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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用厚实羊皮纸绘制的帝国舆图,正摊在议事厅最大的桌面上。
这是十几年前,前任瓦l席公爵召集当时知名的地理学者与测量专家,重新绘制的舆图,堪称是百年来最贴近现况的一张舆图,在复印技术还不发达的年代,徒手绘制这样面积庞大的全境舆图,是相当浩大的工程。
看着舆图上标注的国境范围和行政区域,瓦l席公爵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中叹息了。
「最早,公爵家的领地本是现今的首都,范围横跨迈诺威直达坡堤切北方,接着在希尔格尔三世的时候,迁都至此,」艾辛克森用尺规指着现今帝国的首都,也就是nv王皇g0ng的所在地,「後来这一地域也就归皇族直辖管理,不再是公爵家的领地。」
「维娜拉nv王时代,公爵家一度分裂,领地也因此被一分为二。」
「是英格内战吧!」
一旁聆听着的罗斯托夫侯爵忽然开口。
「正是,不过结果你也晓得,我就不多说了。」艾辛克森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感到不悦,而是不想描述这麽冗赘的家史,毕竟英格内战的时候,他的祖父都还没出生呢!
英格内战最终的结果,是瓦l席公爵家自加布林王册封以来,丧失最多封地的一场动乱,因为公爵家内部的夺权造成帝国的动荡,当时的维娜拉nv王举兵消灭了公爵家的旁系血亲,才弥平这场动乱。
英格内战结束後到伊森诺特之役的百年间,公爵家的领地仅剩下迈诺威以西这一块地区,艾辛克森对着舆图b划了一个范围。
接着在二十多年前,一场由东方部族带来的动荡,为边境的战争揭开序幕、也为上一代的皇储斗争画下句点,史称「伊森诺特之役」。
「伊森诺特之役的时候,我父亲才二十几岁,当时他陪王子出征伊森诺特东方,打退进犯安多利人。隔年王子登基,便宣布这块领地归我们家族所有。」艾辛克森呼了一口气,总算是说完这历经百年的封地演变了。
喝了口茶,年轻的公爵盯着地图上的领地范围,其实现在的贵族们对领地早就没有统治权了。
「现在帝国所有贵族都是形式领主而已,我们家族也不能g涉伊森诺特的政治。」
维娜拉nv王在英格内战後,下令所有贵族交还领地的自治权,现在这些形式领主除了偶尔徵劳役和收取法律规定的税额外,基本上是无权g预领地的政治运作。
也因此艾辛克森从未需要为领地的事物烦恼,他所居住的迈诺威也有专职的行政团队和地方议会治理。
话虽这麽说,许多地区的行政首长还是要看地方贵族的脸se,毕竟封建以来的贵族制度,一时半刻间还无法转变成中央集权。
好的情况是,有历史渊源的贵族能和中央任命的行政首长彼此配合,既不会侵犯到彼此的权益,也能让地方统治顺利维持。不过这当然是一种假设中的理想状况,事实上,贵族与行政首长的互斗、g结,反而才是b较常见的状况。
艾辛克森看了看罗斯托夫侯爵。
「我记得侯爵家是没有所谓的领地。」
「是的,因为我们家族是在英格内战时,帮助维娜拉nv王的阵营取得胜利、才因此被册封贵族。」当时作为形式上有赐予侯爵家封地,但很快就因为中央集权的政策归还。
德拉克轻描淡写的说,「你至今看到我们家拥有的土地,都是属於私有财产。」
这也就是为什麽,世人称呼侯爵家夸张到离谱的住所为庄园,而非城堡或是某某封地。
尽管中央集权的统治削弱了贵族的势力,但大多数的贵族仍会培养自己的私人武力,公爵家也不例外。
瓦l席公爵家原本有一批出se的部队,他们是从全国各地挑选的高手,人数不多、战斗力超群,遵从公爵的旨意出生入si,不过这批武力在三年前父亲zb1an时,也跟着被全数歼灭。
现在由艾辛克森当家的公爵家,只维持了用来警备用的武力,根本无力征战或是镇压。
「也就是说,伊森诺特就算发生战乱,你也只能像中央请求协助了。」
德拉克修长而富有力度的手指,划过jg巧的舆图。
艾辛克森闭语不答。
就算当年没有因父亲叛变而被剥夺武力,他也不希望发动任何流血镇压。
他并不喜欢战争,而且深信那是所有政治手段中最下策的行为。
「nv王想必也不乐见兵戎相交的状况,所以这次才会派正式的使节去疏通,但愿公使大人这次出访顺利。」德拉克走到艾辛克森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一定会顺利的,我相信尤里斯。」
年轻的公爵低头看着舆图,总有一种烦躁的情绪笼罩的心头化不开。
罗斯托夫侯爵看着这样的艾辛克森露出苦笑,他不是不知道他心里的不快,明明是自己领地发生的事情,却不得不劳烦到nv王派出正式的公使去疏通,只因为他没有武力摆平。
「换个方式想,因为伊森诺特的事件,那位阁下才得以被拔擢,不是吗?」
「……。」这样讲确实也没错,艾辛克森决定不再纠结此事。
萨因侯爵因为这件事,心情一直是处於非常好的状态,虽然表面上依然是个庄重沉稳的宰相,但艾辛克森看得出他老人家非常开心,最近对德拉克的为难也少很多。
「听说你们现在推动的税赋改革案很顺利?」
艾辛克森随口问。
「好不容易过了草拟程序,只希望宰相大人能维持现在的态度到法案过关。」
德拉克故作无奈的神情,不过艾辛克森马上就看出来他是装的,而且这个人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这项改革案实施。
虽然说是税赋改革案,但实际上是针对现今的海关法规加以修改,对於进出口贸易货物的关税细则有了更明确的规范,让原本模糊不清、可以让人钻漏洞的地方无所遁形。侯爵因为长年经商的背景,让他十分了解市场的实际状况,因此新法案b先前的法案,能避免因为不公平税赋造成的贸易落差,进而减少走私获利的状况。
「改革案过了话,那些靠走私牟利的商队可是会恨si你的。」艾辛克森调侃。
「在奥齐叔父的眼皮下,没有这种商队的。」德拉克露出一如往昔的优雅笑容。
撇开伊森诺特和宰相这些恼人的问题,今天其实是个相当惬意的下午。
外头积雪尚未退去,不好进行户外活动,但是可以窝在壁炉旁喝茶商谈,看着这个男人发挥出他jg明能g的一面,艾辛克森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不过晚上还有一个赴约,所以他看了下时钟後,就准备收起舆图。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要进食的话就趁现在。」
他的眼神没有看向侯爵,而是专注在舆图的收纳与摆放,毕竟这是珍贵的地理资料,至少必须保存到下一张全境舆图制作完成才行,年轻的公爵在心里盘算,是不是该找人绘制一张新舆图了?
「没想到你会主动开口。」
德拉克露出一点也不吃惊的笑容。
他耐心的等着公爵收好舆图,将其摆放在绒布盒里并上锁。
虽然荷姆医生曾经说过,艾辛克森的刻印有在变浅,但目前为止他对血的渴求就像先前一样,没有改变,他还是需要他的血才能真正缓解饥渴。
当对方温热的手心触上自己时,艾辛克森微微地震了一下。
这个男人曾发誓在自己脚伤痊癒前都不会