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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穹/景穹】一念之差(中一)

 

这时候正是吃饭高峰期,他们随便在附近商场里找了个饭店,结果人太多,排完号只能坐在外面等。服务员拿了个塑料盒过来,里面放了摞彩纸,先客气道歉,又说叠纸鹤能抵现金,让他们再稍等片刻。

穹听了这就来劲了,马上开始研究那个叠纸教程。但还没等他研究出来个所以然,景元那边已经叠好两个了,方方正正的非常漂亮。景元的手长的也漂亮,他肤色比常人白,手背透着青筋,骨节长的也纤秀,指甲盖还染着点粉色,看起来很健康的样子。薄薄小小的一张纸被他夹在指尖,横折竖折,一个漂亮的小纸鹤就出来了。

察觉到穹的眼神,景元暂停了动作,问道:“不会折?”穹老老实实点头,景元就从桌子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坐在了穹身边的沙发上,说,“它这个教程写的确实不详细,其实挺简单的,我教你。”

两人离得近了,景元身上的淡淡香味就兜头缠过来,里面匀了浅浅酒气,味儿很甜,倒是不难闻。于是穹没躲开,跟着一步一步折,折了两个就会了,出来的成品也是又快又好。

最后服务员来叫号的时候,看见满满一盒纸鹤表情差点没绷住。穹和景元对视一眼,偷偷乐了半天。

餐厅里顾客太多,他们等了半天也就排到个很小的地方,还是对着窗的那种小吧台,俩人只能排排坐板凳。刚才景元本想换家店,但是手机上一看全得排队,要不就是吃过很难吃。这家店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没等特别久,而且还能折纸鹤抵现金,穹看着折的挺开心的。

好像这小孩儿,手上只要有事做就很开心啊。景元想着。

穹不很饿,就没点很多,只要了份甜点和饮料。但是景元看着确实是饿狠了,穹咬着吸管看了几眼他吃饭,觉得食欲也被挑起来了点,就赶紧吃口甜品。

“唔。”景元突然停下捂着嘴哼了一声,眼睛也眯起来,半天没动作。

穹说:“咬着嘴了?”

景元点点头,疼的眼眶里湿漉漉,他可怜巴巴的把手放下来,喝了口水漱嘴,然后把嘴张开,给穹展示,说:“肯定流血了,你看。”

穹看着景元指的那块,什么也没看见,只好往前凑凑,用大拇指摁着,把景元的嘴唇翻出来一点,看见了那块被咬破的肉,穹点点头:“确实流血了…我给你去买点药涂一下?”

景元被穹翻着嘴唇,情绪没什么变化,喉结动了动。二人现在距离是十分的近,景元很担心自己嘴里有酒气,就微微屏住了呼吸,嘴也合上了点,上嘴唇很轻的蹭了下穹的手指尖,然后把脑袋往后缩了缩。

“…不用。”景元道,“估计明天就好了。”

吃完饭之后时间不早了,景元喝了酒,没法开车,就点了个代驾排队。穹不好把他自己扔在这,就陪着他等。这会儿能看出来景元的脑袋依然晕晕乎乎,时不时身体会歪一下,穹扶了几把,干脆不撒手了,一直托着景元胳膊,防止他摔。

景元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穹身上,二人离得很近。他看见穹的耳朵尖从头发里冒出来,不小心喷上去气的时候,那耳朵尖就会不自觉抖一下,特别好玩。

临放假,放纵的人比较多,代驾很难叫,他俩足足等了半个多钟头,才终于等来了一个骑着小自行车的师傅。穹扶着景元老老实实坐进车里,冲他摆摆手,然后才一路溜达着回了学校。

刚到寝室洗漱完没几分钟,穹就收到了景元的报平安消息,还说谢谢、早点睡,穹边吹头发边回复:你好点了吗?

实名上网:好多了,真的谢谢你。不然我估计这会正躺在不知名马路中间呢。

银河球棒侠:那应该不会,躺在不知名富婆家里倒是有可能

这句话发出去,景元半天没回,过了两分钟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穹就关了吹风机接。

那边说话带着点笑意,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声音很沉:“我发现你现在是真的不怕我啊,什么话都敢说。”

穹说:“你指望我对一个醉鬼说什么好话啊景老师?你在我心里现在,连最后的一点威严也没了。”

“唉。”景元叹口气,“那没办法,谁让我只能逮着你了呢。你后天是不是要出去玩啊,我上次就想问了,你不和丹恒一起,自己去?”

“不是,跟我个朋友。”穹说。

“班上的?”景元追问。

“就是一个认识的,嗯…”穹迟疑了一下,“一个哥哥。”

景元很怀疑,问道:“需要我到时候每天给你打个电话确认平安吗?”

“不用啦。”穹说,“认识很多年了,没人比他更安全。”

“哦。”景元说,“男朋友?”

这话问的很突然,也很尴尬,穹不知道先反驳哪个。顿了顿才说:“不是。”说完又道:“我不喜欢男的。”

“嗯,安全就行。”景元没再继续话题,“你早点休息,我睡了。晚安。”

“晚安。”

穹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给景元的做法默默点了个赞,虽然他平时看着不着调,但还是挺负责任的,很关心学生。

假期的思绪在她的引导下也逐渐梳理出清晰的轨迹。

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心慢慢浮现出一个漩涡,四周的消毒水和香水味道逐渐远去。

刃感到自己轻飘飘的身体终于脚踏实地,他睁开了眼,看到自己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刻刀。

桌台上亮着一豆烛盏,桌旁就是一扇雕花的木制窗扉。有几枝开的正盛的玉兰花沉甸甸坠在外头,合着浓湿的夜色正开的沉静悠然。

刃回过神来低下头。

哦,明日里好友出征,自己今夜要给他将这最后一点刀柄锻好,好叫他有个趁手武器用着。而现下手里这把阵刀已差不多完工了,只是好友提过个任性要求——他想要刀把上雕个团雀,说那是自己的守护神。

于是这会儿的自己应是要将刀把留白处再雕琢一番的。

思及此,刃抵住额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脑恍惚。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垂着头去专心致志的雕刻手底下那一枚精巧摆件。

忽而风吹入室,桌上摆着的几张图纸簌簌作响,刃拿着镇纸压实,又站起身伸手关窗,将这突如其来的春日凉风拒之门外。他感觉周身发冷,原以为是因二月天的更深露重而致,所以并未多想,回身披了件外套,又回到了桌案前。

因此也未能注意到,在他回过神之时,墙上挂着的那副泛舟图的表层,隐约散发出了诡异的金色微光。

也未能看见,那图画中逐渐有一少年现形,脚步轻巧的跟在他的身后,待他坐下投入工作后,静悄悄地立住,看着他手指翻飞间雕刻生雀。

看了许久,身后的少年像是逐渐没有耐心了一般,从嘴里吹了口气出去,熄灭了灯烛。

周身陷入黑暗,刃只得先行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去桌上摸索,想把灯再次点亮。然而他的工作台平时用的极多,东西堆的到处都是,找起某一样来实在是困难,只得慢慢地根据手上物事的形状去分辨自己拿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没来得及喝完,已凉掉的半杯茶;

这是方才画图纸随手搁在桌上的笔;

这是一只手……一只手?

惊悚感自刃的尾椎处炸开,他汗毛倒立,下意识又摸了两下,确认是不是摸错了。而此时,对面的位置有个虚无缥缈的叹息声响起:

“唉……摸一下还不够,好摸吗?”

刃飞快缩手,谁知对面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更快,一把抓住了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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