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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赏牡丹

 

为君,难道这荣王府就配为臣?君忧愁,而荣王府不忧愁,君有难,而荣王府规避,君有理,而荣王府不见,君要见臣,荣王府挡君于门外,君礼贤下士,荣王府冷脸给君吃闭门羹。景世子妃,你既然将为君之道说得头头是道,就来给朕说说这为臣之道,如何该为臣?”

“君有道,臣才有道。如今君无道,臣如何能有道?”云浅月冷冷挑眉。

“原来是君先无道吗?”夜轻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却无半丝笑意,“朕记得景世子妃闯金殿毁龙椅,刺伤于朕。”话落,他轻轻招手,云浅月用来打开砚墨那把碎雪被他抓在了手中,他看了一眼道:“就是这把剑吧!还是皇伯伯赐给你的,你却用来杀朕了。”

“皇上今日是来翻旧账的?”云浅月冷笑,“那就该先问问躺在皇陵里面的夜天赐。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怎么死的呢!朕也很好奇。”夜天逸慢悠悠地道:“还有两位帝师如何死的,朕也很好奇。不如景世子妃今日就告诉朕,他们都是如何死的。也让朕有个明白。”

“真是笑话!”云浅月冷笑,“皇上诏书说帝师飞升了,难道是儿戏?”

夜轻染眸子眯了眯,“是不是儿戏,景世子妃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不清楚。”云浅月冷声道。

夜轻染勾唇一笑,不再看云浅月,看向主屋,“景世子也醒了吧?何不出来?朕离京三日,对你可是甚为想念。”

“皇上不顾奔波之苦,夜间来赏花,景甚感荣幸。”容景的声音响起,须臾,珠帘挑开,从屋内走了出来,着一件月白软袍,身姿秀雅虚弱,显然大病未愈。

“看来景世子身体无恙,否则又如何有闲心种这牡丹?”夜轻染上下打量容景。

容景淡淡一笑,如玉的手弹了弹衣领的褶皱,这个细微的动作在他做来优雅随意,“内子喜欢,即便大病,也要投她所好。”

“景世子爱妻天下皆知,为其种了满园的珍品牡丹,博红颜一笑。当是一件风流韵事,朕定史官记录下来,流传千古。”夜轻染道。

容景微微一礼,浅浅道谢,“那就多谢皇上了。”

“朕既然来了,景世子就不请朕进去喝一杯茶?”夜轻染挑眉。

“皇上要赏牡丹,自然还是在这院中看得真切。”容景缓缓吩咐,“青裳,摆茶。”

“是!”青裳连忙下去端茶点。

荣王府的隐卫在容景出来的那一刻都齐齐隐退了下去。

夜轻染的隐卫也瞬间退回了玉辇后。

只有夜天逸一人站在院落正中,看着眼前两株合抱在一起如并蒂莲一般生长的双叶牡丹出神,暗夜中,他眸中变换不清。

“安王赏了半响牡丹,可有什么心得?”夜轻染转向夜天逸笑问,似乎刚刚的刀光剑影,利器杀伐不过都是镜花水月,风过无痕。

夜天逸抬起头,脸上神色淡漠,“这牡丹倒是新奇。”

“嗯?安王赏了半响,只单了这新奇二字吗?”夜轻染挑眉。

“世间少见这样的并蒂牡丹,的确稀奇。”夜天逸道。

“原来是一株并蒂牡丹,朕远远看来以为是两株,果然要凑近看才能知晓。”夜轻染呵地一笑,“这刚刚栽种,不知道能不能活呢!”话落,他看向云浅月,“景世子妃,你说这一株牡丹可能活下来?”

