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往在珍肴阁聚会,那都是她请客,且不会是饮酒作乐,而是拿这做幌子,一群人在私底下搞事。朱玖给她下帖子,没提任何人,却是在珍肴阁,就只差明着喊:有难,速救!
严秋霜的眼眸一寒,便要自爆这缕神魂,却被压得连自爆都难。
图灵说:“严宗主,燕家老鬼毫无尊严被当成死狗拎来扔去的样子,想必您通过留影石看过了。您说,您要是也成了那样子,丹道宗上下会不会找我拼命?丹道宗要是不找我拼命,威严扫地,哪还担得起十大仙宗的名声。丹道宗要是找我拼命,你猜会打成什么样?丹道宗会不会搭上去一个你之后,又再搭上一个青木仙君?”
严秋霜沉声问:“你想怎样?”
图灵说:“朱玖这就回家在大门口铺红地毯迎接,劳烦严宗主摆出你的宗主仪仗,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回去。天黑之前,朱玖的家人要是没全须全尾一个不少地回到朱家,那就请你们好好看我是怎么发疯的。”她的话音落下,血红的光华从体内溢散出来,瞬间笼罩住整间屋子。
厢房里,除了白琷、朱玖以及他的两个跟班外,所有人都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眼神在惨叫中变成呆滞模样,而在图灵的掌中则出现一团泛着魂光的血球。那血球凝聚着浓郁的灵力,圆滚滚的一团仿佛随时会冲天离去。
严秋霜的那缕魂识见到这一幕当场变色,叫道:“你居然生抽活人精血魂魄!”话音刚落,便见到图灵掌中的那颗血球呼地一下子被灵火点燃。
血球燃烧,被抽去的魂魄发出凄厉的惨叫。
严秋霜惊骇地朝着席间的人看去,便见金丹境的修仙者丹田里的金丹消失了,而元婴境的修仙者,丹田里的元婴没有了,化神境,元神与魂魄相融,与真人大小一般无二,此刻,也没了。图灵释放出来的灵火,烧的不仅是他们的精血,更有他们的神魂。
她不吸收精血魂力,而是把它们给烧了!
短短几息时间,图灵掌中的血球燃烧殆尽。
赴宴的人或趴在桌子上,或倒在地上,或摊在椅子上,已经化成干瘪瘪奄奄一息的空壳。舞姬、侍酒的少女少年们吓得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图灵看向掌中的那缕魂识,说:“他们都死了,你这位主谋是不是也得付出些代价?”
严秋霜叫道:“你要做……”话音未落,图灵的识海处飞出一块天灵图碎片将那缕神魂当场砸散成十几缕灵光,未等那灵光逃走,便又是一团灵火烧来,将其当场烧成灰烟。
丹道宗的宝船上,正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丹道宗主噗地吐出大蓬鲜血。她睁开眼,撑住头疼欲裂的额头,忽然眼前浮现出一张让人极度讨厌的笑脸,正是图灵。她笑盈盈的样子清楚地烙刻在识海中。
严秋霜脸色大变,当即将心神沉入识海,果然见到一缕血红色的光华横在识海之中,搅得那她原本阳光明媚的识海如遭到暴风雨的摧残般一副黑云摧城之势。她用来蕴养神魂的魂宝玲珑鼎,正飘荡在血红光华中。光华的尽头则是一条裂缝,似通往无尽深渊。
血色光华聚成一个衣着鲜亮的年轻女子,她左手托着玲珑鼎,右手拿着折扇,脸上噙着笑,眼神给人一种嘲讽和看笑话的意味。
她之前跟宝阙宗、太元宗、五灵宗的几个宗主谋划要刺杀图灵的记忆,正飘在她的识海中。图灵居然在翻她的记忆!
严秋霜沉声问:“你不知道搜人魂魄翻人记忆是大忌么?”
图灵说:“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犯大忌的事情干多了,不差这一桩,反正你们拿我没办法,连这么下三滥的路数都使出来了。”她翻完严秋霜的记忆,又塞了回去,半点不伤她的神魂。
她提醒了句:“天快黑了,你的时间不多了。”又化成红光笼罩满严秋霜的识海,还把丹道宗弟子在凌霄大陆杀草木精怪妖兽取材料的死亡画面翻出来,让严秋霜好好感受下死亡的滋味,把她端端的风景如画之地,变得跟血腥炼狱似的。
图灵“啧”了声,感慨句:“我真像个大反派。”将意识退出严秋霜的识海。弥漫在严秋霜识海中的红光又化成繁琐的天灵图图纹。
严秋霜将挂在腰上的灵宠袋取下来捏在手里,真想一把捏死里面的朱家人。
千算万算,没算到图灵在魂识一道的造诣这么高,竟然能将魂识烙印聚成形认出了她,还顺着那道烙印侵入了她的识海。她拿着储物袋,匆匆去往青木仙君的房间,简明扼要地把这事告诉给了青木仙君,问:“现在怎么办?我若真把朱玖的家人送回去,我的颜面折了不打紧,丹道宗的颜面威仪可折不起。若是不送回去,图灵一定会毁了我的识海,极可能立即跟丹道宗开战。”
青木仙君说:“这不是在燕城么?以图灵的战力、白琷的战力,我的战力,我们要是在燕城打起来,这散修盟的总坛还能不能要了?”
严秋霜问:“图灵会顾虑燕城?”
青木仙君哼了声,说:“如今的燕城散修云集,盟主杨归真也在。打起来,散修盟就没了,在燕城开战,再怎么,我们丹道宗都吃不了亏。那姓朱的竟敢阳奉阴违,你还留着他的家人作甚?一掌捏死了吧。”
朱玖可知道大宗派的颜面有多重要,极是担心地问图灵:“他们会不会拉不下脸,不交人?”不交人,就会杀了他家人,给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