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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眼前的男人正皱着眉唤他的名字,“哭什么?”
丹枫一愣,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是湿的,眼泪多得连衣襟都浸透些许。
他默然,用手肘撑起半边身体,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问,“几时了?”
“丹恒该回来了。”刃说,他的脸庞笼上一层灰霾,“你难道在想那个死人?”
他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但说出口又感到荒唐,丹枫怎么会……望着丹枫盛满哀伤的眼眸,刃突然犹豫了。
没人规定丹枫不能爱上某个人。世人只道龙尊如万年不化的玄冰,却忘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刃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至少曾经是。
也许他真的与那个人有过一段情,否则丹枫怎么会同意同他结婚,丹枫嘴上说着不难过,私底下哭过几回了?他不住这个房间,是害怕睹物思人?刃仿佛已经看到他被男人牵着手戴上戒指,压在身下拥吻的场面,他浑身一震,死死盯着丹枫的双手看,发现素净的十指上并无束缚后他松了一口气,脸色还是阴沉沉的。
“谁?”丹枫疑惑。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葬礼都结束了。要是在今早流两滴眼泪,旁人还能赞你一句深情。”刃幽幽说道,随便换个人来都能品出他话中的酸意,但丹枫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还以为刃在挖苦自己。
“……”丹枫推开刃横在上方的身体,“你无不无聊,走开。”
丹枫趴到阳台边,悠闲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听见自行车嘀铃铃的声音后他眼睛一亮,踮起脚探着身往下看,“小恒回来了。”
刃抿嘴,伸手将他往回拉了下,手掌覆在他肩膀上以防万一。
丹恒若有所觉,抬头往上看去。
如果说之前撞见刃一边掐着丹枫脖子一边与他接吻,丹恒还只是惶惶不安,眼前这一幕简直击碎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哥!回去!太危险了!”他近乎崩溃地喊道,丹枫立刻缩回身子,乖乖落回平台上,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下意识听从丹恒的指令,缓过神来才不可思议地喃喃,“他吼我?”
所有委屈在看到丹恒满脸无助的瞬间化为乌有,丹枫匆匆跑下楼,在楼梯中间接住了踉踉跄跄向他扑过来的丹恒。
他焦急地拍打丹恒的后背,“怎么了?怎么回事?抬头让我看看。”
下一秒他被丹恒捂着后脑勺摁进颈窝里,耳边传来少年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可以请你先离开吗?”
刃眯起眼,丹枫背对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却悄悄抬起,像驱赶猫狗一般快速扇动,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抬脚走到院子里去了。
院子外还有一个人,穿着和丹恒相同的校服,刃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少年冲他笑笑,骑上车一溜就没影了。
丹恒明明说他的家在下个街区,顺着方向骑过去就是,可他离开的方向完全相反。想起丹恒刚刚充满愤恨的眼神,刃不禁嗤笑,被人蒙骗成这样,丹枫没把他的经验传授给弟弟吗?
丹枫又亲又哄才让丹恒紧紧锢住自己腰肢的手臂泄了力。
“那个人很危险,你不可以离他那么近。”丹恒抬起头,他鼻尖有一点红,大概是刚刚蹭出来的,他哀求道,“他如果不肯走,换我们搬走好不好。”
丹枫在听到丹恒哭腔的瞬间就慌了神,不明白什么事能让向来冷静的丹恒吓成这样,丹恒拿出理由后他反而笑了,“你在担心我。”
“别担心,好么?”他亲呢地掐了一把丹恒的脸,“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躲躲藏藏那么久,再没有比这个家更重要的了,哥哥向你保证。”
丹恒不说话了,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他太擅长观察,有意识记录的画面会长久地停留在脑海里。
他的哥哥大半个身子悬空,由一个丹恒完全不信任,甚至恐惧的男人扶着肩膀,刃当然可以说自己是好心,但他要想在背后推一把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丹恒更无法接受的是丹枫允许刃站在背后。他与景元同骑一辆自行车时,景元搂在他腰间的手臂、偶尔擦过他后背的胸膛都让丹恒脖颈发凉,他根本无法适应这种亲近,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展露异样,丹枫怎么可以如此信任这个男人?明明不久前他才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这不是唯一的证据,种种细节都印证着同一个事实——丹枫十分亲近刃,潜意识的。
丹恒轻敛睫毛,他不能再等了。
丹恒在晚餐前塞给刃一张纸条。
「晚八点,来我房间」
闹钟在八点整响起,丹恒提笔的动作微顿,他用的老式钢笔,不多时便在纸张上洇出墨迹。
自纷乱的思绪中抬眸,丹恒轻轻关闭仍在尽职尽责响个不停的闹钟,携起一本书坐到床尾,他不打算翻阅,只是借书本的厚度汲取一点力量,让自己安心些。他到底不如自己想象的冷静。
丹恒没指望刃准时到来,甚至无法肯定他会依言赴约,自己单方面提出的邀约遭到对方拒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这份邀请已将算计直截了当地呈在刃面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丹恒缓慢地来回摩挲封皮,思索着,是否有必要启用备用方案。
虚掩着的门在此时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走廊曳进来的微光,屋内只剩角落的一盏落地灯亮着,光亮在地毯上晕出一点温暖,攀不到丹恒身上便被黑暗吞噬,但刃的夜视能力足够好,连丹恒脚踝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也没错过他瑟缩着往里蜷了蜷的小动作。
刃的目光并无波动,下一秒锋利的话语直指丹恒,“你倒是为你哥哥着想,不过他近来得了一大笔钱,交电费的余裕还是有的。”
他明知丹恒对丹枫突然结婚的事心存芥蒂,这番话是摆明了往他心上剐。
丹恒没有动摇,“你不进来吗?”他小幅度地挑起下巴,像一位倨傲但大度的主人家,对下仆的无礼行径展现了充分的包容,“把门关上吧。”
可他本就不擅于以高位自居,充其量只能做一只有礼貌的猫,少了张牙舞爪的一面自然威慑力不足——刃反手带上门,走过来将人掀翻在床上。
他是真正的肉食动物,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男人以绝对压制的姿态俯身于丹恒上方,“你刚刚……在命令我?”他扬起嘴角,右手松散地圈着丹恒的脚腕轻轻晃荡,看起来在同亲密的爱人玩闹,实则掌腹紧贴着滑腻的腿肉往上挤,丹恒被扯得与他越来越近,白皙的小腿上多了一些小小的凹陷。
“你讨厌这样吗?”丹恒喉咙干涩,他睫毛微颤却不愿眨眼,执拗地注视着另一双眼。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他的嗓音不似平日的雅静,羽毛般轻飘飘的让人抓不住,“你不是很听丹枫的话吗?”
“唔!”脖子被两根手指轻易卡住,血管的搏动感清晰地传递到丹恒的大脑,刃的笑容比刚刚更加肆意,“想让我生气,其实没那么复杂。”
丹恒没有反抗,而是以一种近乎温顺的姿态说道,“别生气。”
刃目光沉沉,看着他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露出如羊羔一般莹润柔和的眼眸,“和我做吧。”
显然这句话让身上的人感到错愣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指泄了力,小腿那里倒是被摁得发疼,丹恒怕他不答应,咬牙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你……把我当成丹枫也可以。”
“是吗?你原来这么大方?”刃似笑非笑,突然用力将丹恒扯向自己,膝盖卡在他两腿之间戏弄般蹭了蹭,“那你怎么不开灯呢?”
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