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苦守自抑湘环承欢
的身上,对皇上有怨气并不奇怪。就是你,若在他身边久了,也要落埋怨的。……你让他有空过来看看佑儿,他若懒得动你将人扛过来就是。”
大将军笑个不停:“扛过来?那也行!”
太上皇正色道:“人总是懒的。想到要分离,连相聚也不愿了,但若真这样懒下去,才会坏事。……他和皇上闹闹别扭没什么,别真生出芥蒂。皇上少年高位,恐怕不想让他。”
但太上皇担忧的事早已发生。
皇上一连几天回寝宫睡,平日里效法先帝、边看折子边在清心殿住的习惯不再,议事时有意无意不看五王爷,纵然是王爷也要觉得不对了。
王爷脾性摆在那里,不肯服软,干脆自己也回王府去住。
大将军借口巡视,到宫里找王爷,扑了个空。反倒遇见皇上阴阳怪气地瞧着他:
“大哥近日来很有心情过来,是否瞧夏天这桂花开得漂亮,想挪回行宫栽着?”
皇上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本领也是一等一的,大将军听得懂,心想坏了事,口中却说:“皇上的桂树名贵万分,臣如何碰得?好树当然要栽在皇宫这最高贵的地方才得宜。”
“最好是这样。”皇上不咸不淡地回答,“今日北国有几个使臣来了,晚上设宴,要住一阵子,大哥杀他们的人太多,别碰上为妙,不如在父亲那儿躲几天。”
皇上的唇枪舌剑将大将军刺得没法子,大将军又唯独对这主子不能抬杠,一口气勉强咽下去,辞别出来,回行宫径自生闷气。
那些北国人杀了大将军手下不少兵将,也有他器重的后辈,大将军的心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给使臣好脸色。如今皇上竟让他躲着使臣走,简直折他的威风。
军队历来乃皇室间往来计较的工具,在政务上绝没有插话的理,江延镇就因手伸得太长被先帝厌恶,大将军明明晓得,心里也不痛快。
太上皇正沐浴出来,见他躺在床上黑着一张脸,问:“谁开罪了你?”
“你的好儿子。”
“哦?”
“他恐怕误会我和老五有染。”大将军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太上皇轻叹一声:“那你就躲几日。让湘环做些大鱼大肉给你充充胃口。”
大将军转过头去:“父亲喜清淡,过得也精致,上上下下都晓得,我一回来就三不五时给我开伙,反倒显得我煞风景。”
太上皇不以为然:“你从小到大吃什么高兴我是了解的。既然不能饮酒,其他方面不能亏。至于宫里的事,你心中就放一放,让老五和李涯监着吧,不会害了你。”
大将军多虑了,太上皇宠这儿子已经不加掩饰,直给宠上了天,上上下下亦瞧得出来,但凡太上皇在世,大将军的福分永远少不了,无怪乎两任皇帝都瞧他不怎么顺眼。
这会儿大将军拉着太上皇要亲热。太上皇泡了香花出来,身上一丝清幽芬芳比平日更显,惹得大将军情欲大动,一时将皇上那儿白招惹的不快抛到脑后,拉拉扯扯地就要办事。
太上皇故意吊他胃口,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将桌上的细点小食吃两口,又亲自端一小碗生滚粥给他:
“一早进宫还没吃过东西?先润润胃,填填肚子。大太阳底下不要做头畜生,刚才一过来就见你眼睛直了,饿了三四天似的。”
大将军嘻嘻一笑,关着门不顾忌地说浑话:“可不?上面饿,下面也饿。”
他接过太上皇手里那碗粥,却不吃,放在一旁,将人按倒,吮着人的嘴唇。
太上皇轻轻摩挲他的后背,一时轻纱暖帐几度风流,大将军觉不出饿来。
末了两个人昏昏沉沉抱在一块儿射了精。
大将军挺到深处,将人身子占满。太上皇下面给他压着,正飘飘然在天上,忽觉一股久违的热流注入自己的腹中,暖洋洋的,大吃一惊,身子一僵,微微的呻吟也吓得没有了。
大将军发觉这异状,脑子登时射清醒过来,连忙拔出去,却发现一股乳白浓精沾在太上皇被操开些许的穴口。
若论平时这真是相当色情的风景,但今日不同:他那避孕的物事不知怎的破了个洞,精液尽数进了太上皇的肚子。
大将军忙扶太上皇起来。
太上皇怔了半晌,按住他的手,轻声说:“……没事,你不要管了……”
“——全怪我粗心大意。要不要弄些药来?虽说药也伤身,可总比——”
太上皇摇了摇头:“随它去吧。偶然一次不至于如何。”
太上皇的心情十分矛盾,让大将军先出去用膳,把湘环叫来帮自己弄干净。
大将军猜不出他的心思,只得照办。
湘环保守着这爷俩的秘密,向来三缄其口,与主子心照不宣。她伺候完太上皇,见主子恍然忧愁的一张面孔,真怕他闷在心里憋坏了,于是悄悄问:
“爷,再不放心,咱用些药?”
太上皇又摇头:“你也不明白……”
湘环难得愣了半晌,忽然懂了,一阵错愕。她一边给太上皇揉肩,一边小心翼翼地劝说:
“这事老天应有明确的意思,爷不如就看天?”
太上皇茫然地回答:“……是了,该这样想。”
后来太上皇回房,再也没有提。
大将军见他不提,也不敢提了。
太上皇半夜梦见很久不出现的故六王爷,惊出一身冷汗。
他问:“……六哥,你来怪我胡闹是不是?”
六王爷很知命地笑了笑:“小十九,你是太贪心了,不过这是我觉得你可爱的地方。”
“……你还不曾转世,想必是我的错处。我到现在也没有梦见三哥,他一定对人世更灰心……”太上皇低声说,“既说我贪心,我不贪了就是……”
“你不妨贪着,命运因果不是你想的那样。”六王爷背过身,“……多保重,日子还长。”
听他这样说,太上皇的心慢慢平静下去。
一个半月后,入秋不久的天,早早降了大雪,无端予人不吉之感。
两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孩高兴坏了,扒着窗沿边往院子里张望,雪花如何纷纷扬扬坠了落叶。
太上皇歇在榻上,怔怔地望着外面的天空。
他了解自己的身体,如今处处都有怀孕的征兆。他不敢请常世英或图拉古来看,就这样拖着,不知在怕什么。
天气早早地冷了下去。过了先帝的祭日,又一个月消逝。这时连不甚仔细的大将军也发现情形不对。
不论行不行房,他总是和太上皇一道睡的,对父亲的身子、起居习惯有格外的了解。太上皇近来越吃越少,睡得迟,总没胃口,清瘦的小腹反而不明显地胀大一些,一次更衣时平白犯起恶心。
无眠的深夜,大将军静静搂着太上皇,道:“……父亲,你不要瞒我。不论你如何决定,我该挡在前面。”
太上皇眉间忧愁,不胜悲苦:
“……我怕你也要承担这个罪孽——”
“——这罪孽正是我的。”大将军干脆地说,“……只要你给我一个准话。”
太上皇的眼里泛起泪光:“……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不就是准话么?”
大将军听他承认,故作轻松地笑了:
“我确实不同意,是因担心你吃不消受活罪。如果谁要害苦你,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许他来。可若这是你吃了秤砣的心愿,我顶不过你,那么比起闷着,倒不如找老图来照顾你的身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