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上加疯
,此刻顾允这样冷热交织,想必很不好受。这样瞧着,血管都鼓胀着绷起来了,还很叫人心疼,哪怕这截手臂末端抓着少年肩膀的手指正因为疼痛陷进肌肉里,几乎将少年肩头的衣服撕烂。
那奸夫叫他抓得腰都挺起来了。
江匪石确实差点将手里的剑拍在床上。顾允挠在他左肩,正是他提剑的那一边。剑修么,皮糙肉厚,被这么狠狠抓过之后倒是不疼,但这一阵直冲天灵盖的发麻不比疼好受,简直像沿着胳膊下了软筋散,巴不得被多挠几下。江匪石默默地抬高了屁股,让那根不值得信任的孽根远离他冰清玉洁的大师兄。
三方齐动之后,又三方齐收。江匪石酥了胳膊,眼中泪光涟涟、水意微微;星玉仙尊将自己的攻击吃了大半回去,面上一阵青一阵赤,死盯顾允不放。而顾允此刻正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他消瘦的下巴藏在江匪石宽阔的肩膀下面,面颊苍白似结了一层薄霜,呼吸略显急促。
他缓缓抬起脸,隔着小师弟与师尊对视,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七窍生烟的景象。再一看发现确乎有烟。不过这烟是师尊功法寒气所化,并不是热气。
顾允不由担心,于是张着那已经柔软湿润得像彻底绽放了的鲜花的嘴唇,用因为情事而沾染了暧昧的沙哑嗓音,再关怀不过地唤了声:师尊。
星玉仙尊目不转睛,眸底阴森可怖,好似修罗。他抓着顾允的胳膊,像是要特意展现自己压倒性的力量,慢慢把它从“奸夫”背上掰开往旁边压去,另一只手再次不急不缓地抓向江匪石的脖子。
“不要!”顾允急促地呼喊,连忙奋不顾身似的再次护住江匪石脆弱的后颈。
江匪石才握紧剑柄,忽然感觉师兄整个人向上拥来,一只手摸到他后颈,肌肤相贴地一捏。
登时如同被叼住的狗崽儿,江匪石四肢都是一软,几乎要真的像动物幼崽一样垂下四条腿安心地任家长叼着,晃晃悠悠,止不住的怠惰和欢喜。
江匪石咬着牙,眼中泪花闪烁——师兄的手指头怎么这样凉?
手指松开了又紧紧握住,然而只是慢了一瞬,星玉仙尊就已经抓在了顾允的手背上,还把那柄重剑拍飞了。
“呜……”
江匪石贴着顾允耳边轻而促地呜咽一声,手臂连着半个身子都被强横的巨力震得发麻。他热喇喇、呼哧哧的喘气,好像一条大狗,热情又忠实,顾允的耳朵熏红了,且连着脖颈都有变红的架势。
星玉仙尊的手已经握住了他,见状又狠握了一下,盯着顾允胸膛激烈地起起伏伏,双眼通红,灵台隐隐缠绕了黑气。
他哆嗦着嘴唇:“骚货。”
顾允的眼睛也微微红了,他手指缝被一点点侵占、抓紧,师尊的指甲嵌入他的掌心,带来微微的刺痛,这种状态的十指相扣有一种控制和占有的意味。星玉仙尊的手指头感觉到了江匪石后颈上的高热和汗水。
一想到这是在他的徒儿弄出的热汗,他眼前仿佛闪过了骚男人在他徒儿身上发情逞凶的样子,感觉几乎要吐了。
他抓着顾允的手向上带去,按在头顶。
顾允又被制在了床上,只不过换了个人攥着他的双手,心中熟悉,颇为安然。
江匪石被后颈那一下掐得浑身酥麻,夹在两人中间爬都爬不起来,侧着脸眼睁睁看着大师兄双手都被举了起来,混杂着心痛和异样的渴望,他意识到刚刚师兄在自己身下的处境也是如此,现在从,化成烟,化成灰。残热亦是他的昨日。
星玉仙尊以眼量度床上的人,仿佛那是一头从未见过的怪物。
