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待着,天天跑我书房里泡着是个什么意思?」
史阐立苦笑了一声:「那地方……待着感觉总是有些不对。」
范閒笑了笑,将他赶了出去,顺便让他喊邓子越进来。
邓子越进了书房,范閒的脸色马上显得凝重了起来。问道:「院里对那个白衣刺客,下的什么结论?」虽然他知道目前看来,自己根本不可能挖出陈萍萍心里地秘密,但放着手中与老跛子几乎完全相近的资源,而不利用来猜谜,实在是有些可惜。
邓子越摇摇头,说道:「陛下虽然在悬空庙上一口喊出对方身份……但是。」他苦笑道:「大人您也知道,陛下不是武道中人,他的话自然作不得准,四顾剑当年确实是有个弟弟,不过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天下人都在猜是不是被四顾剑夺东夷城地时候杀死了。所以院里一直很谨慎地表示反对意见。」
范閒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监察院竟然没有在陈萍萍的诱寻下抹平这条尾巴,还是说陈萍萍自信影子的真实面目不可能被人猜出,所以干脆没有做这些手脚?
「但是……」邓子越说了第二个但是,面露窘迫,「但是陛下既然说是四顾剑的弟弟,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直接反对,尤其是不知道陛下的随口一言,是不是牵涉到朝廷后几年的动向。」
范閒笑了起来,庆国好武,天下皆知,去年自己在牛栏街被刺杀,陛下借此良机往北方出兵,占了一大片土地回来,结果现在所有的臣子都习惯了这位皇帝陛下栽赃找藉口打仗的爱好,不敢随便自作聪明。
关于悬空庙一事,按理讲范閒应该亲自去监察院一下看那名小太监,看看那名刺客地尸体,但他知道这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浑,还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涉入的太深,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目前的身体状况下,包括父亲大人在内的所有亲人,都不会允许他出府。
他自己也不敢出,惜命如金的小范大人,如今体内真气全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的回来,无比失望之余,对于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是分外小心。
当然,范閒不会将自己真实的境况,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书房们啰吱一声被人推开了,门外的护卫没有任何反应,范閒躺在床上偏头望去,果然是婉儿与妹妹。
邓子越见着夫人小姐脸上隐隐愤怒神情。知道自己应该走了,行了个礼,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以致于范閒想让他代话传言冰云来府上一趟,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说定了好好养伤。偏不肯省这个心。」姑嫂二人配合熟练地开始为他换药,餵药,一面还在劝说着他。
范閒苦笑了一声:「大约是这名字没取好,总是閒不下来。」
何止是閒不下来?自从范閒出宫回家之后,范府马上就变成了京都最热闹的门第,整日里三院三寺六部的官员们络驿不绝地前来探望提司大人病情,无数权贵纷纷登门,大臣们不分派别,都来示好,范府门口那条南长街上。马车黑厢如云,礼盒不断如龙。
来范府地人,什么珍贵药物都可着劲儿地送。范閒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些,除了些真正名贵的原材,其余的都放到抱月楼处理了。
悬空庙刺杀一事,让范閒重新成为了庆国最炙手可热地大臣,而且比他突兀崛起,成为监察院提司时相比,此次有救驾之功做基石,要显得更加扎实稳定许多。更让庆国的官员们暗惧三分。
官员们都不是瞎子聋子,范閒受伤后被留在宫中这么多天,而且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范閒治伤那一夜,陛下似乎都没有怎么睡过——如此恩宠,话说也只有陈萍萍这个孤寡老头才能比了。
很多人在小心翼翼地巴结着范府时,其实心中何曾完全服气?尤其是那些勇武的年轻人,不免会嫉妒范閒的运气太好,陛下遇刺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在陛下身边?
「这回家里捞了不少银子。」范閒说的是正经话,并不是在开玩笑,前世的时候,一个区区县长生个病,少说也要弄个好几万,更何况自己这等层级的大臣,又是在行贿渐趋表面化的庆国。
「只是苦了老爷。」林婉儿淡淡笑道,像哄孩子一样餵了他一口药,她出身何等高贵,当然不在意那些臣子们地谄媚表现。
养伤中的范閒,哪里有心情去接待那些名为看病,实为示好的官员,但这些官员们各有来头,便只好苦了范尚书大人,每天除了例行部务之外,绝大部分时间竟是用来招呼客人。
范若若怨道:「这些人来一次不说,居然还轮番着又来,也不怕招人烦。」
「各部大臣还是好地。」林婉儿忽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佩服之色,看着范閒笑着说道:「最可怕的是那位太医正。这位老大人真是位耐心极好的人,他来了四次,你都不肯见他。最后连陛下都传话给他,你是不会进太医院,结果他还是不肯死心。这不……刚才听籐大家的说,太医正今天又来了,正坐在那厢书房里,硬是不肯走。一杯茶都喝成清水了,老爷连使脸色,他却只当看不见。」
她啧啧叹道:「真是个厉害人物。」
范閒苦笑了一声,虽没有说什么,但对于那位脸皮厚度庆国第一的太医正,也佩服地五体投体。在皇宫里的那一夜,最开始太医正对于自己的医术根本没有丝毫信心,却丝毫不影响他偷偷留在广信宫里偷窥加偷师,待后来他发现范閒医术地奇妙之后,更是下定决心要将范閒拉到太医院,至少也要让范閒将那些「古怪的医术」传下来,心志之坚,连番登门,坚不离开,手段之无赖,实属异类。
外科手术在庆国的医者眼中看来,自然是神奇无比,但范閒却清楚,自己当时只不过是命大,而且有些关键的问题,导致了这门学问在如今的世界上,实在是很难推广。
他偏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小心翼翼调整自己伤口处繫带的妹妹,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旋即却摇了摇头。
书房里三个人待着,气氛正好,不料却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范閒皱了皱眉头。
「有客来访。」门外的下人恭敬禀报导。
这下连林婉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
……
……
这客不见不成,范閒满脸苦笑看着不请自到的大皇子,说道:「在皇宫里何等方便。大殿下没去梅园看我,怎么今天却来了?」
林婉儿也嘟着嘴怪道:「大哥,现在府上人正多,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大皇子没奈何地看着她。这个妹妹可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地,这才嫁了将将一年,心思都全在夫家了:「哪有这么多好说的。」兄妹二人又斗了几句嘴,大皇子无奈败下,使了招移花接玉,沉声说道:「大公主也随我来了,这时候正与范夫人说话,晨妹妹,你去看看吧。」
他嘴里地大公主,自然是那位千里迢迢自北齐来联姻的女子。范閒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对男女婚前就培养出了这般感情,而且宫中也任由他们成双成对的出入。又想到自己在回程中与那位大公主的几次谈话,不由微怔。
林婉儿与范若若对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地异国公主也是无比好奇,加上知道大殿下一定有些什么话要对范閒说,便起身离去。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范閒微抬右手,示意对方用茶,轻声说道:「恭喜大殿下。」
恭喜的自然是对方出任禁军大统领一职。大皇子双眉一挺。旋即放鬆,淡淡道:「何喜之有?本王原先便是征西大将军。」
范閒笑了:「虽说是降了两等,但是禁军中枢,与边陲阴山,又如何能一样?」
大皇子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