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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失楼台/雾色纠缠 第16节

 

“讨厌你?”陈彦迟想到自己的不易,突然有点生气。

“嗯,讨厌你,所以连陪她逛街的时候,我都一直看着微信,生怕错过你的消息。”

“讨厌你,所以从来不跟她牵手,不跟她接吻,说是女朋友,但什么亲密行为都没有,也从不对她动一秒的心。”

嫣然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下,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然然,我跟温舒白没有感情。”陈彦迟无辜道,“不是我想和她在一起,是我爸妈强迫我这么做。”

“你仔细想想吧,我们家的公司已经大不如前,一年前,刚好温家那边有这个意思,温家只有一个独生女,我们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们为了利益,安排得这么周全。然后呢?”嫣然看上去冷静了些。

“明天先订婚,后面应该会结婚。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然然,你不要赌气,先安安静静等我订完婚,我们再说。”

“等你订完婚?”嫣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我明天就这样看着你们订婚,难道还要看着你们结婚,生孩子,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吗?”嫣然几乎要崩溃了。

“然然!”陈彦迟拉住她,“我从来没有和她相亲相爱。”

仿佛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陈彦迟主动向她交底:“从头至尾,我跟她相处,我父母都会在旁边出谋划策。”

“有次她说她喜欢吃冰糖雪梨。当时我爸就在旁边听着电话,我是按照他的意思,才让家里的保姆给她做了冰糖雪梨,然后由我送过去。”

“可是然然,你还记得吗?你大二那年重感冒,我在我们的房子里守了你两个晚上,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原来是这样。

温舒白在旁听着他为了安抚嫣然,说出的实话。

大晚上,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忙不迭亲手做了送过去,她当时确实还傻傻地因为那碗冰糖雪梨感动了。

而他原来只是吩咐家里的保姆做好,然后装作自己的功劳,刻意过去达成他的目的。

“那我能见一见温舒白吗?”嫣然突然问道。

“你见她干什么?”陈彦迟立刻警惕起来,眼神都有些异样。

“我想和她聊聊,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嫣然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你怎么这么天真?我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你为了自己,就准备把我毁了吗?”陈彦迟恼火起来,“她现在不能知道你的存在!”

嫣然再次发起抖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彦迟,怎么几个月没见,你的脾气这么大?”

她几乎忘了,身为女朋友,她是有权去质问陈彦迟的。

只是多年来金钱上的供给,让她心理上都觉得自己比陈彦迟矮出一头。

“对不起,嫣然,是我太激动了。”陈彦迟道着歉,“我的压力太大了。家里没有人能理解我,我以为你会体谅我,可没想到你也不信任我,觉得我对你说谎了,还要去找温舒白对质。”

“我不是那个意思……”嫣然看他难过,一下子就后悔了,“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这么想和她订婚,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们分开就好了。”

她爱陈彦迟,但也知道他们身份悬殊。陈彦迟既然已经走到了要和温舒白订婚这一步,也就代表着,陈家父母还是没有接受她。

既然如此,分手,也就是陈彦迟的一句话。

可陈彦迟却一丝犹豫也没有,握住她的手道:“宝宝,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分手。”

“我订婚后,甚至是结婚后,我们也可以继续交往的。”陈彦迟柔声道,“你以前不是设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我可以在美国买套房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一起下厨,一起逛街,将来生好几个孩子,看着他们慢慢长大。”

他实在擅长用最温柔的腔调说出最残忍的话。

好半天后,嫣然才带着哭腔问道:“陈彦迟,你是要我当你的情人吗?”

“不是情人。”陈彦迟道,“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妻子。只是我们不能结婚。”

嫣然做梦也没想到,她日夜思念的男友,不知何时竟然有了这种享齐人之福的念头。

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畸形的关系。

她像现代被包养的小三,也像古代被私纳的外室。

“说白了,我和温舒白算是联姻,什么都不会发生的。”陈彦迟解释道,“就像她父母,表面上恩爱,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温承平在外面玩得有多花呢。”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温承平与江尚娴的婚姻状态,不过是为了说服嫣然,信口开河。

听他连自己的父母也编排上,温舒白心头涌起一股愤怒。

就连嫣然也小声说,不要胡编乱猜。

肩上的外套,对于嫣然来说有点太宽大。又因为他们一直在争吵,时不时往下掉。

嫣然整了整衣服,一个信封就这么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她弯腰捡起,盯着细瞧。

“看看吧,给你的。”陈彦迟挑眉道。

“什么给我的?你骗我!”嫣然气恼道,“上面明明写着温舒白的名字,你是送给她的。”

陈彦迟竟笑了一声,无奈道:“虽然送给她,但你要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收信人是你。”

这大概就是陈彦迟准备的,订婚宴上的小礼物吧?温舒白想。

或许他会在明天,当着宾客们的面,深情地念出来。

可他明明是写给别人的。

之前给她的那些情书,自然也是一样。内容是给嫣然的,外面套一个她的名字。

实在滑稽。

温舒白稍稍侧了下身,从缝隙里,看到陈彦迟与嫣然突然抱到了一起。

一对苦命鸳鸯,相拥哭泣。

温舒白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是苦命鸳鸯,那她算什么?

一个能够挽救陈家的救世主?

一个插足小情侣感情的第三者?

她都不愿当,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是个完美的工具人,被陈家的人算计来算计去。

走出酒店,温舒白心里的那股难受,一直没消,就像是喝多了酒的那种恶心。

可究其根源,不是对陈彦迟的喜欢,也不是占有欲。那是为了什么呢?

似乎是为了她被折辱的自尊。

温舒白很少有这样难受的时候,在她经历的二十一年中,她过得太平坦,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

就连陈彦迟这个人,也是父母怕她结婚后,被人欺负了,才挑了好友的儿子做她男朋友。

只可惜熟人也不见得就靠谱,就有真心。

温舒白犹豫着该不该把事情直接告诉父母,可又知道,因为他们上一辈的多年朋友关系,就算知道了陈彦迟和嫣然的事,也不会把事情闹大。

如果陈彦迟妈妈再说几句,扯几句谎,她妈妈耳根软,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劝她。

想到这里,她倒宁愿等到明天仪式开始,再当场踹了陈彦迟。

怕父母看出她心情差,家是不想那么早回了。

温舒白开着车在街上四处游荡,雨渐渐小了,车窗上全是雾。

温舒白突然想起了雾色酒吧,那个每周二才过去调酒的商叙。

以及,陈彦迟是如何惧怕他。

雾色酒吧门?口。

温舒白停下了车, 从包里拿出那张许佳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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