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镇(中)
影”,空荡荡地衣袍无风自动,鼓动的衣料声如裂帛,像是迎着什么风雨。
那密集的低语越发清晰了,像是置身于人群中。甄鹤霖动弹不得,失温的脸颊被看不见的东西吹了一口气,他睁大双目看着眼前的惊悚的一幕。
光线不明显的角落投映下的灰白并非墙体本身的颜色,月光从窗棂爬过一点点揭开幽明下的面纱——那是堆叠的无头尸体,赤膊的尸体一个挨着一个,没有想象中夸张的腐败痕迹,却是反常的呈现出一种蜡一般的质地。
像是一具具被鬼怪用来宿眠的壳,肌理呈现一种一触就破的衰败。
鬼影憧憧,风声鹤唳。
月华的恩惠普渡在无名尸体的肩胛,照亮了平滑缺口凝结的血水,暗红色的一块,藏着脊椎骨的一节。
最是拥挤的景象:你挨着我,我拥着你。手背擦过你的掌心,背脊靠在他的胸膛。
死亡像是一种实质的烟尘,笼罩在他们身上,以至于在怪诞诡奇的场景中甄鹤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郎君啊。”
女人婉转的嗓音呼唤着他,血泪纵横的白面长着一双瞳仁细小如针的眼睛,乌青的嘴唇裂开到夸张的弧度,悠然地用双手捧住了甄鹤霖的脸,长舌舔舐着鼻骨的微微凸起,烙下一个无法被拒绝的“吻”。
甄鹤霖僵硬地看着视野中放大的恐怖,被迫扬起头来。
血腥味在鼻腔绽开,晚风穿堂而过。
“鹤霖?”
薛胧听见了屋子深处一声倒地的闷响,警惕地推开自己一侧的房门,屋舍除了不知什时候被推开的窗户,空无一物。他试图向外张望,除了湖水静默地回以波光潋滟,竟也别无所获。相处多时,自然不会相信甄鹤霖失约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屋子,对着稀稀拉拉成双结对的小情侣有些语塞。世事无常,深陷在这个不知名的水镇之中,竟也不敢呼喊。
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活人还不留下痕迹的能是什么东西呢?
他正想追上一对男女询问是否见过其他人,手却被身后悄无声息的人抓住了,“你要去哪?”
那是之前在人堆闹的乌龙,如今近在咫尺,对着那张庸常的脸有些抗拒。
“不去哪,问问路。之前没来得及问,你是?”
“询问别人不应该自报家门吗?”那人反问,他的头发一半是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刚过了水,掌心也有一种黏腻的潮湿感。
“我是薛胧。”薛胧只得被拉回他的语境中去。
“林雨。”那张脸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手指在薛胧因为不适而抽离的掌心上勾了勾。痒意似有若无,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做过。
林宇?令人倍感尴尬的是对方的名字薛胧压根没有印象,仿佛凭空出现了这么个人似的。可当初人堆里,却没人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就好像只有薛胧的记忆出了问题。
薛胧并不想与他同行,误拉住人家手的记忆还没有彻底翻篇,陌生又熟悉的脸叫他根本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你的同伴呢?”林雨紧跟着薛胧,追问着。
“我找不到他了,可能……”薛胧没讲完,他并不想往最糟糕的方向猜测,很快改了口“我们走散了。”
“这样啊。”他的回应尾音拖长,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强调,手背挡在唇畔,欲盖弥彰的掩住笑意。
“有缘人自会相逢嘛。”林雨一反常态的热情起来,好像真的关切着薛胧失散的可怜,他偏头的动作有些缓慢,笑颜带着与有荣焉的喜悦,眼睛里也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
伸出的左手轻轻剐了剐薛胧的侧脸,亲密的有些莫名其妙。
薛胧在遇见甄鹤霖前并不是雷达在线的类型,但同性接触的界限不至于犯蠢到分辨不清。
他本想悄悄拉开距离,那只手却不容拒绝的扣住了手腕。“寻常人分开都是就在原地,你怎么反而越走越远了。”
“错过可就不好了。”渗着凉意的指尖游弋向上,像是一条趴在手腕的蛇,缓慢的擦过掌心,挤进指缝,严丝合缝的锁住薛胧的右手。
“你干什么?”薛胧挣扎着想要抽出手来,死死扣在上面的东西却像是禽类的利爪,指甲快要嵌入肉里。
“你不喜欢?”林雨脸上露出茫然,看着薛胧顶过来的手肘,怒极反笑,“许是不像的缘故。”
“这双手,是丑了些。”他幽幽地埋怨,反手将人扯到一边,孤芳自赏似的摩挲着手指骨节的形状,这双手其实漂亮的跟玉雕的器物似的,莹白干净骨肉均匀,连踝骨的突兀都透着诱人。
“阿胧才不是执着皮囊那么肤浅的人对吧?”林雨的语气带着娇啧,有些轻佻的抬起薛胧的下巴,他的脸上呈现出割裂的狰狞,唇畔勾着弧度,眼中却晃着恐惧。
薛胧还没来得及品出那句话的意思,就听见嘶哑的声线哀求着说:
“救救我。”
救谁?
