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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要你跪下求我”

 

沈枋竞从湖底游出水面,血色逐渐淡去,林中骤然飞起几只鸟雀,乌鸦啼鸣声空旷而吊诡,他盯着晃动的枝桠,在晃动的竹影中,一个狼狈的身影忽地撞进湖面中。

“谁?!”诡异的天象让沈枋竞有些风声鹤唳,立马唤出阎剑横在对方颈间。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脏污却不掩俊俏的脸,他望着沈枋竞的脸久久出神,那双眼凝出眼泪,颤声喊道:“师尊!”

“?”沈枋竞连连后退几步,躲开了对方的拥抱,他眉头紧锁,厉声质问,“你究竟是谁?敢擅闯我青竹峰,你可知——”

唇间贴上了冰凉的唇瓣,沈枋竞错愕地瞪大双眼,而后便只剩满腔的怒火。

阎剑高悬而立,沈枋竞眉目冷厉,抓着剑柄的手毫不犹豫刺向他,剑身穿透他的身躯,鲜血染红了湖水,映着红月,在湖面中幻化出两具骸骨。

是幻境!

沈枋竞猛然抬头,红月已然消失,只剩湖中倒映的一轮月色。

他凝眸望着莫名出现在这的人,少年束着高马尾,一袭黑色劲装被血色浸染,此刻却仍强撑着向他伸手。

“师尊。”他目光哀切,一步一步缓慢向沈枋竞走去。

“你是谁?”沈枋竞抬剑阻止了对方靠近的步伐。

少年眼中有一瞬哀伤,随后又抬起那双明亮的双眸,低声细语道:“我叫楚淮驰,听闻清蘅仙君美名,特来此拜师。”

美名?沈枋竞不免耻笑,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也亏得他说得出口,他转身便要走,背后那几处暧昧的抓痕却暴露在少年眼中。

楚淮驰怔愣地盯着他后背,迟钝地转动眸子,直到那伤痕斑驳的背脊被白布遮盖,他才颤颤巍巍地开口:“是谁?!”

他猛地捂住脑袋,不归属自己的记忆跃进脑海,意识似是坠入深海,在海浪中翻涌沉浮,眼前光影虚浮,楚淮驰靠在岸边,大口喘着气。

沈枋竞离去的脚步停驻,他听见脑海中系统简洁而明确的指令:“救他。”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命悬一线的少年,掌心贴在楚淮驰胸口,磅礴的灵力涌出,迅速填补着胸口的黑洞。

“师尊,别不要我。”楚淮驰倒在沈枋竞怀中,昏迷前,只留下一句不清不楚的恳求。

阴云渐隐去,红月随之消散,笼罩的暗红退却,只余下满池的血水。

沈枋竞伸手抚过湖面,荡开层层涟漪,浑浊的水面倒映出一张昳丽的脸,他面色沉重,心中生出杀意。

身受重伤却能吊着口气找到这里,他心底早已有了预想,灵力在掌心凝聚,在出手时却被一道透明屏障弹开,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回响在他脑海。

“你要做什么?!”

被拆穿心思的沈枋竞并未有半分心虚,只淡然地收回手:“要做什么不是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伤势不重,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

沈枋竞不再理会,径直往竹屋走去,他回到屋内,盘腿坐在床榻上,体内的灵力逐渐平稳下来,甚至隐隐有突破瓶颈的趋势,

神识中的系统又没了声响,沈枋竞也早已习惯它的神出鬼没,凝神修炼。

入夏的青竹峰不时有蛙鸣声,轮回境的修为让他能洞察万物,千里外一道凄厉的声音落入他耳中,激起一树鸟兽。

天际渐白,院外的箜篌声空旷悠长,沈枋竞睁开眼,将体内暴涨的灵力封锁起来,原本达到瓶颈的修为竟怪异地再次回落下去,停留在轮回境后期。

这股凝结的能量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便会冲破身躯,叫人死无葬身之地。

沈枋竞长舒口气,起身换了件藏青色长衫。

修仙之人素来喜洁,皆爱穿着素白衣衫,颇有股不遗尘世的风骨,却只有他爱些阴沉之色。

他跨步而出,往试炼地走去,一路上,众多外院弟子匆匆朝大殿方向敢去,紧绷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愁色和期待。

