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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失楼台/雾色纠缠 第127节

 

“后来啊……”温舒白继续讲起。

其实这是几乎每个人都听过的童话,小美人鱼跟巫婆做交易,以声音为代价,短暂地拥有了人类的双腿。

她找到了王子,可王子并没有爱上她,而是迎娶了邻国的公主。

“最后,小美人鱼在王子婚礼的第二天清晨,化为了泡沫。”温舒白缓缓道。

“然后呢?”商叙接着追问。

“没有然后了。”温舒白心里有些难过,“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商叙笑了下,问她道:“舒白,你知道《海的女儿》还有另一个版本的结局吗?”

“什么?”温舒白一愣。

在童年记忆里,这个故事父母为她讲了无数遍,每一次都是这样结束。

“由我来为你讲一遍,我看过的版本吧。”商叙悠然道。

他的双眸望向温舒白,以沉稳平和的语调,悄悄安抚她此刻因童话而产生的忧伤。

他讲着前面那一多半一模一样的内容,温舒白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小美人鱼化为了泡沫,但是……”然后他开始讲道,“小人鱼并没有感到灭亡……”

在商叙的口中,温舒白听到了另一个她从未听过的版本。

小美人鱼并没有像泡沫般消失,而是与天空的女儿融为了一体。

一切源自精灵因被小美人鱼的行为感动,而作出的许诺。

当小美人鱼在世间飘荡三百年,作出三百年的善行后,就能获得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不灭的灵魂。

“是真的吗?”温舒白惊讶地望着商叙。

多少年来,她听过无数次旁人的议论。

说小美人只是一个恋爱脑,是一个为了男人去死的傻姑娘。

温舒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可她总觉得,海的女儿绝不会是他们形容的那个样子。

如今,她听到商叙讲述的版本,倒是有些明白了。

“是真的。”商叙点头,“而且我曾经看过丹麦语的版本,也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温舒白依在他的怀里满足道。

她的脸上洋溢着欢欣与快乐,也有惊喜,时隔多年,她好像找到了童年困惑的答案。

“商叙,原来《海的女儿》从头到尾,都不算是一个单纯的爱情童话。”

“小美人鱼真正执着的,不是爱情,不是王子,而是一个不灭的灵魂。”

“最后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不灭的灵魂,所以这并不是一个悲剧。”温舒白笑道。

她突然不再为小美人而感到悲伤了,甚至还想到了其他:“商叙,巫婆的办法真的没有精灵的办法好。”

一个只能依靠外力,依靠一个不知是否可靠的男人而获得灵魂。

而另一个,却是依靠小美人鱼自己三百年的飘荡。

她不再需要王子施舍的“半个灵魂”。

她自己就有完完整整的“一个灵魂”。

“所以这也是我最喜欢的童话故事。”商叙缓缓道。

“我小时候看过绘本。当时一知半解,也觉得很难过。后来中学时,看到我讲给你的那个版本后,倒是有了很多感触。”

“小美人鱼对‘不死的灵魂’的追求,就是作家安徒生对于人生之中,‘生与死’这一宏大命题的思考。”

“而有时我觉得,那样美好的小美人鱼,却得不到她爱的王子的爱,这本身就像是一种象征。”

“一个自身没有灵魂的人,是无法与另一个人相爱的。”

他紧紧抱着温舒白,借这个童话,又一次向她本能地表达心意:“很幸运,我们都拥有真正的灵魂,且彼此相爱。”

他的眼里流淌着温软的爱意,浅浅的溪流直汇入温舒白的心底。

温舒白枕在他的臂弯处,顿时觉得脑袋后面有点膈,去摸时,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把头发松开。

她自己摸索着,要去解开发绳。

商叙却比她更快一步,轻巧又温柔地为她解开了,她茂密的头发瞬间蓬松开来。

和田羊脂玉的小狼放在他掌心,待温舒白要拿走时,他合上了手掌,很紧很紧。

“还给我。”温舒白将尾音拖得很长,早习惯于向他撒娇。

“可以。”商叙语气一顿,竟恣意地说起条件,“叫我一声。”

“叫你什么?”温舒白摸不着头脑,“商叙?”

“当然不是。”商叙抬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轻轻引导道,“好歹叫点特别的。”

他第一次起了玩心,但也是少了内心的压抑,把从前偶尔略过的念头重提于口。

温舒白被他所感染,已经开始顺着他的引导,试探着唤他:“商总?”

“特别在哪里?”商叙一脸不解,后又悟出,意味深长道,“哦,如果你想玩儿职场spy的话。”

“我才不玩……”温舒白避开他灼热的眼神。

她跟着就又唤道:“阿叙?”

“老公?”温舒白的声音渐小。

谁知还是没有叫到商叙想要的特别,她安静下来,冥思苦想,最终伏在他耳边,低语呢喃:“哥哥……”

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商叙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还来不及羞涩,就见商叙的耳垂已敏感地泛了红。

她不禁有了比商叙更大的玩心,挪了挪位置,压在他身上,凑在他颈处,红唇若有似无擦过他的下颌,叫个不停:“哥哥……”

好喜欢看商叙因她而动情,因她而脸红心跳。

他们相差六岁,温舒白从来不曾忘记这一点,可今晚却是第一次这么喊他。

她终于还是觉得不足,笑着调整起这个称呼,道:“哥哥还是……叙哥哥?到底更喜欢哪个?”

她依然压在商叙身上,未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就让商叙呼吸急促起来。

她的手搭在商叙脖颈处,觉得他烫得惊人。

不提防,商叙扣住了她的双手,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在商叙的桎梏之下,她几乎动弹不得。

“学坏了?”商叙喑哑道。

他的呼吸热烘烘喷洒在她颈子上,早已忍耐不住,胸腔中汹涌着,有什么似乎急于迸发而出。

温舒白的一只手无措地抵住他的肩膀,却并不真的抗拒,而是委屈地朝他望去:“哪儿坏了?”

她无辜的眼神最招人怜,然而此时的商叙却没“心软”,俯视着她,低声道:“温舒白,你坏透了。”

他说着,也不容温舒白辩解,就咬上了她白里透粉的脖颈。

气势汹汹的咬,在牙齿触上她肌肤的那一刻,就松了力道。

大概是并不疼的,全化为了濡湿的吻。

但温舒白还是闷哼了声,闷哼跟着转为低喘。

“你怎么每晚都要?”温舒白呜咽道,“我要调休。”

“怎么调休?”商叙被她奇怪的说辞惹得低声笑起来,“上六休一?”

没想到简单的话也能被重音染上深意,温舒白再也听不下去了,去捂住他的唇,气恼道:“商叙,你的脑子里全被染成一个颜色了吗……”

商叙轻轻拉开她的手,开始和她摊开讲道理:“主动来招惹我的,刚才玩开心了,现在就不认账了?”

“晚了,温舒白。”

他怀里的女孩,再说不出半个字来。因为细密的吻已经落下,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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