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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教训罪魁马鞭 酒误祸首终吃苦头

 

我回家一趟,请她们安心才是。”又将东西一应交由湘莲。柳湘莲见薛蟠如此,也不好推诿,便替薛蟠入了京都。

正是八月内,柳湘莲方进了京,先来拜见薛姨妈。薛姨妈早听老苍头说起薛蟠生病一事,心下正焦,听柳湘莲来了,忙请入卧室相见。柳湘莲正踌疑先前与薛蟠恩怨一事恐叫薛姨妈芥蒂,哪想一见薛姨妈,薛姨妈便拜头就见,湘莲忙去扶她:“这可使不得,折煞我了。”薛姨妈泣泪道:“我这儿子素来是个混账羔子,先前得罪了你,很是过意不去,哪想柳相公如此不计前嫌,屡屡救我儿性命,莫说是拜上一拜,便是叫我三跪九叩,柳相公都是受得起的。”柳湘莲见薛姨妈果然全不念旧事,心下稍安,又提薛蟠,道:“夫人莫急,如今我与薛兄弟也算不打不相识,朋友一场自是相帮。这番前来实是薛兄弟不惯风霜,不服水土,才一入京便病倒在家,如今已请了大夫调治,幸无大碍。薛兄弟挂心夫人和妹妹,怕你们牵挂,才叫我替他来走一遭,代为转达。”薛姨妈只垂泪道:“出去历练一遭,果然长大不少,这一路想必柳相公也费心不少。”他二人闲话几句,薛姨妈竟也问起湘莲婚事,原来老苍头也将薛蟠替他备亲一事说与薛姨妈听,薛姨妈笑道:“我观柳相公一表人才,即便神仙妃子也是娶得的,不知柳相公何时成亲,我也好做贺礼。”柳湘莲心中微词,然不好婉拒薛姨妈热情,笑道:“一应东西皆已妥当,只等择日。还要多谢薛兄弟情义相挺。”薛姨妈又谢他救命之恩,反复寒暄客套几句,方送客出门。

柳湘莲辞别薛姨妈后,心中却极烦躁,又不知从何而起,他思来想去,决定明日去见宝玉一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次日湘莲来见宝玉,二人相会,如鱼得水。宝玉笑道:“早听茗烟说你同薛大哥哥和好,竟不知是何等缘分,叫你们冤家聚首。”柳湘莲不欲对宝玉提起内情,直问贾琏偷娶二房之事,宝玉道:“我听见茗烟一干人说,我却未见,我也不敢多管。我又听见茗烟说,琏二哥哥着实问你,不知有何话说?”湘莲就将路上所有之事一概告诉宝玉,只是隐去与薛蟠种种,宝玉笑道:“大喜,大喜!难得这个标致人,果然是个古今绝色,堪配你之为人。”湘莲道:“既是这样,他那里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况且我又素日不甚和他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工夫忙忙的就那样再三要来定,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自己疑惑起来,后悔不该留下这剑作定。所以后来想起你来,可以细细问个底里才好。”宝玉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许了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如今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了。何必再疑?”

湘莲道:“你既不知他娶,如何又知是绝色?”宝玉道:“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里和他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尤物,他又姓尤。”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宝玉听说,红了脸。

湘莲自惭失言,连忙作揖说:“我该死胡说。你好歹告诉我,他品行如何?”宝玉笑道:“你既深知,又来问我作甚么?连我也未必干净了。”湘莲笑道:“原是我自己一时忘情,好歹别多心。”宝玉笑道:“何必再提,这倒是有心了。”湘莲作揖告辞出来,心中思忖,本欲去找薛蟠商议,可若去找薛蟠,一则他现卧病,二则他又浮躁,不如去索回定礼。主意已定,便一径来找贾琏。

却说柳湘莲此人亦专好眠花问柳,除了与薛蟠不干不净,尚且放浪形骸,狎玩娼妓,却定要一贞烈绝色女子为妻,正是轻自薄而厚责于人,有诗曰:

要得黄金三百两,好梦难成空殷勤。

若叫天仙来相配,自身岂是奴贼物?

