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对方本来要说,却因为自己发烧而被打断的话题,她有些在意。
黑尾铁朗这才想起来自己那时候没说完的话:“啊,这个啊。”
他笑了笑,视线看向了对方难得有些别扭的表情,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观察,“其实我觉得你哥哥他,或许并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并不在意你吧。”
闻言,飞鸟柚夏一愣。
哎?
“因为,你也说了他的工作很忙,几乎都在外县市吧。”黑尾铁朗回忆着那时候两人的话题,金色的眼眸直视着面前明显有些诧异的少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明这么忙了,每天早上却都还能见到他呢?”
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
飞鸟柚夏微微睁大了眼。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嘛,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实际怎么样,还是要——”
黑尾铁朗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阵不属于自己的铃声响了起来。
坐在床上的飞鸟柚夏眨了下眼,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正响个不停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的名字正是方才正讨论着话题中心——飞鸟知也。
奇怪,哥哥怎么会突然打给自己?
介于对方一年到头来没几通电话,飞鸟柚夏此时自然十分意外,然后才接起了电话。
话筒那边刚接通,就传来了飞鸟知也清冷的声音:“喂?柚夏吗?”
飞鸟柚夏看了眼黑尾铁朗,应了一声:“哥哥?”
“嗯,我记得你今天青训结束吧,我刚好在附近,顺便载你一起回家。”
飞鸟知也平淡的说道,就好像他真的只是“顺便”出现在附近一样。
本就因为发烧有些难以思考,飞鸟柚夏顿了几秒,才有些缓慢的“诶”了一声:“哥哥在附近吗?”
然而单单只是这几个字,就让飞鸟知也听出了有些不对劲。
“你的鼻音有点重,怎么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然而飞鸟柚夏却并没有听出来,而是诚实的说道:“只是发烧了。”
不过发烧好像不太能用只是?
飞鸟柚夏说出口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情。
一旁的黑尾铁朗见她正忙着讲电话,便压低了音量,示意自己要下楼,小声的说道:“我去楼下帮你重新倒杯水。”
飞鸟柚夏连忙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前辈”,望着对方离开房间的背影,她这才又将注意力拉回到了电话上。
然而话筒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又隔了好几秒,不知道什么原因方才突然十分安静的飞鸟知也才语气颤抖的开口:“你……在哪?”
飞鸟柚夏一愣,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回答:“床上。”
刚说完,她努力思考了一下方才自己说话的内容,忽然觉得这样讲好像有点奇怪,这才又补上了一句,“黑尾前辈家的。”
这一句过后,对面明显沉默的比方才更久了。
就在飞鸟柚夏疑惑是不是被挂断电话时,话筒对面再次传来了声音。
只是相较于之前,这次的声音明显低沉上了许多,比之方才还要冰冷的声线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怒意。
“你说,黑、尾、前、辈、家,是吧?”
危黑尾危!
和平时说话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话语,让飞鸟柚夏稍稍愣了一下。
然而还不等她思考那是什么意思,话筒那边已经没有了声音。
飞鸟柚夏拿下手机,发现屏幕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对方单方面挂断电话了。
她一头雾水,恰好黑尾铁朗拿着水杯走了回来,见她满脸困惑的模样,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这个问题飞鸟柚夏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哥哥突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过黑尾前辈的分析后所産生的错觉,她总觉得哥哥刚才话音里听起来……好像有些紧张?
虽然疑惑,但是飞鸟柚夏又对对方突然挂断的电话感到不解,一时间也无法分辨出来事实的真相是什么。
“是吗?那估计在忙吧。”
黑尾铁朗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这对兄妹的相处方式有点神奇。
向来观察力敏锐的飞鸟柚夏在碰上和自己相关的事情时却变得有些迟钝,而按照她本人口中的形容来看,她哥哥似乎是那种不太外露情绪的类型。
他不动声色的分析完毕,这才将刚刚自己倒好的水杯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示意对方躺回床上去:“你先睡一会儿,其他事情等烧退了再说。”
飞鸟柚夏才刚吃过药,本来也还没退烧,此时整个人都像是在连续发了100个球一样疲累,也没怎么思考,乖巧的就往被窝里窝了回去。
黑尾铁朗顺手替对方将棉被盖好,见对方真的完全没有戒心的闭上眼,顿时挑起了眉。
这家夥的危机意识也太差了吧,他好歹也是正值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啊。
黑尾铁朗单手搭在腰上,听到从旁边很快就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的,谁叫我是热心助人的前辈呢。”
他低声说完,看着面前少女的睡脸,放轻了脚步,转身走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