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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猜出花儿来也就是那样

深夜的皇宫之中,一片凶险的安宁。

听着皇后的话,太子险些一跤跌坐到地上,满脸的震惊,吃吃呓呓道:「母亲,您在胡说些什么?」

皇后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后轻声说道:「范閒,是你父皇与叶家妖女生出来的孽种。」

东宫太子连连摇头,怎样也不能接受这个突发的状况,头摇的太久甚至有些晕了,才无神地坐回床边,讷讷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想到自己居然有一个弟弟自幼流落在民间,太子便感觉人生真的很奇妙,更何况这位弟弟还时常在京中能够见到,名声比自己这个太子还要大,手中的……权力似乎比自己也不会小。

他下意识地跳了起来,也许是自我安慰,也许是自我减压,呵呵傻笑道:「原来本宫还有这么一位弟弟。」

皇后像看痴呆儿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太子面上一热,窘迫之余压低声音吼道:「那又如何?本宫与他交情向来不错,更何况他出身不正,总是不能入宫,对我又构不成什么威胁。」

「对殿下您构不成威胁?」

皇后冷笑说道:「你不要忘记,他的母亲之死,与你这可怜的母后脱不了关係,难道你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你坐上皇位?就算他有这等度量不来报仇,难道他就不怕你登基之后,再来对付他?」

「范閒,就算为了自保。也不可能让你登基。」皇后的声音,就像是宫殿里催命的符咒,「所以干儿,你要做好准备。当然。这么要害的消息,你可不能随处说去,最紧要不能让宫里你那几个兄弟知道范閒地身世,不然万一老大老二他们几个……」

太子明白母后的意思,声音变得有些飘忽:「难怪外面一直传范閒是叶家后人,父皇却始终没有拿出处治的法子,原来……其中另有隐情,不过母后,如果父皇依然如以往一般宠着他,他又有范家和陈院长撑腰。孩儿也不好轻易动他。」

皇后的丹凤眼里透着冰寒地味道:「如今自然不能动他,咱们的力量太弱,这宫里没人肯帮咱们。所以你先虚与委蛇着,但你可千万别信,你这个野路子弟弟,会对你存什么好心思。熬着吧,打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地熬着,什么多余的事情也别做……春闱案后,你说的对。什么权力,都不如你父皇的喜爱来的要紧,只要皇上依然信任你,范閒他也不敢动什么。咱们熬到将来……总会有法子的。」

太子默然无语,心中对于母后的想法却有些不以为然。

……

……

天亮了。

在粥铺里继续说范府叶家八卦的人们在继续着,监视着百官动向的监察院一处在警惕着,范府满门上下在惶恐之余假装镇定着。皇帝在头痛,太后也在头痛,范尚书提早来到户部衙门。面色如昨,谈笑风生,并无异样。陈萍萍没有回陈园,留在了监察院,用那双有些昏浊地双眼注视着京都发生的一切。

街上传来刷刷的扫地声,范閒按费先生地方子在按时服药,手里拿着那本无名功诀发呆,上卷他早就已经练完了,下卷却是一直没有寻到法子,尤其是眼下真气全散,经脉千疮百孔的情况下,他不敢依着下卷的叙述强行调动真气。

关于身世那件事情,范閒的心态已经平稳了下来,天要下雨,娘没嫁人,未婚生子,由她去吧,反正这事儿轮不到自己来负责任。

如果宫里对母亲的忌惮真地如此强烈,连自己这个穿越福康安都不肯容留,那自己还理会什么?大不了就是一场厮杀罢了。如果皇命临头时,自己指使不动监察院、启年小组,又是真气全无,事情到了最危险的地步,就别怪自己听从老师的意思,违背老妈地意思,开始药水喷蚊虫,用毒药破开一条血路!大刀砍蚂蚁,用重狙崩他几个宗师!

叶流云不在京中,军队对于极少数人很难发力,他想像不出来,谁能留住这样一个变态的组合——在这时候,范閒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开始逐渐感受到了一点点,当年那个叫叶轻眉的小女生,带着瞎子叔和那个箱子,与整个天下为敌的气氛。

有点小小紧张,有点小小兴奋。

当然,能不发展到这一步是最好的,毕竟自己还要考虑范府的利益,父亲妹妹妻子这些人的安全,还要考虑许多与自己交好的人地生死,图穷匕现,只是最后一招,能够保持当前的稳定,才是范閒最迫切的需要。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而那些事情,必须依靠目前的权力与地位。

接连两日没有人来范府拜访,就算与范家关係最亲近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种风口浪尖时前来打探消息,很令人奇怪的是,靖王也没有来,据启年小组暗中回报的消息,这位花农王爷不知因何感慨,丢了花锄,弃了粪粪桶,只在府上倚栏饮酒,老泪纵横,似有所感。

与范閒交好的那些官员们,包括辛其物、任少安这些少卿派在内,都在小心翼翼地观看着,等待着朝廷针对这次流言,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做出任何表态。

宫中。

宁才人穿着一身极合身的衣衫,正在冬日暖阳之下绕着那棵枯干大树绕着圈,这是她许多年来的习惯,这位当年的东夷女俘,如今的宫中贵人,始终是閒不下来。

不知道绕了多久。在一旁安静侍立着地大皇子终于忍不住了,叹息道:「母亲,究竟有什么事情?」

皇子在宫外自有府邸,更何况大皇子因为西征之功。已经成为了皇子当中第一位亲王,自然不能再住在皇宫里。皇室规矩多,就算他要入宫拜见母亲,中间的规矩也是有些复杂。今日宁才人用了些手段,跳过许多障碍,直接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召进宫来,却是一直绕着树发怔。

大皇子明知道母亲肯定有要紧事要交待自己,不然一定不会如此引人注目地坏了规矩,只是……他在心里想着,难道和最近闹的最凶地那个传闻有关?

「听说了吧?范閒的身世。」宁才人终于停了下来。自手腕间抽出一方素帕胡乱揩拭了一下额上的汗珠,面色一片严肃。

大皇子心想果然是此事,恭恭敬敬地递了一杯温茶到她的手上。点头应道:「孩儿知道此事,不过事出突然,又无实据,看父皇和太后祖母的意思,是断不会信这些小人造谣的。孩儿也是不信。」

宁才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冷笑道:「不信?我看这天底下都开始信了!」她忽然气鼓鼓地一拍石桌,恨声说道:「院长大人这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大力压制这道传言,难道不知道,这样反而会让别人相信这件事?这让范閒怎么办?」

「范閒?」她忽然有些走神,半晌之后才清朗叹道:「原来……她还有个儿子,原来就是范閒。」

大皇子当然清楚母亲说的她的是谁,自然是那位当年于庆国隐放光芒,最后惨淡收场的叶家女主人。他猜忖着母亲地意思,试探着说道:「您的意思是?」

宁才人双眉一横,不怒自威。凛然说道:「我们东夷之人,最讲究恩怨分明!范閒身世被揭,不论陛下还念不念叶家当年的功劳,东宫里那位……肯定是容不得他,你给我听好了!」

大皇子在外人面前,乃是位骁勇善战地名将,是位壮猛好汉,但在宁才人面前,就像顺服无比的小猫,下意识里双脚一併,像个小兵一样立于母亲身前,沉声道:「请母亲训下。」

「若事有不协……」宁才人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悍意,「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范閒的性命!」

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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