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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男/唐奕杰】车票(失忆精神病院)

 

做我们这家私人精神病院的男护工没什么门槛,只要不怕脏、力气大,就能应征上岗。我每天打卡上班,把抽风的傻子五花大绑,为傻掉的疯子擦屎接尿,日子过得乏味极了。

直到老唐入院。老唐曾经是什么政府部门的主任,风光无限。我在医院公共休息室的破电视上见过他几回,前几次是城市宣传片,最后一次是七点档新闻。紫金置业的霓虹招牌投下一汪猩红,像是灵堂或洞房里的烛光;璀璨的玻璃渣散落四处,老唐歪着眼镜躺在混凝土碎块之间,在文明的废墟中沉沉睡去。主治医师说他砸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

和别的病人不同,老唐不哭不也闹,每天只会静悄悄地坐在休息室的黄色塑料小板凳上看电视,新闻联播、动画片、重播的情景喜剧,一看就是一整天。老唐还特别乖,让他起床,他就乖乖爬起来,让他用药,他就乖乖咽下去,让他吃饭,他就乖乖吃干净,让他跟着,他就乖乖迈开步。

他的前领导来探视过一次,送了一支楼下超市最廉价的果篮,之后再也没来过。果篮里的水果都被我抢走吃了,只剩下一根发黑的香蕉给老唐。一双胖手死死攥着香蕉,一口慢腾腾嚼几十下,嘴角沾上黏腻的果肉,最后还得让我擦干净。

我从没见过他有亲属拜访,资料里家庭住址和联络人那几行也都是空的。

没人要的东西,不拿白不拿。老唐入院后的第二个月,我就把他领进了医院四楼空置的公共浴室。叫他一声就跟上来了,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

为了方便冲洗病人,浴室拆除了隔板,两面墙上只剩下光秃秃的喷头,原本开的窗也没封,窗户正对着医院草木盎然的后院。我拧开热水,揪着老唐的后勃颈把人摁到淋浴喷头下面,他跪在发霉的瓷砖上,捂着头呜呜呜地叫唤起来。我掰开他的手,夹住他的脸,逼他抬头。蓝白条纹病号服紧贴腹部的赘肉,墩厚的面颊被手指挤得变形,刘海湿漉漉地糊在额头上,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刘海下隐约露出左额角开颅手术的狭长伤疤,疤痕组织歪歪扭扭地突起来,很狰狞。

我把鸡巴怼到他脸上,一天没洗,上面肯定留着尿骚味。氤氲的水帘后,他抬眼望上来,无辜,不解,忧心忡忡。

“舔啊。”我粗声催促道。听到命令,就像平日里吃饭吃药那样,他条件反射似地乖乖地张开嘴,伸出舌头。

我把橡胶软管塞进他的屁股,给他浣肠,浣肠器是今早从器材室偷的。老唐疼得咬住下嘴唇,我用拇指撬开他的嘴的时候才发现,嘴唇上的牙印已经隐隐冒出血珠。即使如此,他也没反抗。换做别的病号,可能要两个护工压制才能完成。

污水流进下水道,把不干净的东西都一齐带走。

我让老唐抬高一只腿,膝盖架到浴室窗台上,手扶好窗框,他都一一照做了。我罩住他肥白的后背,扒开臀瓣,扶着鸡巴缓缓插入肉穴。肠道很烫,还不住痉挛,夹得我很爽。我用手肘摁住他的腰向下压,甩着胯部撞进他的大肥屁股,肉与肉相撞,啪啪作响,在浴室里扬起回声。他的鸡巴垂在肚子下面,随着我的动作一甩一甩。

我们折腾了快大半宿,到最后老唐几乎是趴伏在窗台上,脸贴着污糟的玻璃气喘吁吁。疯子们在后院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如果老唐此时向下望、或是有人此时站在后院抬起头,都将满眼春色。

懒得买安全套,我只好抽出鸡巴,一股股射到他红肿外翻的屁眼上。他扭头看我,眼尾微微泛红。地面潮湿一片,我没注意他射没射。

我每天打卡上班,白天五花大绑、擦屎接尿,晚上捉住老唐的屁股操弄一番,日子变得有趣起来。

老唐似乎也变得更有趣了。有时候,他会在公共休息室里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偷偷瞥向我。有时候,他会在我顶到前列腺时哼哼唧唧,翘起屁股。有时候,他会在入夜后迷迷糊糊跑到护工值班室,钻到我的折叠床上,说是被噩梦惊醒,一个人不敢睡。我本来打算向医生反映反映这个情况,让他们给老唐开些助眠的药,但又转念一想——他都这么傻了,别再雪上加霜了。

