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远与夏芝并没有喜结良缘的原因,是他身体里有女性能够怀孕的生/殖器官。外表看着像个男人罢了,实际并没有让人生育的功能。
自把他生下来,夏芝就是疯疯癫癫的,早就被临冯风折磨的神志不清。在夏芝被烧死之前,她终于清醒了一回,她用五根手指牢牢地攥住临祁的无名指,对他说道:“无名指的位置只能留给你以后最爱的人,如果你爱那个人,你就像我一样,牢牢的抓住这个地方。”
“我亲爱的孩子,要笑着好好活下去。”
临祁哭的泣不成声,泗涕横流,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有记忆以来,哭的那般痛苦难忍,哭的胸腔都震碎了。
从那晚的腥风血雨,生死离别后,临祁再也没哭过,似乎所有的泪水都在那晚,流干了。
临冯风一脚将他娘踹进火堆,临祁活生生的看着她被烧成一具焦尸。死后他还将那具尸体碎尸万段,喂了看门的狗吃。
临冯风在他娘死后,喝醉了酒,紧紧地掐着临祁的脖子,想把他一起杀了。
但为什么没有狠下杀手,他也不清楚。
临祁以为是看在自己还是他的骨肉上面,饶了他一命。
结果却不是。
“我又不是你的亲儿子,所以你才这么折磨我,不想让我出人头地。”
“我苟延残喘多年,过得生不如死,只是为了心头固执的信念,我一定要报复,折磨死你们所有人。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包括你那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他原本也可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但因为临冯风的一念之私,从此坠落无尽深渊,变得尸衣缠身,缘悭命蹇。
临冯风自私自利,残暴不仁,夏芝不过是他报复穆正远一个没有感情的筹码罢了。
最后的归宿,只有一死。
可临祁,最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成为了像他一般的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不是父子,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
听到这几句话,临冯风上气不接下气,拿起一个烟灰缸就往临祁头上砸去。
临祁也没躲,就让他直愣愣的砸到了头上。
殷红鲜艳的血从额头滚落而下,混着股浓郁的腥味。
原来他身上流淌而过的血,跟那些人,也是如出一辙的恶心。
他用手触摸着那个位置,上面还有道很浅的痕迹,是曾经穆久在他头上扔了个小石子,留下的。
你爱我,我爱他
“哟,那是哪家的小少爷啊,这般面生,长得跟个谪仙似的。”顾黎用美眸盯着不远处站着的穆久,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旁边的丫鬟顺着她的目光瞄了过去,打趣道:“肤似白雪,面若桃花,这纸片般轻薄的人像是碎在了月光里,如此冷清高贵。”
穆久微微皱眉,小心翼翼的坐在台阶上。他也不管上面的残雪,竟没察觉到自己的衣裳早已被打湿了半边。
顾黎叹了口气,在空中化为一团白雾,她拢了拢身上毛茸茸的披风,“我一个人走走吧,散散心。”
“好。”丫鬟也没多言。
夜色逐渐深沉,万籁俱静,凉意袭来。这飘落的漫天大雪之间,缓缓抬头仰望,竟能看到缥缈月色倾洒而下,泛着幽光。
衬着那雪更加素净了。
顾黎正走在树林边的小径上,打算转身离开时,一双宽大的手将她拉了过去。
“你”还没等顾黎开口说完,一张清凉而又温软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随着那猛烈而又霸道的缱绻下,散着点酒味。
顾黎瞪大双眼,瞋着面前醉醺醺的男人,使劲推开。
但没想此人的力气更大,非要紧紧的将她揉进怀中,等到热烈的吻结束后,男人带着点沙哑的腔调喃喃道:“啊黎,我又见到你了,这回儿不是在梦里了吧。”
“临渊,你发什么酒疯?放开我,要是给人看到了怎么办?”顾黎的声音本就是带着江南女子般的温婉,即使是发怒的语气,也夹杂着点娇俏感。
“看到就看到吧,正好你和临祁的婚约取消了,我就能跟你在一起了。”临渊自暴自弃的低吟着,他用指腹轻柔抚摸着顾黎的脸蛋,那般的怜惜,“啊黎,我时常在想当初我们的爱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为何那般狠心,头也不回,转身又投入我三弟的怀抱。”
“我想,你还在气头上吧,想要报复我。”
临渊弯下腰,双手搭在她的后背上,他眼眶猩红,“你可知,每次你对临祁的好,都像是化为利剑,重新数以万计的插回我身上。”
“能不能回到我的身边”
“太晚了。”顾黎也不知是不是触景伤情,望着他身后白茫茫的雪,眼角竟滑落一滴晶莹的泪。
顾黎再次拒绝他,又是头也不回,一点都不留情的离开了临渊的视线。
他兴许是真的喝醉了,昏了头脑,这般不理智。
“临渊,你现在面对的可不是当初的心上人了,而是即将成为一家人的弟妹。”
他正恍惚伤感间,转头竟看见不远处的人,用那种直击灵魂,破碎而又泛着疼痛的双眸,望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穆久?”
“我什么也没看到。”穆久慌张的摆手,正往后踱步时,脚一滑摔到了雪地上。他半个身子埋进雪堆里,些许的凌乱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