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又一善门的时候,明田信的手突然一顿,终于明白了琴酒什么都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倒也的确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只看一眼,任何人都会立刻猜到对方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
男子倒在空旷的厂房中央不省人事,四周还散落着几颗组织制式的炸弹,而且看样子还是在男子摔倒的时候,从身上掉落的。好在这么危险的举动并没有将炸弹引燃,而是成为了男子盗窃炸弹的完美证据。
明田信知道在摄像头的另一端,琴酒正在一顺不顺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于是他不敢有半分迟疑地迈步上前,绕过地上散落的炸弹,在男子身边半蹲下来。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男子的生命体征,然后竟然惊讶地发现,眼前的男子居然只是昏迷了,而并不是明田信以为的,早就被其他组织成员干掉了。
动作间,男子大概是感受到了外界刺激,居然就这么醒了过来。明田信眼疾手快,在对方发动攻击之前,出手狠狠将对方的胳膊向后一扭,轻易地控制住了对方的动作。
“啊!别,别对我动手,我偷那些炸弹也真的是有苦衷的,求求组织再给我一个机会……嗯?怎么是制服——等等!你难道是个警察?”
男子被压制在地上,艰难地侧过头,震惊地盯着明田信身上的警校制服,像是突然间就找到了生路一般,脸上突然间出现了绝处逢生的惊喜表情。
“是警察的话,难道是警方顺着线索追过来了?太好了!我要自首,我要当污点证人!请你们保护我的安全,他们要来杀我灭口了!”
男子趴在地上激动地大喊,然而明田信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他分辨的很清楚,现在在这里的可没有什么警察,只有组织成员西拉。
哪怕已经卧底进了警方,光明正大的穿着警察的外皮享受世人的信赖和敬重,也绝不会改变明田信本质上是一个组织成员的事实。
难道,这就是琴酒要让我明白的道理?
明田信内心猜测着,并且动作不满地一只手捡起散落四周的炸弹,一只手仍旧牢牢控制着男子,让对方从地上爬起来并往外走。
“你这个警察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啊!哎呦你轻点儿,我现在可是重要的污点证人,你的态度要是再这么恶劣的话,小心我投诉你……”
明田信没搭理他,继续控制着对方往外走,同时心理暗暗思量。琴酒亲自过来抓人,再加上这个人刚刚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脸,活肯定是活不成了。
如果琴酒的目的只是让自己认清自己的身份,随便找一套警服来穿不是更有效果吗,组织又不是拿不出来。那琴酒又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穿警校制服过来?凸显真实感吗?
明田信摇了摇头,觉得这个猜测有些离谱。他控制着男子走出厂房,朝着广场中央那辆唯一的suv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们,你是警察没错吧,怎么不开一辆警车?而且来抓我的其他人呢?该不会就你一个人来的吧!”
被抓的男子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喋喋不休的抱怨也早就停住了,换成了更加迟疑的试探。明田信可以明显地察觉到,手下控制着的这副躯体十分想要停住脚步,在试探未果之后,已经开始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他们已经走到了suv的正前方,男子这个时候已经带上了哭腔,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警察,对吧?难道真的是组织的人找来了?你们想要杀了我对不对?是谁动手?是你吗?”
明田信听到这里,突然就愣住了。
恰在此时,伏特加从车窗里伸出一台摄影机,镜头正对着明田信和男子的方向。琴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明田信!前途光明的警校新生明田信,组织命令你,杀了你手中的这个人!毁掉任何有可能向警方泄露组织情报的线索,以叛徒的死亡向组织证明你的忠诚!”
明田信瞬间心中一凉。是视频录像!
原来这才是琴酒的真正目的!
伏特加就着打开车窗的动作, 将一柄枪朝着明田信的方向扔了过来。明田信抬手接过,再抬头时,看着面前正冲着自己拍摄的黑黝黝的镜头, 终于全明白了。
难怪琴酒会要求自己穿警校制服,这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警校生身份;难怪琴酒会故意在“普通人”二五仔眼线面前和自己见面,这是为了制造目击证人;难怪琴酒会一反常态地让自己一个人去找目标, 甚至故意在镜头前叫破自己的名字, 这当然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让自己在摄像机面前,以警校生的身份犯下无法饶恕的血案, 听从组织的命令,将眼前有可能帮助警方揭露组织罪行的男子,亲手杀死!
只要自己这样做了, 那么这一段录像就将是组织掌控自己最好的武器。只要这段视频还被掌握在组织手里, 自己都绝不可能有任何一丝立场上的摇摆。
因为视频中已经明明白白地记录了,明田信还在警校时期,就已经完全听命于组织,甚至为了从警方手中保护组织的信息不泄露, 就连杀害污点证人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琴酒透过挡风玻璃, 欣赏着明田信站在空地上震惊无措的样子,冷笑声被收录进特制的话筒,同时也传到明田信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