“自然能!”云浅月道。

“依朕看活不了。”夜轻染忽然挥手,一阵疾风扫向那株牡丹。

容景刚要出手,云浅月拦住他,瞬间一缕疾风从她手中挥出,顷刻间拦住了夜轻染的疾风,两道疾风相碰,在那株牡丹的头上炸开,那株并蒂牡丹颤了颤,花枝震落了两根。

“景世子妃大病还能有如此功力,真是令朕意外。”夜轻染道。

云浅月眯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安王说得对,这牡丹的确新奇,但是恐怕经不住风霜雨淋。”夜轻染话落,一摆手,“这牡丹也赏了,不过如此,景世子的茶朕和安王就不喝了,起驾回宫!”

“起驾回宫!”内侍尖着嗓子高喊一声。

玉辇调转过头,夜轻染再不看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有侍从簇拥着向紫竹林外走去。

夜天逸也不看容景和云浅月,缓缓踱步,向外走去,雪青锦袍在暗夜中,极为沉寂。

玉辇不多时出了紫竹林,离开了荣王府。

喧嚣了一番的荣王府静了下来。

云浅月抬步向那株并蒂牡丹走去,来到近前,见那株牡丹枝叶飘零,她脸色发冷,她和夜轻染掌风相碰,这株刚移植来的娇嫩牡丹自然受不住,若是不管的话,它定然活不过明日。但是她如何能不让它活过明日?这是容景亲手为她培育的并蒂牡丹,不但要活着,而且还要开花。她捏住花根,催动体内灵气。

容景走过来,伸手拦住她,“一株牡丹而已。”

“不行!”云浅月绷着脸道:“我就要它活。”

“我可以再给你培育一株。”容景温声道。

“我就要这株。”云浅月扬起脸,倔强地看着容景,“它必须活,还要活得好。”

容景见她坚持,撤回手,不再拦阻,温声道:“少给它度一些就好。”

云浅月点点头,她身体的伤害没好,损失的灵气刚刚养回了几分,也没有那么多,但是救回一株花足够了。云族灵术,博养万物,吸天地精华养生,亦是养天地精华。

不多时,那一株牡丹枯萎的枝叶轻轻直了起来,本来蔫了的颜色,也精神了几分。

云浅月撤回手,微薄的真气还是令她显得有些损耗,身子顿时脾虚不已。容景弯身将她抱起,看了一眼青裳,“将茶水泼了,都休息吧!”

“是!”青裳端来的茶水立即倒在了地上。

容景抱着云浅月进了房中,关上房门,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云浅月恨声道:“好个夜轻染,他如今真是本事了,今日一株牡丹给他出了气了。”

“他是帝王,自小就是帝王,生来就是帝王,从他出生那一刻起,这个天圣就是他的。”容景拍了拍她的身子,淡淡道:“这样的他才不至于辱没那把金椅。睡吧!”

云浅月哼了一声,“也不辱没你是他的对手。”

容景笑了笑,挥手熄了灯,帘幕落下。

云浅月虽然损耗了些刚养回的灵力,但是却无困意,想着夜轻染如今回来,她和容景刚安静消停两日,明日起怕是又不安宁了。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日,夜轻染玉辇去了金殿早朝,这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二个早朝。

他高坐在金銮殿最上首,目光散散地向下一看,群臣便有一种高山压顶之势。

文武百官人人低眉敛目,不少人都听说了昨日皇上夜闯荣王府之事,天圣京城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卷起一阵风,更何况还是皇上和荣王府那两位的事情,他不开口,群臣也不敢随意出声说话。

“众卿有何本奏?”夜轻染目光扫了一圈,似乎在冷邵卓的身上顿了顿,淡淡问。

冷邵卓顿时感觉通体一凉,似乎有什么想法,但又来得太快,抓不住。

群臣人人屏息,没有人出列。

“没有人有本奏吗?”夜轻染过了片刻询问。

众人的头都稍微抬了抬,无本启奏,有本的人在这种气氛下,也不敢拿出来当第一个出头之鸟。以前先皇在位时,群臣都摸到了先皇的脾性,知道他如何表情便有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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