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走向唐衿,释放出威压:“没有人会记得住你,你只是一只普通的妖而已,作为最下贱的魅妖,别说是站在白月上神的身边,就是云宗派的尊者,也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唐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肮脏,丑陋不已,若我是你,恐怕连活在这个世上的勇气都没有。”
嘲讽连连不断,就像一把巨锤,要把唐衿死死钉入地底,再也爬不出来。
“是吗?”
只可惜,唐衿不可能如他所愿。
“那只能说明,你的心灵过于脆弱,心灵脆弱之人,确实死了比活着更好。”
丧心病狂的魔尊杀了他【31】
唐衿掀起眼帘,眼中原本浮现的脆弱,此刻已经被平静的冷意所代替。
瞳孔里映入青年嘲讽的笑意,唐衿忽然弯起嘴角,眼底浮现出讥讽:“礼乐,你真以为,胜券在握吗?”
“还是说,你以为……师父也好,魔尊也好,都像禄青丘那么蠢?”
眼看着礼乐冷了脸色,唐衿继续道:“亦或者,我该问,你想脚踏多条船,禄青丘知道么?”
礼乐脸色陡然一变,目光沉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唐衿轻笑:“你以为,你心里的那点心思藏得很好?只可惜,师父和魔尊,可不是普通人,另外……”
唐衿眼眸微凉,静静盯着他:“你不配喊他为师父,还有,给你一个忠告,离噬远一点。”
礼乐阴沉着脸,没吭声,两人对视着片刻后,他忽然冷笑一声,眼底带着嘲弄:“……噬?你叫得还挺亲热的,该不会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哦,我忘了,你不懂这个。”
目光下移,他看向唐衿脖子上的项圈,继续嘲弄:“很适合,做一条被圈养起来的狗,至少还有口饭吃。”
“说得没错。”唐衿弯起眸子,似笑非笑:“但是,做一条被圈养的狗,好过做一条吃力不讨好,累死累活,最后却被抛弃的狗,要好些。”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丢下这句话后,唐衿不再理会礼乐,转身往旁边走去,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低头从身上扯了一块还算干净点的衣服,仔仔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污渍,他不想让詹释月看到自己特别狼狈的模样,只是刚才来得急,没时间料理自己。
礼乐在一旁思索着唐衿的话,心里沉了沉。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什么了吗?]
[不应该。]系统说:[这个人虽然有点聪明,但也不过如此,每一步都按照你和魔尊大人掌控的路线走,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
[倒是你,不能再拖下去了,原本定好让禄青丘五年内飞升的,现在都四年多了,时间一点点在减少,这次任务不成功,可是要扣分的。]
[知道了。]礼乐阴沉着脸,一向好看的桃花眼里,现在被雾霾所覆盖,莫名有些渗人。
能感觉到有阴冷的视线落在身上,唐衿没有回头,坐在地上,继续擦拭着脸上的东西。
等詹释月再次出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他一出来,唐衿刚站起身,就看到礼乐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到詹释月面色,满脸担忧。
“师父,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礼乐忧心忡忡,桃花眼里似还泛起了红色,眼看着快要掉下眼泪了。
玩绿茶那一套?
唐衿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盯着这一幕。
“你怎么还没走?”目光落在眼前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的青年脸上,詹释月神色微顿。
很奇怪,明明这个徒儿如此关心他,他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动静,平静如水。
“徒儿担心师父啊。”礼乐嘴角微微下压,万分委屈:“可是师父,都不让徒儿陪在身边,万一有个好歹……那徒儿,肯定会很伤心的。”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詹释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指尖微顿了片刻,他抬起手来,便要去揉青年的头发,想安抚他,只是还未触碰到柔软的发丝,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师父。”
一句语气微闷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为何,詹释月的内心忽然慌了下,眸光一移,落到一张精致秀丽的脸上。
这张脸,很陌生,可是乌黑明亮的双眸,却莫名让人感到亲切感。
指尖微蜷,詹释月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在礼乐身上,恰好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吾无碍,不必担忧,等事情暂告一段落,再去找你,你先回去吧。”
“徒儿不回去!”礼乐忽然抓住詹释月的手,固执道:“徒儿想留在师父身边陪着你,更何况周围还有个与魔为伍的叛徒在,若是他趁你不注意,伤害你怎么办?徒儿要保护师父!”
提到与魔为伍,詹释月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少年十指无意识地拧在一起,唇瓣抿得很紧,乌黑的眸子紧紧望着这边,一句话不吭,可眼神却很复杂。
有担忧,有关心,甚至还有……难过。
注意到自己在看他时,少年的长睫颤了颤,眼底似乎溢出一抹晶莹,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好似自己的错觉。
倔犟又脆弱的模样,看得詹释月心脏微微缩紧,这是曾未有过的感觉,又好似……曾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