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后裔
容景沉默。
“那一日的事情,再结合六年前,你在玉龙山慕容氏皇陵埋葬的地方静静伫立,连夜轻暖去了你都没发现,直到她喊你,你才回过神离开。还有十年前,我们在老皇帝四十五岁大寿上相见,老皇帝夸我端庄贤淑,将来又是一位好皇后,你嘲讽的眼神,后来我对夜天倾和夜天逸做了偷梁换柱,被你识破,你故意引我去鸳鸯池,你虽然掩饰得极好,但对夜氏的厌恶我能感觉得到。以及当年荣王和文伯侯的死,后来你受迫害,这些杀招,都是要对荣王府赶尽杀绝。所以,我隐约猜测到了荣王府和慕容氏有关。”云浅月说到这里一笑,故作轻松地道:“我这个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比较会联想,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就是荣王府本来就是慕容氏的子孙,那么容景,你呢,你岂不就是皇族后裔,你若复国,暗中筹谋,我就想着,我还要不要喜欢你呢?”
容景看着她,“后来你想通了,就启动了凤凰劫?”
云浅月摇头,“没想通,所以才启动了凤凰劫。玉青晴那个女人果然不愧当得老头子的夸奖,有个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通古今,懂得歪门邪道甚多的义父,她得了真传,掐算出我有朝一日会遇到难解之题,用到凤凰劫,于是给我下了凤凰劫。我本来以为自己用不上,却没想到用的时候毫不犹豫。”
容景拍了她脑袋一下,温润地训道:“什么玉青晴,那是你娘。”
云浅月揉揉脑袋。
“然后呢?”容景看着她询问,“你当时毫不犹豫,是交给上天选择?”
云浅月对他一笑,“不是交给上天选择,是交给你选择。你若选我,我便选你,你不选我,我就忘了你也没什么不好。夜天逸回来,也许我能爱上他也说不定。”
“你敢!”容景声音隐含薄怒。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不选我呢?你喜欢了我那么多年,当年一眼就喜欢我了吧?要不以你这个黑心的性子,宁可毁了我,也不会亲我的。你亲我的时候,难道不就是决定要和夜氏夺了我了吗?”
容景薄怒褪去,忽然闷笑,“是啊,我怎么可能不选你呢!你刚失忆,我便出手了!我大病十年之后,第一次出府门,就是保下你。”话落,他继续笑道:“我当时以为你是怒了,会以为我和夜氏夺你别有目的,报复夜氏什么的,才狠心忘了我。我怎么能允许你忘了我?哪怕我活不久,要死了,也不能看着你嫁给别人。后来不成想上天厚待我,让你治愈了我,因祸得福。”
“报复一个人是保留自己的心,若是报复夜氏,容公子你太不合格了。如此聪明,怎么能失了心呢?十年来,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的身影,我靠近你,你却又离去,这般的若即若离,敢又不敢,我陪着你一起煎熬,受够罪了。若是开始的时候怀疑你因为荣王和贞婧皇后以及数代荣王和云王府的女儿不得圆满之事来夺我报复夜氏,后来如今这般过了十年,想怀疑也怀疑不起来了。喜欢一个人,心是不受控制的。”云浅月笑道。
容景眸光温柔地看着她,“是啊,喜欢一个人,心是不受控制的。我一直不明白,百年的先祖怎么能忍受贞婧皇后嫁入了皇宫,帮助其盗谋江山,夺其挚爱。”
“百年前天下遍布战火苍夷,民不聊生,尸骨堆积成山,血流成河。荣王悲天悯人,贞婧皇后为他做了选择,因为贞婧皇后知道,若是她和他在一起,弃天下子民于不顾的话,他们这一生大约都不快乐。”云浅月要被他温柔的眸光融化,看着他叹道:“不是荣王不够爱贞婧皇后,而是太过相爱,不想以后不幸福。”
“你到是比我领悟得深,这一点上,我不及你。”容景低声道。
云浅月白了他一眼,“你黑心黑肺,毒嘴毒舌,哪里及得上我?”
