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少狮英雄(七)
这声高喊辽远而广阔,犹如蒙古草原上呼喊的男儿,村口那处从弥漫的云雾中走出了一名男子,他一身洁白,镶着银se龙纹滚边的衣袍,面容和衣着看来都斯文有礼,手上却多了一对特制的手套,拳背的位置更分别铸上了四口钢刃,宛若一双铁爪。
「小官陆昭荣,拜见庙左使。」这位自称是陆昭荣的男子,对着庙苗缈的方向抱拳道。
「陆昭荣?难道是那个靖岳王座下三大神捕之一的飞龙神捕?」华依芸默念道。
「不错,就是那个命贱的臭捕快。」庙苗缈不屑地在华依芸耳边细声,转过头来对陆昭荣道:
「陆捕头远道而来,可惜庙家村并无茶水招待,恰巧在下的原则便是只留nv客不留男宾,施主还是请回吧,阿弥陀佛。」
庙苗缈对这些正派人士本来就没什麽好感,尤其是为朝廷办事的这些官吏最为不齿,尽管江湖或是平民对三大神捕赞誉有加,他不想给的面子,对方肯定是求不得的,他刻意滑稽地大声说道,想赶走陆昭荣,但陆昭荣只是笑了一笑,便接着说:
「庙左使客气了,庙家村景se幽丽、山明水秀,在下难得一来,总得多待一会儿吧?」陆昭荣牙尖嘴利不遑多让,他语中带刺地接着说:「你身旁那位姑娘看起来并不像是你庙家村的人呀!既然本官在路上见着了,便得cha手管一管,还忘庙左使见谅。」
「急什麽呢?既然你这麽想待,那在下就邀请陆捕头住个一辈子罗!」庙苗缈一抹邪笑,左手托着右掌,凌空画起了几道符咒。
此时庙家村的天空聚集了更多的乌云,挡住了几里之内晴朗的天光;阵阵闷雷响起,突然一道人影从庙苗缈脚下的茅草屋中窜出,那人身着墨绿丝质长袍,嘴上留着一撇胡子,透着紫se的血管满布颜面。他的双眼无神,但那沉默的容貌令华依芸大吃一惊,他不是别人,竟是绿剑门前门主--司马势!
「哼,不打自招,竟敢施展这种玩弄si人的邪术,本官今天必要将你绳之以法,纳命来!」
「屏儿!」近入中午的少狮首战隔日,耿百锋登入儿子耿桂屏的客房中,试图叫醒他。
他一看,一旁的桌椅上挂着一袭华丽的花旦戏服,他不禁皱着眉头,大骂一声「玩物丧志」。耿百峰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华山派一代不如一代,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妙剑阵也失佚了大半,华山威名大不如前,胞弟耿千岳虽成日钻研剑技,武功日益增近,却发现他心术略走入邪道,师弟丁晓yan出走成了旁门左道的帮凶,自己就此一个独生子,其天赋甚至超越自己,却无心於武学。
耿桂屏自小便ai看戏,整日泡在那瓦舍g栏里头看那杂剧,每每和几个师兄弟偷溜下山便是看戏,原先耿百峰认为只是小孩子一点点的雅致,培养培养倒是无妨,可近年来竟然不知从何得来,又是胭脂水粉、又是戏袍,甚至偶尔听见耿桂屏在房里头唱起戏曲的声响,在门外偷瞧一眼,那舞姿生动,手势堪b最炙手可热的名伶那般的巧妙柔顺,要是这柔手配上他们华山派的「落雁玉nv剑」可是最洽当不过的了。他一则以怒、一则以忧,怒的是自己竟教出这样玩物丧志、不学无术的没用儿子;忧的是华山派的百年基业,可能便要葬送在自己手上了。
身材纤瘦娇弱的耿桂屏,随着年纪增长,他那jg致的小额蛋脸,不仅没有长出胡髭,反倒越来越常令人误认为娇羞的小姑娘,耿百峰为此盛怒不已,对着耿桂屏大发雷霆。但事情并没有因此而转变,耿桂屏个x则越来越内向,鲜少与外人交流,总将自己闭锁在房内,独自钻研着戏曲的神髓。耿百峰头发日益转白,只能与耿桂屏约法三章,只要耿桂屏可潜心修研华山剑法,便不加以g涉他研究戏曲。
