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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晨B)

 

起来撂下手里扇火的蒲扇,拽拽棉衣袖子走过去,用脚踹那竹筐,愤愤不平道:“这么点炭打发谁呢?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们娘子是正经长nv,平日疏忽对待也就罢了,她如今身子也不好,房间冷得似冰窖,还让不让人好好养病?”

说罢拉着嬷嬷的胳膊要去管事的那里讨个说法,嬷嬷赶紧把竹筐收好,炭沾不得雪,cha0了就不好烧,想想觉得圆脸侍nv说得有道理,一直缺炭不是办法,便跟着她往前院去了,如此一来瑞雪园就不剩一个服侍的人,崔至臻还在屋里沉沉昏睡。

药慢慢地沸腾,h连和桂枝的苦味飘进昏暗室内,经过炭炉的热气熏烤,让崔至臻的梦都变得苦涩。她已经很瘦,瘦得看起来有些忧郁,这也是她无论如何都暖和不起来的原因,哪怕盖两三层棉被,手脚依旧冰凉,要塞汤婆子勉强入睡。

从梦里挣扎出来,崔至臻慢吞吞地在被窝里翻身,没有被t温熨过的地方寒冷似铁,她难受地皱眉,恨不得把头也埋进被子,却怕闷si过去。

她裹上厚厚的长褂子下床,想把屋子中央的炭炉挪近些,突然听见槛窗咚地撞了一下,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顺着窗缝溜进来,敏捷地跳下窗台,掷地有声,看来分量不轻。直到它走近,崔至臻看清它身上的褐棕相间条纹,才惊觉这是那日在太极g0ng捡到的梨花猫,又见它颠颠地往她身上扑,忙把它隔开,生怕它掉进炭炉:“乖乖,别烫着你。”

抱着狸奴,发现它长胖许多,身量也大了,毛发柔顺,一看就是被人jg心呵护过,放在怀里暖烘烘的。至臻把它带shang,宽大棉被连人带猫紧紧盖住,用手顺狸奴头上油亮亮的毛,喃喃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被那位郎君捡走……”

说着说着,她看见猫脖子上系的绳子,挂着一只皮质小囊,崔至臻取下,从小囊中ch0u出一张纸条,上面用舒展的字t写着:借戏半日,然未全复,至夜归还。

简而言之就是:猫借你玩半天,但是由于它还没有完全健康,晚上的时候再还给我。

崔至臻被逗得傻笑,目光移到末尾的提名“李昀”二字,手指颤了颤,默默把纸条折好,用脸蹭蹭狸奴,不知是说给它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说你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哦,应该说,我到底惹上了什么人啊……”

半日过得很快,至臻一直抱着狸奴拘在榻上,由帘帐围着,而它也颇具灵x,一声不吭,没有招来其他人的注意,她怀里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以往觉得漫长的日子忽然走得快起来。她最后展开那张纸条,拿出很久没用的文房墨宝,在纸条背面写道:狸奴甚驯,感谢君善养之。

她的字写得很大,短短两句就占了几乎所有篇幅,像小孩子练习写大字的情状,不过她确实没被人严厉地纠正过字t,写完才发觉太丑,和另一面的俊逸楷书形成鲜明对b,于是脸红。想了想,还是挤在纸缘一笔一划地写“崔至臻敬上”,把墨迹吹g,复折好放回小囊,重新挂在狸奴脖间。

到了晚间,崔至臻踌躇该如何将狸奴送回,那狸奴却像得了指令一般,自顾自地跳下床往外走,长长的尾巴翘起,猫步迈得稳稳当当,爪子在雪地上一踩一个小脚印,至臻好奇,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它,直到瑞雪园院口,狸奴钻进草丛,消失在雪堆里。

