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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依不饶地闹他,用手推,用牙咬,甚至用脚兔子似的蹬他的腰窝。他终于气急了,彻底恢复了生机:“操你妈的张天龙,你就不能别烦我,去别的地方死吗?”

君君气恨极了,眼眶中堆着泪水,他委屈地跳下床去,在地板上找他的裤子。他光着身子,腰间围着松紧腰带的裤衩,肚子上的皮皱成层,随着他的动作手风琴般的一伸一缩。

他只穿着一条宽松的四角内裤,裆部鼓鼓囊囊,在阳光下能看到面料上闪着蓝色的花纹。这真是一件过分低调的装备,既不适合当鸭,也不适合当杀手的情人。怎么看都是在超市里买的三条一捆的款,一捆穿烂了,再去买包完全相同的。他总是在一些地方维持着平凡,好像我们现在的疯狂行径都是极为短暂、转瞬即逝的,他随时要脱离,回到超市的货架上去。

君君找见了他皱皱巴巴的运动裤,在空中奋力甩了两下,布料叭叭作响,毛尘扬在光里,甩到顺直后便穿到身上去。接着他也没有要伺候我的意愿,眼都不往这边看,仿佛我是他拉在马桶的一坨屎,嫌弃得不行。他自顾自的从衣架中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起家当来。这时我才注意到,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衣柜里空荡荡地挂着塑料衣架,台面上更是没剩多少。他当真要走了。

心里冷了,身体就也发起冷来。这座高层建筑还采用的老式热水回流暖气,从28楼到3楼,水早就冷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供暖的能力。有阳光时还好,到了阴天,冷得像冰窟窿。因为这个君君很不满意,但他也没办法啦,物业才不来修呢。

“你来给我口一管。”我任性极了,忍不了五分钟便要对他发疯。

君君不可置信的:“你有病吧。”

“我没病,也没硬,我就是身上冷,想放你嘴里暖一下。”我把手伸进裤裆,摸了摸我黏答答的老二,的确没硬,怯生生地几乎是要缩到蛋里。

君君以失望的眼光冷淡地注视着我,这就是他的回答。我的音调高了起来,凶相毕露的:“来不来?再不来我可就打你了啊,让你不听话。”

这话说出口,他便条件反射似地打了个哆嗦,膝盖都并到了一起,这是夹住尿的姿势。

朋友们,对此我要澄清,我张天龙个人是绝没有殴打马子这一不良嗜好的。我这么说,完全是出于智慧与策略,吓唬他玩儿的。君君这么害怕,都怪他的老爸和表哥经常揍他。邦邦几拳,打他像是打沙袋,旁边总有人在拍手叫好的。那几个人可是十足的乡间恶霸,关起门来把小孩抽得嗷嗷作响,左右开弓、鞭杖齐鸣,画面之凄惨,不亚于杀猪放血的场面。我曾在君君家蹭饭的席间,亲眼目睹他由于拒绝吃二表哥大伯给的鸡屁股,被一巴掌抽出火花来,冰猴一样转了六圈半。停下来的时候,脸蛋肿了有皮球那么大,眼袋都是青红泛着紫。一想到他又要回到那个破地方去,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就你这样的还回去啊?算了吧,跟着我混得了。”

君君不服气,他已经站起身来,不大情愿但又无计可施地走来,要给我口一管了:“什么我这样的?跟你混能有什么出息一样。”

“嘿,你这话说的,你回去能有什么出息?我们出来混的,那是为了有出息吗,不就是图一乐,想自由点,有个地方能遮风避雨就行了。”

“不行。”君君挺固执。

我很不明白,急着要点醒他:“怎么不行了,有什么不行的?”