朱红小阁四面通透,淡竹青色的纸窗透着暖黄的烛火,内里摆设寥寥,一顶石钟,一柄石杵,一尊祖师爷的石像并一方摆着香炉酒盏的石案,案前两个烟黄的旧蒲团,除此之外,就是照明的高烛了。
几点暗黄的光点映在顾允漆黑的瞳仁,在他的面前,一双素白的袖笼着素白的手,整齐排列的手指头严严密密的拢在一起,稳稳当当地捏着三炷细细的香,香的顶端是三点微弱的亮光,正星子一样缓缓坠进檀色的香炉里。
火点端头放出缈缈的香烟,下沉,下沉,如水流一般浸入空气中,乳白色的烟迹圈圈漫行至身前,顾允往后躲了躲。
他已经被就地锁住,锁在祖师爷塑像的石台下,胳膊往两边拉开,好似在以背面环着祖师爷的双脚,腰后竖垫着一枚蒲团。
星玉仙尊的身影在烟雾中朦朦胧胧,将香敬上,跪坐在蒲团上静静的没有动,仰头凝视着祖师爷脸上的肃杀和威严。
祖师爷手举宝剑,剑尖上挑,双脚一前一后牢牢站立,整尊石像由刀剑劈砍而成,粗粝而生动,剑意凛然,良久,星玉仙尊缓缓垂首,八风不动的神色慢慢漾开恶意。
祖师爷那前伸的一只脚面上铺开浓黑顺滑的布料,上面用最细、最轻、最舒服也最贵重的线绣着十二色纹章。星玉仙尊从那袖上的龙凤看到肩头的日月,再看到顾允一动不动、朦胧昏暗处玉石一样的脸,一抚身站起来,抄起烛台,跨过香案,弯腰照亮了顾允的脸。
顾允感受到了火焰的热度,脸颊上的一小片皮肤都开始发烫。他恳切地说:“别用鸣礼钟,别叫人。”
星玉仙尊冰凉的手指碰上他脸上红红热热暖玉一样润手的肌肤,将烛台搁在一边,边摸边问:“信之,如今你可知悔?”
顾允感受到那几根指头在脸上滑动,一圈圈回音涌过来,仿佛在讯问他一样。星玉仙尊并不指望他的回答,甚至于不指望他有何反应,只要摸着他憔悴温柔的脸便心满意足。然而顾允出乎意料地一抖,沉默的眼眸忽然萌生了强烈的欲望,目光以极沉的分量,反过来凝视星玉仙尊。
顾允久违的神采令星玉仙尊又惊喜又纳罕,眼睛吸在顾允脸上,弯腰不受控制地贴近触摸,手指描摹他冕旒下的眉眼,那烛火燎了顾允鬓角的几根发丝。
顾允一动未动,全心全意倾力答道:“允,亦尝扪心叩问。自忖平生或多有错处,总出于力有未逮,非我之过;凡涉宗门师父之事奉,更呕心沥血,未有不尽心竭力之时。”
连日困锁私闺,病痛折磨,日日夜夜空望着窗楹与帐顶,身体承受亵玩与狎昵,再简单的人也会变得敏感多思,何况顾允本来就惯于劳心。
他久病空耗的肺腑早已结出一团又一团的疑问。
就像这烛火,杀不死他,却逼到他眼珠前,恒久地烤着他,让他活不痛快。
他已问过自己百遍千遍了。
“……故思来想去,不知从何悔起。师尊,请您教我。”
为了他自己,顾允也势必要将这问话抛回去,之后是生是死,都是后话。
师尊的神色仿佛是被撼动了,漆黑的眼眸闪烁几下,贴在他面上的手指慢慢屈起,轻轻地拭了一下他的眼角,然后震撼又扭曲成恨毒的怒火,随着俯身的动作朝他倾泻过来。
下身被一把按住,粗暴地揉捏,他无从闪躲,手臂也不能遮挡,吃痛之下只能拧眉抿唇,好在师尊只发泄地用力了几下就松手,冷冷地站直身子俯视着他。
“不如就从你让那骚货吃你奶头开始悔起。”
顾允一怔,师尊已经转过身抱起玉杵,他连忙抛却了愁情,高声求道:“师尊!别叫人来,有什么弟子受着便是!”
星玉仙尊并不回头,顾允急道:“若师弟一人看着还不够,师尊大可多叫几人来,无需动用鸣礼钟。”
星玉仙尊站定,举起碧绿的玉杵。顾允的声音愈发低柔诚恳:“弟子不求师尊怜惜,只求掌门为宗门计。青锋传承已有万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