她静静站了片刻,确定白茫茫的一片中再也找不到一点褐棕痕迹,转身回屋了。

京都城安远门外有一块石碑上书:“北去安北九千九百里”,为李昀亲笔,意为从盛朝至北境的安北都护府要九千九百里,以告慰为国远征的战士,万里之内皆为大盛。

距离安远门几十公里外的荆山北麓脚下,土堤和壕g0u围成的军营中成百上千个士兵正光着膀子c练,贴身r0u搏,兵袭盾挡,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冷气森然,十八般武艺样样jg通,骑兵纵马掠过扬起尘土,雾蒙蒙的一片却被弓弩手s出的羽箭刺破,正中红心。这是谢雍手下的jg锐部队,皆出自都护府jg兵,但若仔细看,荆山脚下隐蔽地分布着大小军营,常有传令兵骑马来往各个营地互通消息,马背上cha小旗来区分,颜se不同则营地不同,训练人数之庞大,远不止李文烨所知的一个师。

守营士兵远远看到红se旗帜,深知这是主营派人前来,再看马上身穿银se战甲的高大男子,神se一凛,于是恭敬放行,待他走远,其中一士兵对同伴说道:“这位是谢将军?时常听人说起他的战绩,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我早料到谢将军要来,才与老刘换了下午的班,咱们腿脚功夫差,虽没机会跟着将军去北境,能见上一面也算没有遗憾。”

“何以见得?”

“你有所不知,我是何家的旧部,何将军昨日回营,他与谢将军是穿一条k子长大的兄弟,关系深厚,定要小聚叙叙旧情。”

这边谢雍在主帐前停马,刚翻身跃下,就见帐篷中走出一穿寻常圆领袍的男子,与常年行军作战的战士b起来身材偏瘦,长得眉清目秀,风光月霁,谢雍一看见他便走过去拍他的肩:“你回京怎不派人来通传,我该请你到府上一聚才是。”

何昼笑着赔罪,引他往帐中走,说道:“行程匆忙,家父先行一步回京为圣人述职,我留在钱塘打理后续事务,因此耽搁了数日。”

谢雍扔下马鞭,大刺刺瘫坐在椅子中,疏朗一笑:“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圣人的军队还少一个值得信赖的塘骑将军,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机敏过人,与我配合默契,打仗时探查敌情的活儿我可不敢交给别人。”

说罢上下看了何昼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站起来,魁梧似一座小山:“你在南边待那么久,功夫没退步吧?怎样,出去跟我b试b试?”

何昼哼一声道:“论武功,谁是你的对手?先不提这个,我问你,荆山营到底有多少人?人人皆传新来的中郎将风头无两,刚上任就能领一个师,还道千金卫和紫龙军都成摆设,恐怕马上就要将圣人亲兵取而代之了。”

谢雍嗤笑,似乎对朝廷中的yyan怪气十分不屑:“我在安北都护府g的好好的,若是圣人叫我回来练一千个兵做亲卫,我定要迂回抗旨拖个几年,老子一身本事,做不来京都城的jg细活。实话告诉你吧,荆山营十万人,三万的行兵和七万的补给,虽不算多,但打个突厥还是绰绰有余。眼下圣人还未下旨,我先以私人的身份问你,你是否属意荆山营?这不是李文烨带几个三脚猫功夫的世家子弟过家家,你这样好搜集情报的本领,做个文官岂不可惜。”

何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急躁:“阿雍,你在哪里带兵都无所谓,我跟着你g就是,京都也好北境也好,随你高兴。可是我不想你被人掣肘,你与裴若愚交好,圣人命你为将军,是为裴若愚和李文诚造势,只怕你一腔热血,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突厥一战后,你彻底与二殿下绑定,就算你不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看你,卷入朝廷上的波谲云诡,你就是想回安北都护府继续做你的丰州军大总管恐怕也不能够了,你知道吗?”

谢雍听完此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手按在沙盘边,道:“我要灭了北境突厥,不为圣人的权,也不为二殿下的势,就为我自己,为丰州的百姓,有何不可。我阿耶主怀柔,讲战略,那些突厥人懂个球的怀柔?见到东西就抢,见到人就杀,三天一大战两天一小战,虽于国本无害,但现在安北都护府是我做主,我要把他们赶回他们的乌古斯旧部,还丰州安宁,北境商贾来往皆无后顾之忧,何错之有?”

何昼没再回话,谢雍接着说:“太子未立,圣人正当壮年,不论今后谁入主东g0ng,谁拜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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