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来星,像是有些犹豫: “你……”
他原本想问,你自己能行吗,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他问完,自己就愣住了,立即就有些紧张,却没收回,盯着面前这人。
车亭外有虫鸣嗡嗡,夜里的车站除了保洁员就没有几个人,他们在的这一排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安安静静。
江来星看着他的眼睛,原本拒绝的话就如何都开不了口,沉默了。
林竹松口气,说: “走吧,我姥爷家离这边很近,家里也有空房。”
“我会很麻烦。”江来星突然说。
林竹一愣,上下看他一眼: “你又不是全身瘫痪,有什么可麻烦的?”
江来星盯了他一会儿,漂亮的眼睛里藏着看不清的凉薄的雾。
没等林竹开口,他忽然又收回视线,笑笑: “那好吧。”
他伸出手: “麻烦借个力,腿疼的不想动。”
林竹下意识伸手接住他,被他侧过来的重量压得皱起眉: “我靠你真沉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江来星眯眼。
“后悔个屁。”
林竹切一声,把人放好了: “少爷说话从来算话。”
等走上回镇子的小路,林竹才突然想起奶糖的事,突然一剎车: “卧槽!”
江来星被闪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 “怎么了?”
林竹翻了翻车篮里三大包奶糖,没忍住笑了: “我姥爷让买的糖,忘了送了。”
他想了想: “算了,等会儿回去打个电话让他们自己买得了。”
走着走着,林竹又啊了一声: “忘了问,你怎么忽然跑这边来了?”
江来星眼里闪过一抹冷光,声音却还淡淡的: “下午有个人跟我说,刘哥在这里进了批新计算机让我来帮个忙。”
林竹点点头: “就是刚刚阴人那几个傻逼吧。”
江来星嗯一声,没再多说。
夜色清凉,林竹顾忌着他的伤势,车速放得缓。
骑了一会儿,他这才忽然察觉到腰上的触感。
应该是刚刚剎车的那一下,江来星没提防,一下就抱紧了,聊着天就忘了松手。
夏天的衣服薄,皮肤的温度轻易就能透过来。
林竹有些走神,忽然就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
从回班开始,他刻意遗忘的某种莫名的悸动忽然又浮了出来。
全身上下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在腰上,甚至隐隐沁出了薄汗。
江来星当然也有所察觉。
左手尾指不小心勾起的一截衣摆露出一小片白净的皮肤来,稍微一动仿佛就能蹭到。
他看着那一段腰,愣了片刻,也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夜晚……以及小腹处被划过的隐秘触感。
江来星有些尴尬,飞快地移开视线。
他佯装不在意,借着林竹的力道,身体往后靠了靠,自然而然地松了手。
那一段白净就被落下的衣摆盖住了。
林竹在前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等他的手离开却松了口气,紧绷的脊背也放松了下来。
由于带着个伤员,林竹就没走磕磕绊绊的小路,到家时也有些晚了。
院子里的灯亮着,林竹小心翼翼地停了车,把人从车上扶下来,才朝屋里喊: “姥姥!我回来了!”
江来星站直了些,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等看到个坐轮椅的老太太从门口出来,愣了下,很快又礼貌地点头: “姥姥好,我叫江来星。”
姥姥笑眯眯的: “哎,你好。”
“姥姥这是我同学,”林竹把车放好,又去扶人, “骑车摔沟里了,刚好遇到,我就带回家来了。”
江来星忍不住皱眉看他一眼。
“医用箱在你屋里的柜子底下,”姥姥扶着轮椅往门口侧了侧, “我看他摔得不轻,赶紧去处理一下。”
“知道了!”
林竹单膝蹲下身,扭头朝江来星说: “你上来。”
江来星下意识就想拒绝: “……不用,我可以上楼的。”
“我扶着你比背着还累。”林竹回头看他, “快点儿,背一背怎么了又不用你以身相许。”
姥姥在旁边笑: “哎呦,姓林的听见这话该气傻了。”
林竹也乐,扭头看她: “老太太真坏。”
姥姥不理他,和蔼地看向江来星: “小星啊,你让他背吧,小东西力气大着呢。”
江来星只好笑一笑,点头。
林竹看着漂亮,劲倒挺足,背着他上楼走得也稳稳当当。
江来星低着头,目光放在他耳侧上的一点小痣,映着白净的皮肤十分晃眼。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
林竹惊得一蹦: “你摸我干什么!”
江来星收回手,咳一声: “……摸着玩儿。”
林竹哼笑一声,把人往床上一扔,迅速关了门。
转回身时眯着眼: “摸着玩?”
他忽然上前,在江来星警惕的目光中,指尖用力弹了下他的侧脸: “你等着吧,有我摸你玩的时候。”
没让人反应过来,他直接说: “衣服脱了。”
江来星: “……”
林竹把药箱拿出来,翻找着,见他还不动,嗤笑: “怕什么,给你上个药。”
江来星挑了下眉。
等林竹抬起头时,面前这位已经把上身脱了个干干净净,他立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