贾琏正在新房中,闻得湘莲来了,喜之不禁,忙迎了出来,让到内室与尤老相见。湘莲只作揖称老伯母,自称晚生,贾琏听了诧异。吃茶之间,湘莲便说:“客中偶然忙促,谁知家姑母于四月间订了弟妇,使弟无言可回。若从了老兄背了姑母,似非合理。若系金帛之订,弟不敢索取,但此剑系祖父所遗,请仍赐回为幸。”贾琏听了,便不自在,还说:“定者,定也。原怕反悔所以为定。岂有婚姻之事,出入随意的?还要斟酌。”湘莲笑道:“虽如此说,弟愿领责领罚,然此事断不敢从命。”贾琏还要饶舌,湘莲便起身说:“请兄外坐一叙,此处不便。”

那尤三姐在房明明听见。好容易等了他来,今忽见反悔,便知他在贾府中得了消息,自然是嫌自己淫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既提到此,却道尤三姐何以钟情柳湘莲。

想这尤三姐天生脾气不堪,仗着自己风流标致,偏要打扮的出色,另式作出许多万人不及的淫情浪态来,哄的男子们垂涎落魄,欲近不能,欲远不舍,迷离颠倒,他以为乐。他母姊二人也十分相劝,他反说:“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也算无能。而且他家有一个极利害的女人,如今瞒着他不知,咱们方安。倘或一日他知道了,岂有干休之理,势必有一场大闹,不知谁生谁死。趁如今我不拿他们取乐作践,准折到那时白落个臭名,后悔不及。”因此一说,他母女见不听劝,也只得罢了。那尤三姐天天挑拣穿吃,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趁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条,骂一句,究竟贾珍等何曾随意了一日,反花了许多昧心钱。尤二姐实在心疼妹妹,想她既嫁贾琏,也算终身有靠,只是这妹妹究竟如何结果。

然而列位看官,你道尤三姐果真荒淫不堪,水性杨花,是拣柳湘莲来作接盘?非也非也,实乃冤情所在。那尤氏姐妹原是宁府尤氏姻亲,然她二人却与尤氏无甚血缘,宁府贾家父子不堪,以权欺人,尤老为谋生计,以女换钱,许两个清白女儿侍奉贾珍贾蓉父子,然三姐性情刚烈,虽也屈从,亦恨贾家父子甚深,便报复起来,唇舌似剑,作那无耻老辣行径,倒将风月场中耍惯的贾珍贾琏二人唬住,一时不敢轻薄于她,此后三姐拿他弟兄二人嘲笑取乐,竟真是他嫖了男人,并非男人淫了他。

二姐与贾琏提起三姐,劝道:“你和珍大哥商议商议,拣个熟的人,把三丫头聘了罢。留着他不是常法子,终久要生出事来,怎么处?”贾琏道:“前日我曾回过大哥的,他只是舍不得。我说‘是块肥羊肉,只是烫的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大紥手。咱们未必降的住,正经拣个人聘了罢。’他只意意思思,就丢开手了。你叫我有何法。”二姐道:“你放心。咱们明日先劝三丫头,他肯了,叫他自己闹去。闹的无法,少不得聘他。”贾琏听了说:“这话极是。”

至次日,二姐另备了酒,贾琏也不出门,至午间特请他小妹过来,与他母亲上坐。尤三姐便知其意,酒过三巡,不用姐姐开口,先便滴泪泣道:“姐姐今日请我,自有一番大礼要说。但妹子不是那愚人,也不用絮絮叨叨提那从前丑事,我已尽知,说也无益。既如今姐姐也得了好处安身,妈也有了安身之处,我也要自寻归结去,方是正理。但终身大事,一生至一死,非同儿戏。我如今改过守分,只要我拣一个素日可心如意的人方跟他去。若凭你们拣择,虽是富比石崇,才过子建,貌比潘安的,我心里进不去,也白过了一世。”贾琏笑道:“这也容易。凭你说是谁就是谁,一应彩礼都有我们置办,母亲也不用操心。”尤三姐泣道:“姐姐知道,不用我说。”贾琏笑问二姐是谁,二姐一时也想不起来。大家想来,贾琏便道:“定是此人无移了!”便拍手笑道:“我知道了。这人原不差,果然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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