薛胧后撤一步,有些慌乱的反问自己。林雨的说话声和那求救叠在一起,可这里除了自己就是对方,根本没有法可言,只是急切的想要在他身上释放欲望。拥抱的温度让薛胧的体温攀升,他能感受到那急躁的触摸尽数落在私密的地方,挤压让浑圆的形状绷的更加明显,伏在身上的人显然是一副随时都要顶进来的姿态。
这种认识让薛胧有些慌乱,他束手束脚的在这里,那些游荡的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寻过来,哪里有心同他缠绵。无条件的信任让他默许对方的牵引,却无法接受当下的境遇。
然而下体被甄鹤霖隔着裤子揉捏搓弄,探尽来的手指不管不顾的摸到蛰伏的性器,小腹被磨蹭的收紧,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紧张的状态身体根本经受不住撩拨,很快就被玩弄的勃起。
“甄鹤霖。”这一声低呵可以说是薛胧明确表达拒绝的意思了,他完全理解不了甄鹤霖在种情况下的举动。
可是半身还是感受到了凉意,性器近乎迫不及待的弹了出来,青筋暴起,露出了狰狞的一面,他的那根东西是中规中矩的大小,如今铃口挂着汁水,淫液濡湿了裤子,臀瓣被羞耻的轻拍捻揉,顺势摸进去的手指戳刺着干涩穴口。
“就一次,我想这么做很久了。”甄鹤霖忍不住插进去,扣挖的手指没有半点技巧,可以说的上随心所欲。记忆里初次探索性爱时发现对方很容易被找到的腺体,曲起的手指几度戳弄着那块内部凸起。
“别,别这样……鹤霖。”薛胧摸索的手被对方拍打,起火的人根本不在乎他挺立膨胀的前面,在被玩穴的时候自慰太过羞耻,几度探到下体的手触电般撤离。
“自己想办法射出来。”甄鹤霖尝试着用肉棒摩擦着薛胧敏感的会阴,借由体位挤进双丘之间,显然对触碰他身上难得私密柔软的地方乐此不彼,对于不配合的防卫,用着怜悯的口吻“你想被我肏射吗?”
这种丧失雄性尊严的可能性让薛胧试图克服这羞耻心抚慰自己,熟悉的敏感点被自己一一照顾到,攀升的快感化为射精的短暂空白,喷射的精液淌了满手,菊穴也在岌岌可危的环境中一缩一放,像是饥渴的吮吸着入侵的手指。
他甚至没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向对方妥协,在三言两语中开始露出愚蠢折中的态度。“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回去……”
“回去会有润滑剂。”
“不会受伤。”
薛胧商量的口吻缺少了面对面时表情动作的辅助,更像是自说自话,他的听众嗤之以鼻,沾着白灼的手指送进了后面,草草扩张。
随后那勃起的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