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可可以去问从今,但他向来不太在乎这些事,别人爱说就说去吧,而从今以为他知道,便也不好当本人的面提本人的八卦。
“岑医生,”军医喊他,“你处理好这位就回去休息吧,你已经来了几个小时了。”
岑真白点了点头,他撑着拐杖站起来,慢吞吞地往宿舍走。
路上,他碰上了照顾霍仰的那位医生。
“岑医生好啊。”
岑真白应道:“你好,霍少校怎么样了?”
“恢复得挺好的,这不,刚醒了,我去给他配药,岑医生要来看看么?”
岑真白思索了两秒,“好。”
他走得慢,于是医生先快步回去了,等来到霍仰的病房前,他透过小窗看了眼里面的情况。
霍仰敞着病服,露出精壮姣好的身体,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针头刺进他的肚子里。
医生正在给他打肚皮针。
维持霍仰生命的那些设备全都撤走了,但也没运回二星,江嘉能说就留在这了。
可以说只要不是重伤到当场死亡的,托这些设备的福,都能救回来。
岑真白敲了敲门。
霍仰抬眼,看到来人是谁时,身体霎时反射性地一绷,腹肌的轮廓一下子清晰起来。
医生惊呼:“哎呀!霍少校你放松些!针头歪了!”
岑真白:“……”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用了多长时间,alpha就盯了他多长时间。
霍仰喉咙有些收缩,他道:“……你来了。”
alpha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嗯,”岑真白应了一声,“医生,先把那针打完吧。”
霍仰后知后觉自己此刻衣衫不整,他想伸手拉一拉,却忘记自己两只手都受伤、都被吊起来了,只无用地晃了几下。
作为医生的岑真白下意识按住他的肩膀,“不要乱动。”
oga的手有些凉,手指没有衣服阻挡地直接触碰。
霍仰难以控制地绷着肌肉,直接影响了医生把针戳进去的力度。
“霍少校!放松!”
霍仰放松不了一点。
医生只能用力地往下推。
两人之间的“传说”,医生当然也有所听闻,针打完后,他自觉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虽然他极想留在原地吃瓜,但这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些。
霍仰看着医生的背影,能不能先帮他把衣服穿好再走啊!
正当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时,一只手横空出现在他眼前。
似乎是猜到霍仰在想什么,岑真白低着头,认真地一颗颗扣子给霍仰扣上。
因此,他看到了霍仰贯穿胸口自小腹的那道开刀伤口,还是他亲自切开的。
病房安静下来。
霍仰屏住呼吸,瞧着那纤细的手指翻过纽扣,再到下一个。
alpha明显变红的耳朵尖吸引了岑真白一秒的目光,他先开口了:“谢谢你那个时候来救我。”
有一天晚上他睡不着,设想那天无数个选择的结局,结果每一条都是死路。
如果不是霍仰,他必死无疑。
霍仰抿住唇,摇了摇头,“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岑真白说:“快好了。”
霍仰:“还有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岑真白如实回答:“有一点脑震荡,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霍仰说:“那就好。”
明明自己受伤得更严重,岑真白沉默几秒,轻声道:“你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可以喊我。”
虽然他在照顾病人方面可能比不上个护出身的医生,但细心一点应该也行。
霍仰顿时想到了什么,他迟疑了一会,低声说:“那我们……加个终端,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岑真白抬起手腕,和霍仰的终端相连接。
震动了一下,岑真白的头像就出现在了霍仰的通讯录里。
oga的头像很熟悉,是那只猫狸的大头照。
终于。
两人又沉默下来。
察觉岑真白站久了,动了一下腿,霍仰主动说:“那我们……下次见,行吗。”
岑真白点了下头,“好。”
他不知道,等他走后,霍仰盯着他那个头像,嫉妒了一只猫狸很久。
——
再半个月后,双腿本就没什么大碍的霍仰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感觉自己躺得背部都要出茧子了,霎时呼吸到病房外的空气,都觉得清新许多。
霍仰往岑真白的房间走去,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快步前往自己宿舍,是了,他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岑真白那条内裤。
当时洗完之后,他晾晒在了他的柜子里边,想着干了就偷偷摸摸地还回去,没想到紧接就出了事,耽搁了。
其实他纠结了很久,是直接丢了还是还回去。
岑真白那么聪明,就算不问从今,估计也能猜出来是他拿了。
那么他现在的选择是,做一个偷拿内库不还的变态还是做一个拿了又还的变态。
不会有人敢打开他的柜子,霍仰只想着速战速决,可打开柜子的瞬间,他还是被那一片白晃到了眼睛,都不敢多看,只从衣架上扯下来,小小一点地攥在手心里。
他做贼一般地,闪进oga的房间,打开衣柜,别的什么都没看,只丢垃圾似的扔进了那个装小布料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