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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可以彻底治好小皇帝的头疼病

 

景焱伸出手,接过赵玉安递过来的那枚箭矢,搭在弓弦上。他的动作姿态看似随意,却力道十足,随手一拉,便将那般沉重的长弓拉开了。

随后,景焱用力拉动弓弦,将箭矢向后拉紧。与此同时,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神色仓惶的小狐狸,专注而坚定。

很快,弓弦就被拉到了满弦。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陷入了死寂,落针可闻。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那枚泛着寒光的箭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就连他们自己也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景焱猛地松手,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那个锋利的箭头顿时破开虚空,朝着时泽的眉心袭来!

“不、不要!”

时泽惊恐地大叫一声,终于从这场漫长且难捱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待他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汗涔涔的,就连内衫都湿了大半。

寝殿内空无一人,唯有嵌在墙壁上的数枚东海明珠,熠熠生辉。

想到方才梦中的一切,时泽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匆匆披了外袍,就要下床去寻景焱。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他从未如此急迫地想要见到景焱。

可就在这时,时泽却突然听到殿外传来衣料摩擦的细细簌簌的声音,还有簪钗环佩相击的清脆声响。

——这是有人来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到底是什么人?故意赶在阖宫欢宴之时,避开殿前的守卫和宫侍,趁着夜色孤身前来?

不过很快,时泽就嗅到了来人熟悉的气息。他惊讶地抬起头,果然就见一个窈窕女子拂开珠帘,匆匆地走了进来。

正是时泠。

“大、姐?你怎么?”时泽喃喃出声。

时泠的原身是只白色的千年妖狐,修为和境界都远超寻常的大妖。若不是因为数年前渡劫失败,时至今日她早已飞升成仙,哪里还会在这凡尘中逗留?可她的性子极好,待人接物俱是温和有礼,平日里也很是疼爱时泽。可不知怎的,此时此刻她看向时泽的眼神竟有些怨怼和斥责。

见状,时泽不由有点心虚。他下意识地拢了拢外袍,企图遮掩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斑驳的红痕。

——毕竟,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欢爱后的痕迹。

谁知时泠却什么话都没说,极快地瞥了时泽一眼后,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便朝外走。

时泽挣了挣,停住了脚步,“大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还能去哪?!当然是送你回到山上去!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时泠秀眉紧蹙,眼底满是怒气,“是不是那个狼子野心的国师大人哄骗了你、把你带回来的?他这是想要让你去送死,你明白吗?!”

“不是!”说着,时泽用力地甩开了大姐的手,极力解释道:“不是他要带我回来的,是我自己死缠烂打非要跟来的!再说了,这皇城既然大姐你能待,我为何待不得?”

“我”

时泠气结,竟一时语塞。此次皇城之行,并非她图谋不轨,更不是要加害小皇帝,而是为了报恩。凡事有因果,万物有轮回。数十年前,她曾欠下一个人的因果,终究还是要偿还的。否则,她怕是此生都不能解开心结,更不能顺利渡劫了。

想到这里,时泠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言相劝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留在皇城,自有我非待不可的理由。并且我的修为比你高出许多,待在龙气冲天的皇城里也能勉强维持人形。可你呢?就连自己的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不出一月,你就会妖力尽失,神魂俱灭!”

“不会的,我相信景焱。他不会坐视不理,任由我死去。”闻言,时泽连忙收起了身后毛绒绒的尾巴。说话间,他的神情中还染上了几分羞赧,“再不济,还有双修这个法子,可以助我修炼,提升妖力。”

“你疯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时泠竟感觉有点陌生。短短数月未见,不曾想对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时泽本是族中最有灵气的红狐,气质更是脱俗。可如今他两颊潮红,那双黑棕色的眼里还残留着未尽的情欲,竟柔化了他略显男性化的面容特征,更显得妖冶惑人。

——和从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见状,时泠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弟弟尚未成年,根本不通人事,怎么会?定是被那妖道提前催发了发情期的缘故!时泽在他们狐族最是年幼,且天赋超绝,向来被族内寄予厚望,是狐族里除了她之外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的妖狐。可如今却被当朝国师诱奸,早早地堕入红尘,沾染上了情欲,仙途几乎尽毁,性命更是堪忧!

勤政殿后殿,西暖阁,也就是景帝的寝殿。殿内中央,放置着一尊三足金兽纹的青铜鼎,其内香灰无数,燃起袅袅青烟。

帷帐之下,龙床之上。景文曜双眼微阖,趴伏在景焱的怀里,仔细嗅闻着对方身上清冽的香气。两人阔别已久,难得重聚,一时间倒也没人开口说话。

宴席结束后,那身绣着九爪金龙的明黄色龙袍还未来得及换下,景文曜就挥退宫女和侍从,拉着景焱一同坐在龙床上叙话。此刻他便趴伏在景焱的怀里,小声地抱怨:“叔父,这一次出城,您怎么时隔两年才回来?我每天都很想您,也很担心您。”

景焱伸手,轻柔地抚弄着小陛下头顶乌黑柔顺的发丝,不答反问道:“这两年,陛下的头疼病可还有频繁发作?”

景文曜把脸埋在景焱的怀里蹭了蹭,瓮声瓮气道:“叔父您有所不知,在您离宫的这段时间,我的头疼病每天都会发作。还好有泠姐姐一直陪着我,悉心替我治疗,纾解头痛,否则我怕是可能等不到叔父您回来,就”

“别胡说,有叔父在,陛下便不会死。”说着,景焱伸手点了点景文曜的额头,语气中略带斥责,“更遑论,叔父已经寻得了方子,可以彻底治好你的头疼病。”

闻言,景文曜简直喜不自胜。他猛地从景焱怀里抬起头,连连追问:“此话当真?叔父可不要诳我,我的病真能治好?!”

“那是自然。这一次回城,叔父特意为你带回来一味药材,定能将你治好。”

景文曜愣了愣,犹疑道:“叔父说的那味药材,便是您刚刚在宴席上提到的那只双头蛟的角?”

“不,”景焱探了探景文曜的脉,轻声道:“是一只狐妖。”

殿内烛光摇曳,残香袅袅。

时泽立在原处,垂眸不语。

时泠拧眉看过去,“你到底爱他什么?你和他相识不过数月,至于这般情深?你当真了解他这个人吗?”

爱上一个人,需要很久吗?时泽暗暗想道。在遇上景焱之前,他也觉得凡间话本里撰写的那些情情爱爱很是虚无缥缈、不切实际;可在遇见景焱之后,或许是见到景焱的第一眼,抑或是之后的某个瞬间,他突然觉得爱上景焱其实是件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不管是情缘,还是孽缘,就当是他前世欠下的因果。

他认了。

见时泽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时泠在心底谓叹一声。随后,她转过身,在内殿中央的紫檀桌旁落座,尽量缓和了语气循循善诱道:“自小,族里长辈都是如何教导你的,你都忘了?”

“修仙之路漫漫,道阻且跻,从来都没有捷径。修者,欲踏破虚空而立于九天之上,天赋、实力、运气以及毅力,缺一不可。只有潜心修炼,清修自持,耐得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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