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盯着他,想弹橡皮筋和想亲吻的冲动同样强烈,但因为孩子在旁边,最后一个都没实施。
想起自己中午回荷清苑时放在客厅角落的东西,闻笛露出了微笑:“我们回家吧。”
走进家门,江羽照常回卧室看动画片。闻笛本来要取放在客厅的物品,突然被门口多出来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这是什么?”他指着垃圾桶大家族的新成员问。
“你扔垃圾的地方。”边城说。
闻笛歪着头观察这个新垃圾桶。家里扔东西的地方够多了,还给他新开辟了一个?
“你以后不用分类,直接扔这儿就可以。”边城说。
闻笛好像听到了小行星撞击地球的声音。垃圾,竟然,不用,分类?
“你放着让我分就行,”边城说,然后指向浴室,“洗完澡也不用拖地了,叫我过来。你想在卧室吃零食也行,只要……”
“吃完了叫你过来打扫?”
边城点点头。闻笛感觉自己像个有随身侍从的奴隶主:“这也太麻烦了……”
“这些规定是我们的生活习惯,不是你的,”边城说,“我和江羽对清洁的要求比一般人高,所以做起来不觉得麻烦,但你不一样。既然是我定的标准,那就应该我来打扫。”
闻笛看了他一会儿,笑了。
“怎么了?”
“垃圾分类是有点烦,”闻笛说,“不过习惯了也还好,就当为环保做贡献了。”
边城的目光热切而长久地停在他脸上。一瞬间,他以为对方要吻上来,但边城的余光扫到了客厅角落的一样东西,突然停止了动作:“那是什么?”
闻笛一个激灵,真是荷尔蒙误事,他险些忘了自己放在那的礼物。他望着边城,一脸严肃地说:“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边城脸上忽然露出惊恐——惊恐?——的表情。闻笛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先走到墙角,拿出靠在墙边的一个黑色琴箱。他把琴箱打开,取出里面的物品,双手托着递给边城:“送你的。”
边城低头望去,是一把黑色的小提琴。
“静音小提琴。”闻笛补充,然后指着小提琴尾部的一个接口,“这里插上耳机,就可以听到自己的演奏。如果想外放,可以接上音箱。”他想了想,说,“还是别了。”
边城拿着小提琴,抚过枫木的琴颈。当他再转向闻笛时,目光中蕴含的感动好像闻笛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用那么夸张,”闻笛说,“就是个小礼物而已。”
“谢谢,”边城说,“你这么爱财如命的人……”
“不用谢。”闻笛打断他。
边城珍重地把小提琴拿回卧室,和原来的老伙计并排放着。
闻笛交抱双臂靠着墙,看他放置礼物的手和恢复正常的表情,突然问:“你刚刚为什么一副要吓死的样子?”
边城直起身,走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离婚。”
闻笛吓了一跳:“为什么?”
边城抬起手腕,橡皮筋下面有隐隐的红痕。
闻笛抱住他的手腕,把橡皮筋拿下来,用手指按摩着弹到的地方。“你想什么呢,”闻笛说,“就算我们有不合适的地方,也不至于离婚啊。住在一起本来就需要磨合,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但是,有些地方我可能改不了,”边城说,“在我意识不到的时候,我还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嗯……”闻笛仔细想了想,耸耸肩,“改不了也没关系。”
“你不觉得这是缺点吗?”
“缺点也不一定要改啊,”闻笛望着他微笑,“有的时候,如果把缺憾补上了,原来完美的地方也会变得不那么完美。”
对方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后边城说:“我爱你。”
闻笛着看他,什么都没有说,在心里默数。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边城感觉心跳都快停了。
“我也爱你。”闻笛说。
边城看着他嘴角隐约的笑意,忽然灵光一现,情商久违地达到了最高点——这家伙在报复以前他对恋爱反应迟钝的事:“你是故意等那么久的吧。”
闻笛大笑起来,然后边城把橡皮筋戴到他手上,弹了一下。
他止住笑声,但嘴角仍然勾着。然后他抬起胳膊,搂住对方的肩膀:“打呼的事,我去医院看看能不能解决。”
边城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感觉胸膛有什么东西膨胀到了极点:“我累了就不容易被吵醒。”
闻笛抬头看着对方,刚想说什么,身前的人就把嘴压下来。健壮的胳膊紧紧箍住他,他觉得全身都被什么强有力的东西包围着。四肢像着火一样,相贴的地方热得发烫。接吻间隙,那只手移到其他地方,于是火焰迅速烧遍了全身。
天还未转暖,但窄小的房间里,空气仍然充满着身体的燥热。墙壁很薄,所以脱衣服也万分小心。不想出声,所以身上的人捂住了他的嘴。虽然能呼吸,速度却无法追上氧气的过量消耗。最后的一刻,他抬手掰开嘴唇上的手指,在束缚解除的瞬间大口吸气。
月光下的室内仍然安静,除了喘息声。
许久之后,闻笛开口:“我们需要给小羽买个降噪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