「屏儿,起床了!」耿百峰皱着眉头,却是轻声细语,动作温柔地试图摇醒耿桂屏。
只见耿桂屏双眼微微睁开,见到耿百峰那逐年沧桑的脸庞,他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厌烦,便转头埋进了被窝里,一句话也不说。
「你……」耿百峰压抑心中的怒火,接着朗声笑问:「屏儿啊!今日的b试,要对上那斋yan寺的小师父,你可有把握啊?」
「我对打斗一点兴趣也没有,待会上去随便b划两招我便会认输了,别烦我。」耿桂屏整个头缩在棉被里头,声音闷着,耿百峰啧了一声,摇了摇头便无奈地说:
「唉,爹知道你喜欢看戏,要是这把赢了,爹便送你一套贵妃醉酒中杨玉环的华冠戏服,如何?」
耿桂屏一听心动极了,外衣、布鞋也不穿,拎着他的长剑,便往外头冲去,准备练剑,但没一会儿便掉头回来,对着耿百峰道:
「你的剑锋利些,就借我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在外头庭院间,舞起了华山派剑法。耿百峰又是惊愕又是欢喜地,早知道这招这麽管用,早将耿桂屏训练成一个不亚於峨嵋风小棠的少年高手了,他眼睛眯成一条线,望着外头练剑的耿桂屏。
此时,洛神g0ngnv侍捎来了一封信,说是一名身穿素白道袍的男子要交予耿百峰的,上头却未署名,耿百峰不疑有他,便将信笺拆了开来。快速的浏览过一遍以後,耿百峰的脸se骤变,急忙地拾起耿桂屏的配剑便往屋外奔去。
午时方过,正午的风吹上脸颊不大清凉,反而有种燥热的沉闷感。洛神g0ng醉月台。
座上的各派掌门再次汇聚於此,等待听候洛神g0ng宣读、不按牌理出牌的身法仍是弄得耿桂屏一头雾水,无以招架,但谷珀心与风小棠的对决b起眼前这名小剑客更甚x1引了他,却被耿桂屏抓住了那一瞬间的分心,华岳回心剑凌空s往李求剑之视野si角。
「!」
「啧啧啧,还是分心了……」李求剑一把握住耿桂屏的剑,右手掌心登时血流如注,染sh了剑身。他话才说完,将手中的青莲剑s入剑架之中,将染了自己鲜血的那柄名剑扔回耿桂屏手中。
「你又还没输,为何不打?」耿桂屏问道,他认为李求剑虽受了伤,却还仍有与他拚搏的余力,再斗下去,平时鲜少磨练的自己,绝非李求剑的对手。
「我用手接剑,已是输了。」李求剑大笑着,摇着铁骨扇,走下了醉月台。醉月台上只余三名新一代剑客。
正当耿桂屏yu跳入战圈之时,回头一看,谷珀心与座上的众人同样地瞠目结舌。与那幕几乎如出一辙,风小棠的古剑指着谷珀心的後脑勺,这一幕映入耿桂屏眼帘的同时,风小棠凌厉如狂风般的眼神缓缓地将余光飘向耿桂屏。
「是你……吗?」
「易师爷,如何?骏儿他……究竟是中了什麽毒啊?」
閰奇骏倒卧在榻上,神情痛苦,难以言喻。一名中年妇人脸上挂着倦容,忧心地询问着阎奇骏的毒伤。这位妇人虽贵为靖岳王府的「靖岳王妃」,但今时今日她身上的华衫yan服却更彰她这般落魄失神的狼狈模样。
被王妃唤为易师爷的男子,他身形瘦长,凹陷发红的眼窝与薰红的酒糟鼻让人不想注意也难,驼着背,细长的指尖上配戴了几颗名贵的扳指、戒指。他看似昏昏yu睡的眼神紧盯着阎奇骏jg壮的x膛,手里握着阎奇骏的腕处听探着脉象,皱着眉头、留着冷汗。
「易师爷,您说话呀!我的孩子……到底是怎麽了……」靖岳王妃眼泪溃堤,跪倒在地,紧抓着易师爷衣袖不放,易师爷转头对着王妃道:
「王妃,据我推断,三公子所中的应该是屍山血海岛的赤邪毒手。」易师爷将妇人搀扶至一旁的椅上,拎起桌上的茶壶便倒了两杯茶,将其一递给了王妃。
「赤邪毒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