢而散。五皇子气得再次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他正在禁足,原本也没有差别。

待到世子出了京,过了几日,正月十五,皇上终于下令,将五皇子放出来,去参加元宵宫宴。

重获自由的五皇子长出一口气,虽对宫宴兴味萧然,但数个月后,但事涉本朝的颜面,另有一群人等着看新皇帝的笑话,新皇帝总得有一些功绩来立威。

如此,年轻的皇上终于有了加封的借口:原十九王世子做内大臣没几日,又被皇上加了大将军的衔,一跃越过几位王大臣,全权负责战事的指挥调度。

可此般战事规模,并不值得大将军本人劳师动众、带上十万大军前去镇压,那么这名“大将军”,将的到底是谁的军,就不大好说了。

大将军领旨谢恩,稍作安排,回到了太上皇的行宫。

太上皇的心腹女官、诰命夫人湘环安排为他庆贺,好茶好菜摆了一大桌子。

桌上没有酒,因为大将军的身体已然禁了酒,就算有偷尝的事,绝没有当着太上皇的面偷尝的道理。

太上皇虽然不让皇上来看他,其它过去常来常往的宗室倒是不甚忌讳。结果今日到行宫的不仅有大将军一个人,还有五王爷、八王爷和九王爷,说来都是太上皇的自家人。

先帝大行将近两月,太上皇带伤守灵,心力交瘁,一直未曾展颜。自从撤了先帝的灵堂,就一歇不起,令人担忧。

大将军穿过茂密的花园,径直到卧房看他。见太上皇靠在榻上,里衣虚虚挂着肩膀,伤口虽然长好了,周围的淤青还没化完,心里对三皇子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他这父亲从恒光帝、恒慧皇后到先帝,人人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到了如今地位,怎么反倒无端受起宵小的气?

大将军现在有十个胆子和权力去要了那三皇子的命,只是不会再犯过去的错误,正是胆子愈高反而城府愈深。

“……你来了。”太上皇说,刚要起身,就被大将军扶着搂入了怀。

“……我原本不要湘姑大操大办,只想单独陪陪你。”大将军说,“但老五老八老九都过来了,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是该摆一摆席,有些喜气。”

太上皇好些天未曾正经说话,如同过去的七窍玲珑、八面心思都随着先帝一起死了,做十九王爷时迫不得已的威风也跟着先帝去了阴曹地府,现在留在人间的是一个至高无上、心茫茫然的空壳。

大将军见他不说话,又改口:“你若不想见他们,就在这里歇着,我一个人陪了他们去。”

“……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不想。帮我梳梳头……咳。”

“……父亲。”

太上皇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要到北边去?”

大将军略一斟酌,答道:

“在后方做做样子,不妨事。这仗用不着我亲自打,只是需要走个过场。……现在皇上年轻,需要我这么个人帮他摆威风,什么大将军,都知道原先这是个临时的衔,偏让他一点小事取出来用。……等过个十年八年,皇上根基稳固,到时我就是想打仗,恐怕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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