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相救
关暗器布置。刚刚夜天逸说她只要毁了那些壁画,她和他都活着出不去。那么这一处印痕也就是暗器所在了。她推开夜天逸,“你放开我,我仔细一些。”
“不行!”夜天逸摇摇头,“你知道当年始祖皇帝时有一位天下奇人吗?就是建造灵台寺地下佛堂暗道的那位奇人。也是他建造的玉女池。玉女池布满无数暗器机关,那些暗器有一个名字,叫做有去无回。既然这里和那里一样,我绝对不允许你动。”
“夜天逸,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要动!”云浅月推开夜天逸,坚决地道。
夜天逸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要不破解了定然不罢休,我来!”
“这是我的事情,你闪开!”云浅月想着灵台寺地下福堂的暗道难不住她,她就不信这个能难得住她。她推开夜天逸,再次走向那处印痕处。
夜天逸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微沉,“我来!”
“这种事情别争!你要不放心,我们一起就是了!”云浅月看着夜天逸。看得出,他是真的紧张她。这个人情,她只能承。
夜天逸点点头,松开扣住云浅月的手腕。
云浅月抿唇,目测了一下方位,这暗器隐埋得太好,从表面任何也看不出来,她只能再次搬动地面的金砖,石砖很松动,被她很快就轻轻拿下来,就在金砖刚离开地面,忽然无数类似绣花针的从地面下蓬勃而出。
云浅月一惊,拉着夜天逸猛地躲闪,但这些针太细太多,足足有千余根,都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让她连拿出红颜锦的机会都没有,简直避无可避。她面色一变,眼看针就要落在她身上,夜天逸忽然反过身将她护在怀里。
“夜天逸!”云浅月惊呼一声,就要推开夜天逸。
夜天逸死死地抱着她不让她动。
云浅月忽然觉得这一刻世界静得没有半丝声音。她心底的某一个地方被触动,想起了多年前,那时候她和夜天逸躺在云王府西墙的墙头上,她给夜天逸讲美人鱼和王子的故事。夜天逸听后沉默了许久,说道:“若我是美人鱼,定然会杀了王子。”她笑问,“为什么?”他说,“不值,即便他为王子死,王子也不知道。”那时候她笑了笑说,“我和你一样,我也会杀了王子。”他看着她,她说,“美人鱼成全了王子的爱情,谁来成全她的爱情?”
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段对话。她如今喜欢的是容景,爱的人也是容景,她不能成全夜天逸的爱情。夜天倾为何还要以身护她?这些针的针尖都泛着黑色,都是有毒的!她能看得出有毒,夜天逸自然也能看得出。
“七皇子,你可以放开她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温润清淡。
云浅月一惊,容景?
夜天逸身子一僵,不过一瞬,他回头看向身后,只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他月牙白的锦帕被斩断了一截衣袖,衣袖落在地上,上面嵌满了密密麻麻的针。显然刚刚正是容景用这半截衣袖救了他们,他挑了挑眉,“景世子?”
容景不看夜天逸,目光定在云浅月脸色,淡淡地道:“关键时刻还用别人救!丢人现眼。”
云浅月怔怔地看着容景。
“吓坏了?过来!”容景对云浅月招手。
云浅月不由自主地推开夜天逸走了过去,夜天逸手一松,眸光一暗,却并未阻止。她来到容景面前,还没开口,容景就将她的手攥住,感受到她冰凉的手心皱了皱眉,嗤笑道:“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不过是小小的暗器就将你吓破了胆子?瞧你那点儿出息!”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她不是被吓的,而是被夜天逸的举动给震住了而已。她想对容景扯出一抹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扯不出来。
“没有本事便别冲英雄好汉!”容景另一只手用力地揉了揉云浅月的头,如玉的手动作丝毫不轻,似乎要在这一揉中揉掉什么。
云浅月感觉到了头皮疼,才回过神,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恼道:“你干什么?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弄乱了我给你绾,又不是没给你绾过。”容景就势放下手,云浅月的头发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他漫不经心地道。
“那怎么能一样?如今……”云浅月想说什么,捂着脑袋的手忽然放下,“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不是去负责接待南梁国师吗?难道南梁国师这么早就进宫了?不用你陪同了?”
“早?”容景笑了一声,“如今快午时了!”
云浅月抬头去看天色,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云浅月一惊,脱口道:“真的已经午时了?”
容景不答话,云浅月看向夜天逸,见夜天逸脸上已经恢复正常颜色,有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想着她和夜天逸在这里检查那些九转鸳鸯壶是耽搁了许久。想来的确是午时了。她想起那些九转鸳鸯壶,忽然眯起眼睛,九转鸳鸯壶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今日事情像是专门针对她一般。那些针和那块金砖,若是夜天逸不叫住他,若是容景没来到。那么死的就是她和夜天逸。不死也是……她看着地上的那片衣袖和细细密密的针,忽然问,“那是什么毒?我怎么看不出来?”
“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种毒没有名字。它只有一个特点,沾血即死。”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面色一变。
“所以,你该谢谢七皇子对你舍身相救!”容景又淡淡道。
云浅月看着夜天逸,一个谢字却说不出来。人的生命,不止是一个谢字就能谢得了的。
“若说谢应该谢景世子,景世子来得及时,救了天逸一命。”夜天逸忽然一笑,对云浅月道:“我和月儿之间又何须说谢?即便为她去死,我也甘愿!”
“多少人想为她去死呢!七皇子有此想法也不奇怪。今日换做夜轻染也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只能说她实在是个麻烦和累赘,还得用别人救。”容景淡淡一笑。
夜天逸面色微微一寒。
“我们要出去吗?”云浅月看着二人,将心中的所有想法都压下,问道。如今外面老皇帝就要进来了,一个容景,一个她,一个夜天逸,他们在这里虽然不会治罪,但也定是免不得一番口舌。
“不用!我给你绾发吧!”容景忽然拉着云浅月走到一个桌案前坐下,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把木梳,将她被他揉得一团乱的头发打散,重新梳理。
云浅月想着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反正出去还得进来,这里的情形就让老皇帝看看也没什么不可。背后整这种害人,他就有被拆穿的没脸。她便安静地坐在那里,任容景绾发,且理所当然。他弄乱的头发,自然他绾。
夜天逸看着二人,薄唇抿起。他忽然觉得若是时间停留在他护住她的那一刻也许更好。
“皇上驾到!”大殿门口又传来一声高喊。
老皇帝当先走了进来,他刚一迈进殿门就看到了殿内三人,一怔,讶异地道:“天逸?景世子?月丫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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