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诺将监听器碾碎了扔到垃圾篓里,质问道:“你是站在森先生那边的,你为什么愿意主动帮我支开保镖让我去乱步家?你分明是故意的,你希望我带着监听器潜入乱步家,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监听江户川家的动静了。”
“啊呀~”太宰伸了个懒腰,“真讨厌,每次算计你都会失败呢。”
这件事的确是太宰一手策划的,但这是森先生命令他这么做的。
太宰躺在柯诺膝盖上滚来滚去,慵懒地说道:“我跟森先生商量过了,阻止你跟乱步交朋友是不现实的,因为你们两个总能用各种办法见面。”
“所以森先生认为,与其阻碍你们两个见面,还不如利用这一点来接近江户川家,以此来获取江户川家的情报。”
柯诺盯着膝盖上的人,语气冷漠:“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
太宰语气同样冷淡:“但我们是afia的人,我们应该为afia的利益着想。”
柯诺:“我们不会一辈子待在afia的,我们能够逃出去。”
“哈。”太宰发出一声干笑,他看似在笑,眼睛里却是一片无声的死寂。
太宰:“你真的觉得我们会被救赎吗?小少爷,你以为我们能逃出地狱,殊不知我们已经成为地狱的一部分了。”
柯诺因病在家休养了几天,森先生不在,他难得享受了几天清净。
一星期之后他身体痊愈,返回了学校。
这期间他没跟乱步联系过。
那天他打了乱步一巴掌,他隐约觉得打得不重,但他又不敢确定。
乱步他肯定觉得自己受了侮辱——这是柯诺唯一确定的事。
柯诺返校这天是周一的下午,天上下起了雨。当他冒着雨来到学校时,发现低年级部的学生们正在操场上跑步,乱步也在这其中。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无精打采的在操场上蠕动着,他们全身被雨水打湿,脸上带着绝望和痛苦。
一位体育老师拿着教鞭在教学楼外的屋檐下踱步,他呵斥着雨中奔跑的学生们:“跑快点!我那九十岁的爷爷奶奶都比你们腿脚灵活!”
老师正吼着时,他耳边突然响起稚嫩的一句:“先生,午安。”
老师看了看四周,发现声音是从他脚边传来的。
柯诺站在一旁,仰头看着这位老师,一个穿黑衣的保镖站在柯诺身后,帮柯诺撑着伞。
“……好苍白的孩子。”老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柯诺:“请问,他们为什么下雨天还要跑步,他们在受罚吗?”
老师以为柯诺是低年级学生,随口回答道:“他们要一直跑到下课。”
柯诺:“那他们淋雨生病怎么办?”
老师回答:“他们是未来要当警察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病?!身为年轻人,受苦是应该的。这是警校,警校学生就应该接受苛刻的苦难,这很有教育意义,懂吗,年轻人?”
这位老师说话时喷的口水比外面的雨还要大,柯诺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柯诺笑了:“这世上有意义的东西很多,但‘苦难’是最没有意义的垃圾。”
这番言论让老师皱眉:“嗯?”
柯诺:“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受苦的,每个持续受苦的人都是上天亏欠他们。你们身为老师,也应该停止歌颂这种无意义的苦难。”
柯诺的语气礼貌,带着一点孩子的稚气,但每个字都充斥着成人的成熟。
老师很不耐烦:“你是几年级的学生?”
柯诺解释:“先生,我没有教训你,虽然你们犯了错,但你们毕竟是我的老师,我应该对你们多一些包容和忍让。”
另一个老师观察了柯诺很久,突然惊呼:“等一下,我刚刚看你就觉得很眼熟……你就是学校赞助人森先生的养子吗?是你抓住了学校的鬼魂,救了我们的老师。”
柯诺是学校的名人,被救的受害者们都很感激他,再加上森先生给学校捐赠了一大笔款项,老师们也很关照他。
柯诺:“是的,所以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们休息吗?如果他们没有做错事,请不要随便处罚他们。”
后来说话的那个老师们立即吹响了哨子,命令所有学生停止跑步。
学生们停下来,东倒西歪,原地打转,不知天地为何物。大多数学生都跑得气喘吁吁,唯独乱步很平静,站在一旁安静地喝水。
乱步平日里很懒惰,但其实他很擅长运动方面的事。
柯诺对着人群喊了一声:“喂,江户川同学。”
正在休息的学生们纷纷看过来,好奇且诧异地盯着柯诺,唯独乱步假装没听见,继续站在原地喝水。
柯诺:“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乱步还是假装没听见,甚至将身体转过去,一举一动尽显高傲。
柯诺:“没耐心了,走了。”
柯诺转身离开,然而没走出多远,乱步就主动追了过来。
柯诺暂时支开保镖,同乱步进入一旁的教学楼单独谈话。
在跟乱步对视的这瞬间,柯诺重新回想起了江户川夫人之前说过的话,以及那天在乱步家发生的一切,他不免又尴尬起来。
没等柯诺说话,乱步就开口抱怨:“你想对我说什么?”
柯诺想了想,犹豫着开口:“乱步同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