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漆黑一片,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
霍仰满意了,虽然因为太黑,在眼睛没适应前他也看不见岑真白的脸,他只伸手,“衣服给我。”
岑真白宛如一个盲人,他也只把衣服往前伸,指望霍仰自己拿走。
霍仰的手没有感受到重量,以为岑真白故意拖延时间,他不耐烦了:“衣服。”
岑真白只好往前摸索,两下碰到虚空,第三次,他左手终于碰到了霍仰的手,有点烫,他刚想把衣服放上去———
霍仰的手嗖地缩回,紧接着,是alpha恼羞成怒的声音:“你有病吧!”
“脸那么红。”
纯情少男还是第一次被人摸手。
虽然就短短那么一两秒。
可能是晚上天气变凉了,oga的体温有点冰,就像小猫用鼻子轻轻地去闻、去拱。
霍仰捂着自己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之前有很多oga蓄意接近他不假,但别说亲密接触了,连身都没近。
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看到岑真白抬起的手还没放下,却一脸无辜迷茫,像是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秒就该说什么,“我没想碰你的手,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衣服放在你手上。”
岑真白没说那么长,俩字,但总的就那么个意思,“抱歉。”
霍仰被岑真白的理直气壮噎到了,他颇有点抓狂,看着很想踱步绕上几圈,“你……”
岑真白:“衣服。”
霍仰被打断,干脆一把抢过岑真白手中的衣服,他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岑真白不懂霍仰什么意思,大概是让他别那么积极地上赶着给他治病?
那他矜持不了一点,只要霍仰病没好,他一天都脱离不了霍家。
“里边还放了阻隔贴,”岑真白说,“但是我的阻隔贴在小鱼被锁住的行李箱里边,暂时拿不出来,所以我放了几片我用过的。”
当时于小鱼看他阻隔贴可爱,便要过去看,收拾的时候顺便就放在自己箱子里了,“真白,你阻隔贴在我这,我带上了啊。”
却不料,忘记了随手设置的密码,现在正在宿舍想找个什么锤子捶开。
“什么?!”霍仰霎时看着有点想把手里的密封袋丢出去,但终究没丢,只是脸色僵硬,如临大敌地用两指捻着一角,比寒假军令营时手捧真炸弹还夸张。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用过的,贴我腺体上?”用过的这三个字,霍仰还咬重了说。
这跟把穿过的丝袜给他、然后让他套头上有什么区别?
之前说道,仅仅在异性面前展示自己的阻隔贴已经是勾引,是叫嚣着“标记我”,现在却是要把这个阻隔贴贴到alpha后脖子去,连情侣之间都不一定能干出那么害臊的事!
岑真白点了点头,但也觉得不太好,“只是以防万一。”
他之前在贫民窟,穷,阻隔贴又不便宜,他能捡到别人不要的就很好了,可霍大少爷应该无法接受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霍仰感觉每个字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明明长着一张乖巧冷淡的脸,怎么做事那么大胆放荡?!
如果说中午霍仰还信誓旦旦说那传的是谣言,现在他真的怀疑了,岑真白这家伙有歹心,这是抱着治病的态度能做出来的事?
不单止是alpha会感觉到冒犯,连oga也会,先不说厌恶,无感都不行。
哪个正常的oga会忍受一个不喜欢的alpha用他用过的阻隔贴?
这不纯纯变态吗?
“不行,”霍仰要把密封袋递回去,“你给我拿出……”
突然,一束手电筒强光打了过来,准准确确地定格在那两个交叠的人影上。
巡逻老师拿着喇叭大喊,警告道:“那边两个!哪个班的!到点了还在这拉拉扯扯!谈恋爱明天再谈!快点分开回各自宿舍!”
响彻整个学农基地。
岑真白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他看了眼终端,已经过了十点了。
按照alpha对外界的敏锐程度,应该在巡逻老师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就能察觉,更何况霍仰是专业训练过的。
只可惜那时的霍仰全身心沉浸在震惊中。
“还不分开!粘那么紧不舍得是吧!”巡逻老师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提着喇叭,越走越近。
岑真白先反应过来,他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淡定自若地从田里边走出去,自然得仿佛只是被老师提醒不要踩草,他朝霍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仰:“……”
巡逻老师:“那边那个alpha!你对象都走了,你还……”
霍仰只能提着那袋衣服从树林里走出来,硬吞下这个冤屈。
他回到alpha宿舍楼下,看到不少人蹲在阳台看到底是哪对不知羞耻的情侣饥渴到人尽皆知,对上霍仰的脸时,大家又唰地缩回脑袋。
霍仰心累,第二天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他也懒得解释了。
宿舍里已经关灯了,自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林子坝就从上床翻了个脑袋下来,“约会约得怎么样?那么久,别是干了什么不见得人的……”
霍仰一个眼刀就飞过去。
宋迟彦闭着眼:“你再多说一个字,只会苦了明天的我。”
林子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