沈枋竞愣了片刻,才恍惚想起今日是门派选拔的日子,大多数外院弟子不会放过这个有望一步登天的机会。

各峰的长老一早便赶往大殿,或为争夺有天赋的弟子,或为炫耀座下徒弟的实力,沈枋竞的脚步顿了下,随后调转方向,于其他人一起往大殿走去。

待他赶到时,比试只剩最后一场。各峰长老在看见沈枋竞的身影时,面上皆是闪过一瞬错愕,几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哼,他竟还有脸来?!”魏续昼怒目而视,洪亮的声音传进所有人耳里,“临阵脱逃的窝囊废,也配坐在长老的位置?!”

他猛地一拍桌,木桌应声而裂,强大的波动吹拂起众人的长袍,修为低微者甚至被推得摔下长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沈枋竞却仍旧从容地喝着茶。

“魏宗主,若你真为虞今亦鸣不平,便应该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沈枋竞斜睨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过,我倒也想知道,魏宗主有没有这个本事杀我。”

殿前的弟子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原本嘈杂的广场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魏续昼踏出一步,凌厉的气息喷薄而出,紧握成拳的右手猛地挥出,在离沈枋竞一丈远时被一柄长剑逼退。

“够了!”燕川柏冷声喝止魏续昼的动作,长袖一挥将沈枋竞护在身后,“那日之人,我已查明,魏宗主还纠缠不休,是在质疑我的决断吗?”

“掌门!”魏续昼凝噎,只能愤愤瞪了沈枋竞一眼,坐回到座位上。

底下垂首的人群探出几颗好奇的脑袋,众人心中更是坚信了几分外界的传言——燕川柏掌门确实对沈枋竞过于纵容!

对着他欺凌同门的劣迹不加管教,就连害死器宗宗主的恶行也这般轻轻揭过,不知沈枋竞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他退让到这般田地?

燕川柏深深看了沈枋竞一眼,轻叹了口气,问道:“今日来这,是为了收徒?说来也是,你那青竹峰,除了桥氏兄妹,便再无他人,明年的宗门大比,合该派出三名弟子。”

话语间,燕川柏便已将大半的名额拱手让了出去,各峰弟子心中的不满更甚,凭什么他们厮杀争夺才能到手的名额,青竹峰就能这般轻易地取得?!

燕川柏话语中地暗示,沈枋竞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他无条件的示好总让他心里绕着淡淡的不安。

即使从日后剧情中,燕川柏并未出手害他,可那毕竟只是残缺不全的剧情,他也不敢断定燕川柏全无害人之心。

他放下茶盏,轻点下颌:“收徒弟之事也看眼缘,这最后一场比试怎地还不开始?”

话音刚落,方才停滞的人群忽地攒动起来,一排排人齐刷刷地退开,只余下两个人。

待沈枋竞看清二人的面容后,露出一丝疑惑,昨晚夜色笼罩下,少年模糊的面容与眼前之人有几分重合,只是那双眼里盛满了情意,而眼前这人,只有满目敌意,甚至带着一缕浓厚杀意。

他无端地想起那个没来由的吻,恶心至极。

两人的视线汇聚到一起又默契地移开,沈枋竞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二人过招的招式,大有花花架子的意思。

他捋了捋翻乱的下摆,正打算起身,却听见身旁众人一阵惊呼,楚淮驰凌空而起将另一人踹下了擂台。

赢了?

沈枋竞一挑眉,剑眉入鬓,冷眼望着台阶下的人。

按照常理,比试的第一名会记在燕川柏名下,这是最惹人艳羡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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