“咱不能一直这样,反正就是不行。”

真要说起来,他也讲不明白,但我却好像懂了点什么。我原先以为,君君是犯了傻,着了老母的迷魂药,才急匆匆地要回去找份稳定差事干了。但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想清楚了,又或者他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做好了回到现实的打算。

他脱下那条运动裤,裤子重又皱皱巴巴地掉到地上,露出他那条丑陋平凡的蓝色裤衩子来,半遮半掩的赤条条,准备好了和我再大战一场。我却提不起兴致,任他对我又摸又舔,都垂头丧气、筋酸骨软。这可不行,我闭上眼睛想要集中精力享受一番,却生生打起了瞌睡来,有两三分钟甚至失去意识,和周公在梦里下棋去了。

君君嘟囔着骂了我一句,不争气的东西。他从柜子里拿出几本杂志书,激励我振作起来。我拿着书,急切地展开学习。这是个进口画册本,分不清是为了艺术还是色情,总之里面的人都是光着身子的。我看着他们卷曲的毛发,黑乎乎的臀缝,白白棕棕的皮肤上摸了亮晶晶的油,互相靠在一起,头贴着头,销魂地朝我看。害羞的小家伙终于金鼓齐鸣,一飞冲天。

我热切地嘿嘿一笑:“来了,来喽!”

君君被我压在身下不断呻吟,高歌一样嘹亮,嗷嗷哟哟,声似懂得乐理的马叫。

单是操他还不够舒爽,我没忍住,左右开工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大耳光,打得他失声了几秒,鼓膜嗡嗡震鸣。君君一下子落下泪来,他被我打时总是这个反应,泪珠啪啪地往下掉,滚烫得吓人。此刻他的眼里盛满了情绪的水湾,有释怀,有原谅,更让我不解的是,有一种类似感激或是感动的情绪,这份超脱可真是完蛋。他看着我的眼睛,从中注视着流泪的自己。我是个混账东西,对此毫无歉意。但那时我也陷入了一股绝望,和孤立无援的孤独。我想,唉,我真舍不得他。

离开君君家,我又回到了街上。

人行道的砖石被无数辆沉重的汽车碾过,早已变得凹凸不平,走在大街上也像是行船于波浪,微风轻拂,掀起四处的灰尘和黄沙,我也随波逐流地摇荡。

大路上很是热闹,有小孩在树边拉扯开裆裤,痛痛快快地屙着屎。沿街的烧饼店门外,漏了肠子的流浪狗在乞食。建筑工地的工人坐在搭建的高台上,冲买午餐的小护士吹口哨。小卖部门口坐着晒太阳的老人,膀大腰圆的媳妇训斥他一身尿味,厚棉袄非洗不行。

我就这么溜溜达达地回到了自己家门口,走廊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的,画着奇形怪状的涂鸦,布满圆珠笔和喷漆的痕迹。开门时,房间的霉味扑鼻而来,令人生厌。无论住了多久,这间屋子也总像是没人住过一样寒冷、缺乏人气。家中的摆设也极尽的简单,没有能平整挂放衣服的地方,我把一切都丢在地上,连同我自己,也扑到了钢丝床上。

房间不设窗帘,灯泡也早都坏了,外面的天色是什么样,我住的地方便也是什么样。我赤条条地平躺着,双手摊着向上,脑袋下面枕着的依然是那把新缴的枪。眼睛闭上了,嘴角却甜美地翘起,我在盘算用这把枪做些什么好事。是去入室抢劫呢,还是把人引诱到我的住处来,等他们刚走进来,我便亮出家伙,任谁看了都得吓破胆。

这些幻想可真是让我飘飘欲仙,在这破房子里,除了自慰和幻想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干。我的脑子里充满了邪恶的念头,都是拼火和交战,砰砰声中火花四响。正当我在美梦中遨游时,一股冰冷的寒意从窗外透进来,使我顿时寒毛耸立。

我身子一顿,而后尽量小心地坐起身来,侧身向窗外看去。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是被鬼盯上了。窗外的天空已经挂了暗色的幕帘,太阳的明光降到了远方的地平线以下,疯狂的夜晚重新被换上。我露出小半张脸,谨慎地观察着窗外,一切都静悄悄的,住我隔壁的老头老太早已经学乖了,说话走步,都没有半点声响。当初我选择住在这里,便是看重了此地的僻静。

远处的马路上,闪烁着施工队的橙色信号,道路被围成了半边的宽度,但仍没有多少汽车驶过。更远的防护林里,野猫从中窜出,快步跑向别处。那道冰冷的视线来源何处,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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