“是,我哪里都不及你。”容景笑着附和。
云浅月伸手捶了他一下,言归正传,“我启动凤凰劫时就想着,若是你选我,哪怕我失忆,哪怕你活不多久,只要你往前走那么一步,非我不要的话,那么我就豁出去了,我虽然向往天下的大好河山,但也不是没看过这人间春色,各处景致,我虽然帮助夜天逸十年,但他毕竟不是小七,我对他仁至义尽,不能因他便赔进我的一生。前一世我便放弃了多年情意,最后落得个生死相隔的下场,这一生,我再若重蹈覆辙,那么就是失败。人若无情,活着又有何趣味?”
容景轻笑,如玉的勾起一缕她耳侧的青丝,笑问,“你既然知道我不可能不选你,还启动了凤凰劫,让我出手。说来说去,到底是你选了我,还是我选了你?嗯?”
“哪里说得清?本来这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云浅月看着玉佩,慕容那两个字依然在某种光芒的影射下极为清晰,她轻叹了一声,“也许我早就在等着这一日了,不是猜测,不是靠各种线索指引,不是桃花玉凤钗,不是慕容氏的陵墓,而是等你告诉我,就像这样,摆在我面前这两个字,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姓慕容。”
容景看着她,认真地清晰地温声道:“我姓慕容。”
云浅月笑了一下,在他怀里伸了个腰,叹道:“慕容啊,多么尊贵的姓氏。前朝亡国了百年,又有几人忘记?几百年来,慕容氏的帝王福泽百姓,仁心仁德,真正的圣主明君,始祖皇帝焚毁了关于两个女人的记载,却焚不毁渊源历史长河,焚不毁前朝史志那些辉煌令人称道的记载。”
“云姓比慕容姓尊贵。”容景静静听着,温柔含笑道。
云浅月眸光微闪,扬眉询问,“这么说我若是嫁给你,真当得上屈身下嫁了?不算高攀?”
容景笑着点头,“应该是的。”
云浅月状似思考了一下,又打量了容景一番,目光落在他如诗如画的脸上,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我见公子容貌极好,才华满腹,家底殷实,也算配得上我。”
容景轻笑。
云浅月拿过容景手里的普通玉佩问,“为何用它照一下,玉佩便显出了慕容二字?”
“这里面被指力气劲注入了一种彩料,它遇到同一种彩料的时候,会互相映照出光。”容景温声解释,“所以,南疆国舅那日应该是在暗中窥见了你拿出的玉佩,正好遇到接应你的人用这等玉佩对你严明身份,看到了慕容二字,便跟上了你,或者是他手里也有这样的一块能验证这块玉佩的玉佩。”
云浅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东西不好拿,所以拿了之后不敢戴在脖子上,都藏在身上,也不敢随意拿出来,拿出来都小心翼翼,那日明明碧玉斋后面只有接应我的一个人,再无别人,娘亲找的杨公和杨婆帮我净化的武功,南疆国舅武功若是在暗中,应该瞒不过我才对。怎么就被他知道了呢。”
“别忘了他会南疆的咒术。庙城是小城,他若是施术的话,还是可以看到某些想看的东西的。”容景温声道。
“只有这个说法解释得通了。”云浅月摆弄着玉佩,问道:“他出身在南疆吗?否则怎么会南疆的咒术?沈昭能学咒术,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南疆人。”
“嗯,慕容氏的骠骑大将军出生在南疆。”容景点头,“那时候,除却东海,天下四合,都姓慕容。南梁、南疆西延、北崎,不过都是藩王而已。”
云浅月点点头,问道:“南疆国舅既然找来京城,你打算怎么办?他不能落入夜天逸和夜轻染的手里。那两个人本来就盯着沈昭了,他的府里藏不住人。”
“你说呢?”容景低声询问。
云浅月看着他,挑眉,“真要我说?”
“嗯!”容景点头。
“我不想重蹈覆辙,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