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来的时候,肖延还没醒,直接被送进了医院检查,身体并没有大碍,就是饿过头了,再加上精神比较紧绷,情绪压力大,医生给输了营养液。
肖延睁开双眼时,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余光瞥到有人在旁边,转眼看去,就看到唐衿趴在床边睡着,从手臂露出来的半张脸上看来,他似乎累坏了。
这几天,一直是他在照顾自己,每次一醒来,都是他在身边。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在意他了。
肖延扫了眼病房,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心情一阵失落。
也许,城哥已经来看过他了,只是他醒来的时候,他恰好不在吧?
唐衿醒来时,就看到肖延一脸落寞的样子,不需要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心里一阵酸意。
“怎么?”他抓了抓头发,眯着双眼有些慵懒地直起身板:“失恋啦?”
话音刚落,一道锐利的眼神陡然朝他射过去,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子。
唐衿一脸无辜:“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哼。”
肖延冷哼一声,看起来是生气了,唐衿站起身来,去给他倒水:“你刚醒,先喝点水,我下去帮你买点粥。”
他将水递给肖延,可肖延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略微侧着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为什么。”
“嗯?”唐衿不清楚他想问什么。
“为什么这么帮我?”
唐衿迟疑了几秒,笑道:“我们是一个团里的兄弟吗?”
这种话,鬼都不会信。
唐衿知道,肖延也清楚。
既然唐衿不想说,肖延也不打算多问了,反正从一开始,在他察觉到唐衿的变化后,都是暗中观察的,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唐衿在想什么的。
接过递在眼前的水,肖延没有立即喝,而是问:“城哥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走?”唐衿诧异:“他来过吗?”
难道是刚才自己睡太死了,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不可能啊……
肖延神色一顿,在听到唐衿的回应后,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顾义城没有来看他,为什么不来呢?不可能不来的,难道是……
肖延面色一紧,随手将水放在桌子上,猛地站起身来,想去找顾义城。
唐衿及时把他拦住:“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城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现在没空,你不要多想。”
“杜霖,不要隐瞒我。”
肖延一把抓住唐衿的手腕,很用力,不一会儿,被手指勒到的手腕泛起一圈红色:“是不是城哥不愿意让你告诉我?他怕我担心对不对?”
想来也是,他们都能在野外出事,城哥说不定也受了鳄鱼的攻击。
肖延面色紧绷,语气急促,唐衿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的手臂,冷静道:“你先淡定,顾义城一点事都没有,出事的是于盛,他现在还在昏迷中。”
肖延一怔:“于盛……?那城哥呢?”
“顾义城在那边守着他,没有空过来。”
“不可能。”
肖延斩钉截铁地打断唐衿的话:“城哥不可能为了照顾别人而不过来看我的,他和于盛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你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杜霖!”
瞳孔里的颜色逐渐变深,眉眼陷入阴郁里,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从声音里就能听出压抑感,像一只即将暴走的困兽,只是被他努力克制着情绪。
“我没有骗你。”
唐衿看到他眼里的偏执,视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直望进眼底深处:“于盛情况有点危险,顾义城肯定会来看你的,你先冷静。”
唐衿神色沉静,语气沉稳,尽量缓和着语气,哄着肖延的情绪。
这点很有用,慢慢的,肖延安静了下去,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唐衿,死死地将他锁在视线之内。
“真的?”他不确信。
“真的。”唐衿保证。
“那好。”肖延抿着唇点了点头,缓缓松开了唐衿的手,本来想威胁两句,目光在不经意扫过他之前受伤的手臂时,一顿。
看着已经处理过,绑着才纱布的手臂,肖延唇瓣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刚到唇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你先休息。”唐衿将肖延扶回床上,就出门给他打粥去了。
他打了两份粥,返回医院时,却发现肖延不见了。
站在门口处,看到空荡荡的病床,唐衿一下子就无语住了,感叹:“果然,不能奢求舔狗能够安分守己。”
话音刚落,隔壁的门忽然开了,肖延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视线落在他身上,唇瓣微启:“舔狗?”
……人不能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否则容易翻车。
好在唐衿的心理素质不错,直接无视了肖延的反问,抬手示意他看向手上拎着的粥,微微一笑:“粥到了。”
紧接着,不等肖延开口,他转身就往一旁的桌子走去,口中念念不停:“这粥很烫啊,要放凉一会儿在吃,不然就会烫到口腔舌头还有喉咙,得不偿失。”
肖延的目光追寻着唐衿的身影,听着他的喋喋不休,觉得有点吵,眉头一皱,就想赶他出去。
可是话到嘴边,却迟疑了,半晌,被他咽了回去,迈步走到床边坐着,只是目光一直盯着唐衿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