所以我只好搂着他睡觉。折叠床不大,和老唐挤在一起并不轻松。他总要拽着我的衣服蜷成一团,像是要躲进我的身体。

有一晚两人坨在一起实在太热,我睡不着,就开始逼问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他含混地说是一个从高处坠落的梦。

“那是你的大脑以为沉睡中的你快死了,在企图把你唤醒。”我学着医院门诊里那帮坐台骗子的语气,故弄玄虚地回答。

往后不去四楼了。别吓着他。

老唐生日那天,他照例坐在休息室里愣愣地盯着电视看。我靠着墙站在他斜后方,看着他脑后乱糟糟的卷毛,思索着今晚如何用兜里新买的小玩具把老唐弄哭。

紫金置业的新广告突然伴着俗不可耐的交响乐闪过荧幕,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小姑娘站在大红大绿的城市鸟瞰图前,说着居者有其屋的鬼话。老唐看到广告就浑身紧绷起来,手抓住板凳边沿,指节都泛白了。

当天晚上在值班室里做爱的时候,他一直很沉默,不叫也不扭,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胡乱抹了一把汗,脸埋进他的胸口,用力啃咬他的乳头。老唐顺从地敞开手臂挺起胸。他很暖和,松软的乳肉间躲着一颗砰砰跳动的心,心跳声震耳欲聋。

“我想回家。”他在我头顶闷闷地说。

“回家干嘛?这里不好玩儿吗?”我烦躁地松开嘴,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夹紧些。臀肉颤了颤,后穴缩了缩,可他没答话。

傻子就是傻子,逗逗他吧。

“你哪有家呀,家里人早就不要你啦。”我一边调侃一边把鸡巴塞得更深。操得烂熟的肠肉诚实地裹缠上来,可老唐却哭了。他默默地掉着眼泪,没有抽泣,没有呼嚎,只是掉眼泪。泪滴顺着潮红的脸流到嘴上,我就追着亲上去。他的嘴唇被眼泪弄得又软又湿,还有点咸,和下面一样。

后半夜老唐就自己溜回病房去了。小玩具最终也没用上。

第二天,老唐破天荒地赖床了。他裹着毛毯缩在病床上背对着房门,我叉着腰,几乎想抽出床边的皮制束带给他绑上,怎么挣扎怎么撒娇都不解开,让他在床上饿几天,在床上拉屎,在床上撒尿,由我提着便盆,夺走所有尊严。

但他只是个傻子,无药可医,无法可治。

我把从医院后院揪下来的小雏菊扔进搪瓷杯,哐啷一声放上老唐的床头柜。老唐吓了一跳,回过头,匆匆看了看蔫了吧唧的菊花,又仰面看向我。无辜,不解,忧心忡忡。

我翻开他挂在床尾的病历本,撕下一小条白纸,用红色软头铅笔涂抹出一张公交车票。两道红边,几排数字,我笔触拙劣,只好在“报销凭证”这几个正楷字上描了又描,生怕他看出破绽。所幸傻子果然是傻子,老唐慌忙爬起来双手接过假车票,毯子绞在赤裸的腿间。他低头端详,嘴唇嘟着,眉梢弯弯,眼里闪着光,笑得好灿烂。

“坐这路车就能到你家,”我说,“不过车次不多,得等。”

那之后的每天清晨,他都会早起,坐到后院的长椅上等车来。

1999年12月31日,京海市中心的人民广场热闹非凡。广场中央摆着一棵来路不明的冷杉,稀松的枝丫间绕了几圈肉铺外面常挂的红色小灯泡。21世纪即将到来,连京海这座小城也流行过洋节了。

元旦之际,广场一角新开的奶茶店正在举行跨年大酬宾。奶茶店的招牌是一只卡通玩具熊,贩售的饮料口味千奇百怪,高启强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茶餐厅的传统港式奶茶更靠谱。不过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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